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神教聖女(六)
感受到手中寒星劍傳來的神魂傳音,易惜風心中頓時爲之一震。
他深知機會難得,血牲法陣凝練出的血牲元靈對于任何器靈來說,都是極大的滋補。
可這畢竟是以活生生的人命爲代價,到底如何取舍易惜風心中多少有些糾結。
寒星劍見自己主人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自己,便再次發出神魂傳音。
“元,元靈,我,我的!”
随着陣法不斷催動,黑紅色的怨氣愈發濃稠,那被救出來的七名色目人也開始相互攻擊,這些怨氣充滿了殘暴與瘋狂的情緒,尋常人根本難以抵擋。
林烽火抽出青火刀時刻戒備着周圍變數,那濃烈的黑紅色怨氣在靠近他周身半尺範圍後,便自行分開,想來是他修行了儒家心法所緻,這儒家的浩然之氣對于這些怨氣來說甚是克制。
吼吼!
一道類似野獸的低吼突然在這空曠的地窖中響起,宛如巨獸咆哮,下一瞬一抹深沉的黑色閃現在穹頂之上。
那裏沒有任何光線,但易惜風與林烽火都知道,地窖的穹頂出現了一抹黑色的火焰。
“無極黑炎!”
林烽火本身修行的内勁功法就是控火的路子,自然對于乾元手中的黑炎多關注了一些。此時再次見到,便一眼就認了出來。
“相比這個家夥,寒星劍最起碼知道問問我!”易惜風擡頭看向穹頂,目光所緻正是黑炎出現的地方。
“爲了這東西,魔教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們出手毀了它吧!”林烽火眼中寒芒大盛。
易惜風皺了皺眉頭,這個方法他不是沒想過,可這裏畢竟處于千機閣的地下,如果兩人出手必然會引起千機閣的注意,一個不好就容易身陷絕境,被乾元逮個正着。
雖說對于如何應付乾元,他們三人已經做好了準備,爲此趙龍特地與兩人隔開了一段距離。可畢竟這裏是在對方的老窩裏,貿然出手還是有些不妥。
林烽火見易惜風皺着眉頭,也意識到剛才那個計劃的弊端,有些憤恨地說道:“就算不是萬全之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黑炎吸收這些血牲元靈吧?”
說罷,他直接盤膝坐下,将青火刀橫放在雙膝間,一股股真元不斷向他彙聚而來。随之而來的,是周圍濃稠的怨氣。
林烽火所修功法,本身就對煞氣有一定控制力,而在這血牲法陣中自然不缺少兇煞之氣。
易惜風見對方擺出的架勢,心中也跟着微微一動。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手中的夜劍寒星瞬間飛上穹頂,直奔那無極黑炎而去。
既然吸收血牲元靈對易惜風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不過阻礙黑炎吸收還是可以接受,甚至是樂意至極的。
整整三十六道金色劍罡,直奔漆黑的穹頂!原本如雲彩般不斷翻滾的黑炎,也在瞬間被這些劍罡攪亂。
吼吼!
又是一聲巨獸厲吼,帶着一抹憤怒與無奈。
憤怒是原本“無比誘人”的血牲供給不知爲何驟降下來,而無奈的是,黑炎卻找不到敵人的蹤迹。
千機閣的穹頂不大,無極黑炎可以輕松覆蓋整個地宮。千機閣也不小,對于已經深谙“大衍劍道”的金色劍罡來說,隻要不主動攻擊,對方很難找準自己所在的位置。
劍意如絲,飄忽不定。在漫天黑炎中不斷閃爍出點點星芒。
劍罡如縷,時斷時續。在這穹頂之下不停擾亂着元靈分布。
易惜風手掐劍訣,死死盯着上方的漆黑穹頂。
這是一場無聲的激戰,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隻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林烽火的氣息也跟着出現了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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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添緩緩睜開雙眼,看着夜空中高挂的月牙,便起身坐了起來。
這間閨房很是寬敞,無論是床鋪還是屏風都很是典雅大方,畢竟是神教聖女的寝室,雕欄畫梁自不必贅述。最難得的,就是可以從這張巨大的床上,直接看到外面的夜空,因爲床幔的正上方有一塊巨大的石闆,通體用西域水晶打造。既能隔絕外面的寒冷,又不會影響床上之人觀看頭上的夜空。
其實,在沒有月亮的夜晚,夜空同樣是漆黑一片,隻是這種耗費一整塊水晶璧作屋頂的設計,恐怕隻有神教才有這般豪氣!
李新添沒有睡意,實際上今晚她就沒怎麽睡熟。以往她總是抱怨頭上的水晶璧,天一亮就把自己照醒,想睡個懶覺都很難。
反倒是今晚,少女突然覺得這塊水晶屋頂的用心良苦。就是在自己睡不着的時候,可以數星星……
明日便是她的加冕大典,要說她一點也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可要說李新添爲了此事有多麽緊張,也不全對。
她确實緊張,隻不過并非因爲明日的聖女加冕大典,也不是因爲需要應對各大門派。隻因李新添還不确定,那個人,他會不會來?
“也不知道,真武山這次會派誰來?……”李新添輕歎一聲,可能她也沒意識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就嘟囔出聲了。
在這間巨大的寝室外守候的侍女,應該是聽到了動靜,便立刻有兩人走了進來。
“聖女。”
兩名侍女盈盈一拜,沒有多說什麽,顯然是在等待對方吩咐。
李新添坐在那張大床上,正擡頭看着頭頂的彎月牙,見侍女進來了,便随口說道:“你們說,他會來吧?”
兩名侍女對視一眼,從彼此茫然疑惑的眼神中,兩人又選擇将頭低得更低。
李新添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頓時有些生自己的氣,可總不能跟自己較勁,隻得再次開口道:“算了,拿衣服來吧。”
兩名侍女紛紛一驚,開口道:“聖女,現在才是子夜,距離日出還有好幾個時辰呢?現在穿上聖服……是不是太早了?”
李新添歪着腦袋想了想,回道:“先練習一下,萬一遇見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豈不是不好?”
兩名侍女自然不會猜到,她說的“遇見”跟加冕大典的關系并不多。兩人心裏隻以爲是聖女年幼,恰逢加冕大事,自然有些心神不甯,也算說的過去。
隻是,爲何聖女的話語中多少帶着一絲少女思春的意味……這,這就有待觀察了。
(已修訂,可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