瘦小男孩和程雀依守在宿舍門邊,遠遠看着安靜躺在床上休息的王玟。
心裏五味雜陳。
昨天今天明天,站在王玟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
但所有人當中,隻有他們兩個算得上是親眼見證王玟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最多半年前,那還隻是個不到19歲的學院一年級學生。
回憶這段時間以來。
好心提醒被誤會;
表白餘芷被羞辱;
學院外被持刀惡徒當街圍攻;
警衛部受天盛施壓颠倒黑白扣押;
以雙赢爲目的尋求合作卻因實力不夠遭各方勢力拒絕;
單純賣情報卻被天盛當做殺雞儆猴的目标;
學院維護學生卻被沈儒霜率領鏡子殺空;
最後迫于局勢無奈進塔搏命,孤身一人挑戰龐然大物天盛集團。
期間數次遭遇狙殺追捕與襲擊,甚至還被利欲熏心的第一财團用導彈轟炸。
面對這一切,一個年僅19歲的學院學生究竟是如何做到平靜從容不畏困苦堅持跋涉不止?
在兩人的記憶中。
王玟似乎永遠都是那樣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無論碰到怎樣艱難的局面都沒聽他有過半句抱怨。
習慣逃避的人永遠無法理解直面困境者内心那股刺破天際的勇氣。
肆意嘲罵的人隻有經曆過足夠的酸甜苦辣才能體會到沉默的魅力。
“他好累。”瘦小男孩的聲音有些哽咽:“連牙都沒刷就睡着了。”
程雀依看了男孩一眼,回頭望着王玟,目光溫柔似水:“但他好令人敬佩,不是嗎?”
“是啊,他做到了他說過的所有話。”兩人身後,李赫抿着嘴,語氣認真。
男孩回頭:“學長,你也身受重傷,不去休息嗎?”
李赫搖了搖頭:“一會兒我就去博愛談事。”
說到這,這位一直滿臉嚴肅的男人忽然笑了句:“他拼了命打下的天下,我得仔細守好。”
。。。
一個寬闊的四方形會議室中。
排名前十的頂尖财團負責人以及六大區域統治者分坐方形的四條邊。
每個負責人身後都帶着本集團的頂尖小隊,仿佛這不是一場會議而是爬塔者層級競賽。
李赫代表學院坐在陳漢生旁邊,兩人湊頭嘀嘀咕咕說着什麽,兩人身後的米來來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指甲。
橫邊的六大區域統治者互相看了看,由一區域統治者開口發言:“那麽,今天在座各位就天盛集團的問題發表各自的意見吧。”
話音落下。
全場嘀嘀咕咕,就是沒人主動開口。
區域統治者臉色有些尴尬,看向右側豎邊首位的第一财團:“周總?請問第一财團的想法可以談一談嗎?”
周大服手肘撐在桌面目光盯着指尖,默默地搖頭一聲不吭。
“呃。。”區域統治者更尴尬了,環顧會議桌四周,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大家都沒意見的話,那天盛集團今後就由博愛集團接手了?”
這句話一出,終于有人坐不住:“憑什麽?”
統治者一看有人接茬欣喜地黏上去:“哦第四财團有不同意見,請談談你們的想法。”
“我倒不是反對。”第四财團的負責人是個大肚便便的大胖子,見周圍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隻是在想如果殺了集團負責人就能将集團收入囊中,那這個天下還不亂套了?衆位曆年來苦心維持的秩序該何去何從呢?”
這話正中在場與會者心裏最關心的部分。
也是本次會議召開的核心之一。
幾乎所有人都在點頭。
區域統治者見狀連忙追問道:“有道理,那您的意思是?”
大胖子陰陽怪氣地說:“我的意思很簡單,天盛的事天盛自己處理,旁人誰都别插手。”
陳漢生笑了,點頭贊同道:“說得對,天盛現在是王玟的,他自己處理就好,我們這些其他财團都别插手。”
“天盛怎麽就成王玟的了??”大胖子不悅地敲了敲桌子:“剛剛才說過随意殺人不嚴懲兇手也就算了怎麽還讓人把集團收走呢?這變成什麽了?受害者有罪兇手得益?”
陳漢生說:“大家可能不太清楚天盛和王玟之間的恩怨,我知道得稍微多一些可以和大家分享分享。”
他的目光環視一圈,嘴角帶笑不緊不慢地繼續道:“事情是這樣的,天盛小公子鄭曉東迫害王玟并派人殺空學院,青衣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砍了鄭曉東,秦東北調查了半個月認爲王玟是罪魁禍首于是集中全集團資源追殺王玟,結果大家都知道,秦東北于今日清晨被王玟反殺。根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覺得‘受害者’這個頭銜應該落在誰身上得重新定義,我個人認爲王玟複仇天盛取而代之完全沒有問題,我投贊成票。”
“你當然沒有意見!”大胖子情緒有些激動:“你們博愛和王玟都快穿同一條褲子了!”
陳漢生看了他一眼,笑道:“沒辦法,穿同一條褲子是我們瘦子才有的權利,某些人想穿都穿不進,卡碼。”
大胖子破口大罵:“陳漢生你是不是覺得沒了天盛博愛就是第一了?人周總還在呢!”
看兩人聊得好好的突然扯上自己,周大服沒法繼續裝死,擡了擡下巴道:“注意儀态,都是身家萬億的大老闆,别讓人看笑話。”
代表學院坐在陳漢生旁邊的李赫。
轉着腦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隻覺得很是新奇。
原來傳說中高高在上的财團負責人,生起氣來居然也會像小混混一樣罵街幹架?
這哪像老總?
根本就是土鼈嘛!
。。。
王玟是被各路人馬在卧室門口的争執聲硬生生吵醒的。
睜眼一看,時間都到半下午了。
睡了八九個小時感覺精神飽滿許多。
不理門口壓着嗓門卻控制不住音量的争執。
自顧自去衛生間洗澡刷牙好好一番洗漱,最後換了身幹淨清爽的衣物。
整個人算是真正活了過來。
他打開門。
努力在門外阻攔的瘦小男孩差點摔倒。
王玟扶住他拍了拍,看向門外衆人。
天盛老怪和博愛的總秘率先開口:“王先生,參與人員都統計好了,是否需要博愛派人進行抓捕?”
王玟不解:“賠償或追兇這部分好像和大家的收益無關,純粹是博愛自家的損失吧?”
“就是,你倆往後排排。”童曉蕾和羅山又擠過來說:“天盛框架很大,以學院目前的人手完全吃不下,是不是考慮和陳總折現?”
王玟更納悶了:“這事李赫做主就好了啊,幹嘛跑來問我,我又不負責管理。”
他轉頭看了一圈,無語道:“不是,你們不會都是來找我問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吧?這些小問題老陳做主就好了啊,實在不行李赫學長直接定了也行,有結果跟我說一聲算給面子,不說我也不會在意,何必呢?”
衆人沉默了一瞬。
博愛總秘無奈地輕聲說:“陳總和李院長他們被拉去開什麽首腦會議決定天盛集團的處理方案,一天了都沒從會議室出來。”
這話一出。
王玟笑了:“我打下來的天盛,怎麽處理還得别人來決定?”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擡腿向外走去:“會議室在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