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天地頓時猶如汪洋,被驚人的波動所淹沒,爆發而出的氣勢好似一尊大俠親臨。
在易惜風動的那一瞬間,四人也是早有所準備,他們也不敢再拖延,同易惜風一樣,打算一分定奪勝負。四位大俠拿不下一個小成,說出去怕是讓人笑話。
除卻白衣人之外,其餘三人竭盡自己所能,三位大成威壓瞬間向着那白淨青年壓迫而去。
隻是在看不見的地方,白衣人卻眸中異色一閃,手中的動作緩慢了幾分。
沙塵揚過衆人的臉龐,在風聲消散的那一刻,雙方開啓了最強一輪的搏殺,真正的搏命。
那三位俠者大成巡統,勇不可擋,揮刀硬撼長拳,不堕巡統之名頭,内勁爆發之勢甚至還隐隐感覺似在戰鬥中變得更強。
揮砍向易惜風的直刀之上,水光與雷光所混合在一起,一波又一波的壓落,令此處塵土茫茫,縱使有外人出現,已是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易惜風以長拳之勢以一敵三!
哪怕是在前面做了那麽多的蓄勢鋪墊,可他還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到了這一境界,在場哪一位不是俠者境界最強的一批存在,誰會沒有一些超越境界搏命的手段,誰又敢說有十成把握拿下對方?即使是戰場中央那些天驕在這幾人面前也需放下姿态般的傲氣。
莫要小觑了這天下人。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哈哈,痛快。”
下一刻卻發現那三位巡統其中之一的直刀被震飛出去,刀罡之上的那抹光芒也消散殆盡,還殘留着一抹血紅之色于刀身。
雖說如此,但那巡統卻像是在享受着這場讓他酣暢淋漓的大戰,起初如同耗子追貓般的追逐戰讓其甚是憋屈。
“若不任務傍身,真想拿這小子當個磨刀石。”
“閉嘴!什麽話都說,就不該讓你來。還有,三打一你的刀都能被打飛,趁早回家吃奶去吧。”
忽然間,易惜風面容一沉,那身體中快要消失的力量再次湧現出來,甚至比先前最開始之時更加雄渾。
這一幕的出現讓後方的白衣人不禁眯起了眼睛。這隻能說明,即便是三人圍攻之下這位白淨青年依舊沒有達到最強,或者說是透支了自身的潛力與性命獲得的力量。
伴随着最後一聲劇震,這片小山丘狠狠的抖動幾分,久久過後,所有的波動總算是平息了下去。
一切的動靜都消失掉了,到頭來隻剩下了一股氣息。
易惜風躺在地上,強忍着體内的傷勢擡頭向前望去。
隻見那黃沙之中顯現出白衣人的身形,其身後還伫立着一尊虛影,拿虛影完好的将其護在身下,空中的黃沙也不曾進得了他身,就像剛開始易惜風見他一樣,現在也是那般,沒有絲毫變化。
白淨青年合上了雙眼,以一敵四。不……隻是以一敵三罷了,那白衣人最後之時還未出手。
獨戰三位大成境界的巡統都已是如此疲乏,還剩下這位大成巅峰的對手,自己已是毫無勝算。
在白衣人向易惜風走過來之時,伴随着其身後兩道沉重的響聲,那三位巡統到頭來終是倒下了兩位。三人無殺心之意均手段盡出,最後卻隻剩下一人還存有一戰之力。
若是無這白衣人,今天他易惜風當真是能夠逃得出去。
白衣人隻是淡然的轉頭查看了一番,随即繼續向着易惜風而來,那兩人雖說是倒下了,但并沒有死,也沒有重傷,頂多算得上是輕傷力竭罷了。
“值得欽佩的對手,算是本人出道以來見過最精彩的對戰。”白衣人一開口便給這場戰鬥落下了定語。“你易惜風當說這世間第二天驕,便無人說得這第一。”
白淨青年強忍着身體中的疼痛與憤怒,輕啐一口。
他不知道是爲什麽,也不想去思考這一切的陰謀詭計,隻是想問,爲什麽這場戰争的點在于他。
再一次感受到了無力,縱使他刻苦修行,可仍然不敵旁人家的底蘊深厚。随便一出手即是數十俠者,大俠境界都有不少,何況隻是這俠者大成境界的修士,再是大成也不過一俠者罷了。
不到大俠,終是一場空。
可笑自己還被人當棋子利用。
若是被那三位巡統拿下起碼或許還有活路,但若是這白衣人是來爲那盔甲人尋仇的,怕是今天就要埋葬于此。
“活着穿過戰場,确實很難。”易惜風喃喃自語說道。
“确實很難,不過我相信你是真武道殿之人。”
“什……什麽?”
白衣人的開口瞬間打斷了易惜風的思緒,随即他睜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衣人,他從始至終并未透露自己是真武道殿之人,在周毅的頭顱滾落至他的腳邊之時,也未曾想過與其談判。所以……這段話現在說的意義是什麽?
在易惜風錯愕的眼神中,白衣人轉頭便将那剩餘那一位巡統打暈,速度之快甚至讓後者都未曾見到出手之人是誰。
“你是誰?”
隻是那白衣人輕輕搖了搖頭并未說話,指尖一點一抹從聖境界的氣息瞬間湧現。
單單這氣息外露,就算是易惜風再傻也能猜得到。
如今這戰場之上能有從聖存在的隻有兩大獸神,古道剛剛見過了,所以眼前這位的身份呼之欲出。
“獸神白虎!”
“所以這是爲何?”
白淨青年的眼神中并沒有慌亂,僅僅隻是出現一絲驚異罷了,從聖境界,他見過的可是不少。若是眼前這人不論是俠者大成境還是大俠境界的強者,他現在早已成爲一具屍骨。
聖者找他,定有其事。
“所以,我的消息是您放出去的?爲什麽?”
白虎獸神輕一點頭,并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輕聲說道:“但凡你将我那些巡靈官都殺死,但凡你隻是平庸之人,現在你已經化爲黃土了。”
“周毅是您殺的嗎?”
白虎并不作答,隻是在易惜風滿臉疑惑間消失在了原地。
錯愕的白淨青年環顧四周,哪有什麽小土包,哪有什麽周毅的頭顱,隻剩下那三位巡統安靜的躺在地上。
這裏還是那個戰場荒漠。
一個幻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