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添,你确定這裏強者多嗎?”
出了碧遊宮大殿後,兩人走了兩裏路了,别說是強者,就連個蝦兵蟹将都很少碰到。
不光是易惜風疑惑,就連李新添都有些自我懷疑,記得剛被韓教主收徒的時候,她想偷跑出去玩都有些麻煩,好幾次都被其他外門長老逮個正着,那時候守衛确實森嚴,隻是現在……
“可能是發生了什麽變故吧,我也不知道。”她解釋道。
“不管了,咱們先溜出去再說。”
“嗯嗯。”
…………
碧遊宮内,陸占元呵呵笑,韓三笠面色平靜,隻是平靜之下又有一絲陰沉和無奈。
“既然事情結束了,那老道就先告辭了。”道袍小童站起身來,揮舞着一雙大袖袍,拍打着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中年男子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放在扶手上,幾根手指輕輕地敲打出沉重的聲響。
“既然來了,陸道長不再坐會兒?”
陸占元擺了擺手,回道:
“不了不了,宗門裏還有些雜事要處理,老在你這呆着蹭吃蹭喝,老道心裏過不去啊。”
“哼!”韓三笠停下了敲擊的手指,将手中茶水一飲而盡,有些不甘。
道袍小童自然知道什麽原因,畢竟那可是他閨女,就算是八大聖人在兒女情長方面,那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父親而已。
中年男子見對方盯着自己,面色有些不悅,便問道:
“道長一直盯着我,可是有些不舍?”
“非我不舍,另有其人罷了。”稍微一點,沒有點破,作爲一教教主,怎麽也得給個面子不是?
陸占元兩手一擡,隻說了句“告辭”,便如青煙一般騰空而起,消散于天地間。
來無影,去無蹤。
韓三笠則閉上雙目,開始打坐。
此時,面前的玉鏡也再無易惜風兩人的身影。
…………
兩人逃出神教後,一路往西而去,當他們來到一處小鎮時,天也剛蒙蒙亮。
隻是火紅的太陽一冒出,小鎮上的居民便紛紛湧上街頭,在路邊擺起了各式各樣的小攤,畢竟他們賺的就是一個起早貪黑的錢。
這些居民和羅雲國的裝束大不相同,男人脖子上挂着一條白絲,而女子頭上則頂着一個碗狀帽,一頭長發也打了結盤在腦後,而他們的右肩上都披着一條黑色布條,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布條并不是挂在肩上的,而是縫在衣肩上的。
如此奇特的裝束易惜風還是頭一次見,這裏的風俗與神教還是有極大的不同的,不管是信奉大地女神的那些教徒還是神教子弟,都沒有如此穿着打扮的。
李新添倒是對此頗有了解,畢竟身在魔國,她也經常遇到穿這種服飾的人。
一番解釋後,易惜風才知道,魔國最原始的居民便是這種服飾,隻是随着神教和魔教的崛起,兩教對門下弟子的穿着有了其他要求,這種服飾才漸漸減少。
辛苦了一夜的兩人難免有些饑腸辘辘,尤其是李新添,她現在感覺自己能吃掉一頭牛。
“咕咕……”
兩人的肚子同時響起,易惜風撓了撓頭,他看向周圍的酒館,那些酒館不像攤位一樣,每天起得特别早,此時他們正大門緊閉,暫不營業。
“走一走,瞧一瞧,看一看嘞,剛出鍋的羊肉包子……”
那賣羊肉包子的聲音離這很遠,雖然那吆喝的大漢嗓門洪亮,但傳到這裏的時候已是細弱蚊蠅。
而李新添反應極快,她并沒有聽清前面那幾句話,不過最後那“包子”兩字她卻是聽的真真切切。
“惜風哥哥,那邊有羊肉包子。”
白皙女子左手牽着易惜風,右手指着遠處方向,眼神放光似的說着。
“哪呢哪呢!”
白淨青年連忙側身望去,卻隻見到了熙來攘往的人流,以及那些布料攤和擺菜攤,至于包子,他連個影都沒見到。
換做平時,易惜風大可以運用月步登龍騰上半空,隻是如今兩人是悄悄跑出來的,哪裏敢大張旗鼓的在大街上搖擺。
“跟我來!”
李新添極其興奮,她牽着青年的手就直奔那聲音來處,約莫過了半刻鍾,二人就擠過人群,極其準确的找到了那個賣包子的攤位。
易惜風往前一看,雙眼頓時明亮了幾分。
“還真有包子!”
緊接着,青年在自己身上一陣摸索,結果布袋裏愣是一個銅子兒都沒有。
李新添則往布袋一伸,摸出整整一挂銅錢,約莫四五十枚。
“惜風哥哥,我這有不少。”
易惜風伸手接過,并沒有急着付錢,而是先問了下價格。
“老闆,你這包子怎麽賣的?”
那漢子有點懵。
“俺姓李,不姓闆。”
“額…李老哥,你這包子……”
“三文錢五個,概不還價。”
出乎意料,這個價錢有點便宜,既然對方都說了概不還價,那就……
“六文錢,先來十個嘗嘗鮮。”
那姓李的漢子接過手後,喊了句“得嘞”,接着就從蒸籠裏取出一屜包子,剛好十個。
“兩位這邊落座。”
漢子一指右邊正擺放着的兩張空桌子,示意兩人可以去那邊坐着吃,易惜風拉着李新添往桌子旁一坐,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蒸籠旁的胖婦人看着青年的模樣,忍不住贊歎道:
“這後生長得真俊啊。”
一聽這話漢子頓時不樂意了,忍不住嘀咕道:
“那想當年我也是十裏八鄉的俊後生。”
“就你?你看看你頂着的這張鞋拔子臉,老娘當年也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
“這是鞋拔子臉?這是正宗的豬腰子臉。”漢子一邊說着一邊指着自己的老臉往婦人身上湊。
“滾!”
……“沒想到新添你還随身帶着銅錢啊。”易惜風剛吃的頭兩個包子很快,第三個就開始細嚼慢咽起來,身爲修道之人,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銅币了。
李新添吃得極快,三兩下就吃了四個,聽到眼前之人說話,她便回了句。
“昨晚收拾油紙的時候翻出來的,然後就随手放在了身上。”
白淨青年長哦了一聲,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白皙女子接着又開始大快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