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頭，有你的啊買賣越做越大連羊肉都敢買了！”一名粗布麻衣卻佩有長刀在腰的男人大聲呼喝着從山道下遠遠走來。
手邊拎着個之前歡笑下山買肉的小男孩。
隻不過那小男孩如今臉上歡笑不再，而是一副怯恐仿佛做錯事的模樣。
招呼王玟幾人的攤主在麻布上擦着手，賠笑着上前道：“小裏長說笑了，哪有什麽買賣，給過路的柴夫們行個方便罷了。”
“還說不是買賣？”男人丢下小男孩，走到攤前看了看決明子和王玟三人，又看了看桌上的雞骨頭和烤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攤主：“真搞不懂你，好好的田不種非要幹這沒皮臉的事，是日子過得太好想今年算賦翻個番咩？”
“别别别！”攤主大驚失色，連忙轉身在牆體隐蔽處抓了一把銅子出來塞到男人手裏讨好道：“不敢翻可不敢翻，這幾年收成不好本來就已經交不起了，再翻上去活不成啊。”
被稱爲“小裏長”的男人脾氣不好眼神倒是挺好。
那攤主在牆體裏掏錢時，隐約閃過一抹金光被“小裏長”一眼抓見。
掂着手裏的銅子，小裏長歪着頭舔着牙根看了一圈攤上坐着的人。
扶了扶腰間的長刀，擡腿就朝攤主身後的牆角走去。
一把掀開掩蓋物開始翻找。
攤主臉色大變，忙不疊轉身想去阻攔。
王玟眯起眼睛看着這一幕。
不動聲色地散去了精神力。
攤主終究沒能攔住男人。
被推得差點摔了個跟頭不說，錢盒子也被翻了出來。
小裏長打開錢盒，裏面隻有寥寥幾枚銅子，連抹銀光都見不着更不用說什麽金光。
他皺起了眉。
随手将盒子裏的銅子統統掏出塞進自己口袋。
攤主捧着被丢回來的空盒，面容有些疑惑地偷偷打量盒子内外。
被使喚下山買羊肉的小男孩癟着嘴走到攤主身邊，一聲不吭堅強地忍着眼淚欲哭未哭，抓着褲腿的兩手空空。
不用說，肉肯定是沒買到的。
錢也不知去了誰的兜。
隻搜到一點點銅錢的小裏長顯然不是很滿意。
他走到攤子前問王玟幾人道：“燒雞多少錢？”
王玟還沒開口。
攤主搶答道：“哪有什麽錢，就是填填肚子。”
“喲呵填肚子面餅不夠還要燒雞還要買羊肉？”男人生氣地扶了扶刀，大聲斥責道：“老東西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啊？當着我的面還胡扯看我傻的？”
攤主一臉苦澀。
連聲說着不敢。
王玟看了眼飛行器。
皺了皺眉。
不爽地開口說：“這年頭當官的管天管地還管人吃喝放屁？真稀奇。”
朱興國見師父開了口立馬跟上附和道：“就是！老大爺還有沒有燒雞？再來一隻肚子沒吃飽！”
攤主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應道：“诶诶好的，我馬上去燒。”
扶着刀的小裏長歪眉斜眼地走開幾步。
細細打量着王玟幾人。
沒看到有什麽明顯的武器，于是放心地哼笑：“看着挺面生啊？别是什麽禍害鄉裏的流寇惡痞吧？統統起來跟我走一趟驗驗身份！”
王玟手一擡就要把人頭捏爆。
管它進度不進度。
決明子卻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王玟。
另一隻手按住早就蠢蠢欲動的朱興國。
眼見對面任軟軟也要有所動作，連忙主動起身對男人拱手道：“有禮了，我是山上小骐雲宗弟子決明子，這幾位是我們宗門貴客，特意邀請上山面見師尊，還望行個方便。”
“小骐雲宗？”男人狐疑地看了決明子好一陣。
最後還是碎碎念地丢下句“一群裝神弄鬼的假把式，國師早晚出手滅了你們”轉身下山離開。
王玟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背影。
手指輕輕一彈。
一粒黃豆般大的小光球飛進了對方的後腦勺。
那男人毫無知覺地撓了撓頭，繼續向山下走去，直至身影消失在地平線。
決明子在王玟邊上，對他的小動作看得清晰。
雖然看不到光球但心裏早已把王玟當成實力高深的大師，這一眼就知道下山的那個男人活不了多久。
無奈地歎了口氣，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低聲解釋道：“大師像是不問世事的隐世高人，師尊說過如今天下妖物當道，我們這些人盡量避免與官吏起沖突免得授人話柄出兵剿滅。”
王玟笑了笑，懶得說話。
朱興國第一次上這麽高的塔層，對大型的關卡環境有些興趣，好奇地問：“妖物？就是那條蛇一樣的家夥嗎？就那還發兵給它能耐的？”
決明子耐心地和朱興國講解着天下局勢。
王玟沒興趣了解關卡世界觀，轉頭對抿着嘴紅着眼眶發呆的小男孩招手說：“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見“貴客”提問。
先扭頭看了眼房内燒制食物的老人家。
随後怯生生地回答：“尚未有字，阿公喜歡叫我呆兒。”
“呆兒。。”王玟無語地看着他，有些猶豫地問：“你知道什麽東西最值錢嗎？”
“最值錢？”呆兒呆呆地發着呆。
王玟善意地提醒道：“就是比金子還值錢的是什麽？說對了就給你金子好不好？”
呆兒呆呆地說：“良田？”
聽到這個回答。
王玟就知道自己絕對問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這個關卡環境太糟糕。
還是抓緊通關去其他塔層碰碰運氣才好。
這樣一想。
見那位洗腦大師就顯得尤爲迫切。
畢竟聽決明子說，像開頭那條蛇之類的東西都是師尊吩咐下來的曆練。
斬妖除魔得有專門的目标，不能亂砍。
于是王玟催促決明子啓程。
臨行前還不忘拉着朱興國悄悄“造”了兩枚金币，一枚塞給呆兒囑咐他藏好别外露，另一枚放進攤主的錢盒子裏。
之前那枚精神力造的已經消散。
這次這兩枚是真的。
是不會憑空消散的真金。
四人重新上路。
一路爬到有雲霧穿身而過的近山頂。
眼前出現石階以及蜿蜒石階盡頭那道漆木而成的莊嚴山門。
決明子上前敲門。
穿着粗布衣的小童開門，見到決明子行禮喊“師兄”。
決明子揉了揉小童的腦袋，招呼王玟三人往裏進，一路穿過回廊甬道天井到達後方一排圍着寬闊平地搭建的房屋前，指着正中心的兩層小樓說：“師尊就在裏面，三位稍等我去通報一聲馬上回來。”
王玟點點頭示意他忙他的。
誰知。
這一通報。
直到日頭偏西人都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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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