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鵝來了?”慈祥的聲音傳入耳畔,她轉過頭,看到屋門已經打開了,那個被世人稱之爲羅雲宗宗主、八大聖人之一、當代儒聖的徐仙芝,此刻并沒有在皇宮,而是在茅草屋的案幾旁坐着。
在外面看時,茅草屋隻有三間大小,一個人勉強可以住下,人多了便會有些擁擠。可是木門打開之後,可以看到屋内仿佛塞下了一片廣場一般。
屋子中央是一塊圓形的水池,水池的周圍是一塊方形的空地,空地上栽了幾棵秀竹。空地的周圍是東南西北四間屋子。開門後正對着的是客廳,客廳隻有三面牆,另一邊直接通向中央的水池。一排排的書籍在客廳中懸空擺着,随着徐仙芝的心意,時不時會有書籍的移動。
此刻徐仙芝正坐在中央院落中,頭上照下來一縷陽光。陽光并不刺眼,落在書本上剛好适合用眼。
世人鮮有人知,其實這一間小小的茅草屋雖然簡陋,卻也可以稱得上是一處秘境了。這茅屋連并外面的那片松樹林一起,都是秘境的一部分。以徐仙芝的能力,他可以帶着這方秘境去往世間的任何角落。王元鵝的家鄉便是在羅雲國東北角的地方,當時徐仙芝也剛好在那裏落腳。
“見過師父。”王元鵝笑了笑,收起了思念,邁進了屋中。在她進門之後,門便自動合上了。
“今日會見神教的人可還順利?”徐仙芝一擡手,客廳中飄來一隻茶杯。茶杯落到桌上後,茶壺也也自行飛起,将茶水倒了進去。
王元鵝來到案幾前先向徐仙芝施了一禮,舉止間淡雅如菊,清風脫俗。随後她在徐仙芝左側的坐席上坐了下來道:“回師父,一切如常。”
“嗯,如果有了變故,切記及時來尋我。”
“是。”
“好了,不說他們了。近來可有什麽新鮮事?”
“說起來倒确實是有件事。”
“但說無妨。”
“吳昊師弟親事在即,宗門内倒是可以着手準備了。不知道這件事師傅準備如何安排?”
徐仙芝放下手中的書,喝了口茶道,“不用大辦,就讓他去鍾靈溪的家鄉,落葉城舉辦吧。”
“是。那我明天着手安排。”
…………
鍾靈溪婚期已近,易惜風怎能不心急如焚,一路上匆匆趕路,内心總是萦繞着一種感覺,那便是他一直想做些什麽,可又不知該做些什麽,猶如百爪撓心,難受得要死,可他目前做的,隻有快些趕路,趕到霄緣書院。
要阻止鍾靈溪嫁人,光靠自己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而自己認識的大長老陸占元更不可能幫自己,因爲他代表着真武道殿,如果出手,事情隻會更加複雜化,至于歐冶子,他雖是鍾靈溪的師父,但他代表着青雲派,青雲派答應羅雲宗提親的事,江湖人盡皆知,歐冶子再怎麽嫉惡如仇,也不可能置青雲派的安危于不顧。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自己曾經的隐仁夥伴,特别是林烽火,兩人從小一起玩到大,又是生死之交,而且他作爲鍾靈溪的夥伴,絕不會置之不理,親眼看着她跳入火坑。
“隻有我和烽火嗎?”易惜風心道,“事情有些難辦了。”
……
霄緣書院的一處書房中,林烽火正跪在陳傳拓的面前,一臉堅毅道:“師父,我清楚青雲派不好出手,可霄緣書院雖然與青雲派同出雲霄宗,但現在畢竟已經分開了,而且弟子實力不濟,如何能救出靈溪,師父,求您大發慈悲,幫幫徒弟吧。”
陳傳拓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着林烽火,一段時間後,他忽然歎了一氣道:“烽火,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這次靈溪所經曆的磨難,我和長風師弟他們,都不能參與進這件事。”
林烽火道:“鍾靈溪是和我一起從隐仁鎮出來的,我們都是換過命的,現在徒弟如此懇求您,您無論如何都不肯幫嗎?”
陳傳拓看着眼前的傻徒弟,隻好搖頭道:“不是我不肯幫,而是救他的,另有其人。”
“瘋子?易惜風?”林烽火驚奇道,“您是說他?”
陳傳拓道:“僅靠他一人的力量恐怕不夠,這次羅雲宗來迎親的,少說也有一個大俠境,烽火,如果你真的想幫靈溪……”
“我明白了!”林烽火道,“謝師父!”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書童進來報道:“院長,有個叫易惜風的求見,說是要找烽火師兄。”
林烽火聞言大喜,看向陳傳拓,後者微微一笑,點頭道:“帶他進來吧。”
書童應聲而退,一段時間後,便領着易惜風來到了書房中,易惜風雖然十分擔心鍾靈溪,卻未失了禮數:“陳院長,晚輩有禮了。”
陳傳拓微微一笑:“是來找烽火的吧。”
易惜風點了點頭,陳傳拓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小家夥了,你們慢慢聊。”
他生性灑脫,并沒有讓兩人到别處去談,而是自己走出書房,将空間留給了兩個後輩。
陳傳拓剛剛一走,林烽火便一步跨到易惜風身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瘋子,我就知道你會來,這才兩年不見,你變化怎麽這麽大。”
易惜風在神域都府度過了五年的時間,又在正常世界度過一年半,變化自然是大了,不過他并不想和林烽火說這些事,便道:“有些奇遇罷了,不止我,新添變化也不小。”
“新添?”林烽火驚奇道,“你把她從神教帶走了?對了,上次我聽說你被韓三笠打得灰飛煙滅,就一直擔心你,我昏迷後,你和新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事說起來很複雜,我以後慢慢和你說,對了,新添目前留在了真武道殿,她也沒有什麽事情,安全的很。”
林烽火點點頭,這才放心。
易惜風上下打量了對方,問道:“我記得當初在碧遊宮,黑子你傷得很重,現在怎麽樣了,痊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