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五年的成果(下)
兩方同時停手,讓易惜風有了喘息之機。而被秀兒稱作“阿貓”“阿狗”的兩名俠者境高手,也察覺出眼前這個青年小道士并不像他們想象中那麽好對付。
看來傳言不假,那隻巨大的蟒蛇很有可能真的是被他殺死的。
“這寶閣之中确實有些周轉不開,小子可敢與我韋火虎到外面再戰一場?”說話的正是之前被稱作“阿貓”的漢子。
他原名叫韋火虎,聽上去确實是極爲霸氣,隻可惜被秀兒姑娘取名叫阿貓,再聯想到他那身内勁罡氣以及攻擊之時閃現出的黑豹虛影,确實讓人覺得這名字起的……很是貼切。
易惜風心裏也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當前的手段,對付這個韋火虎倒是沒什麽問題,但一定會暴露自己的底牌。
“你不要以爲剛剛抵擋住我倆的進攻就有何了不起,若非在這寶閣之中,怕損及整座建築的根基,絕不會讓你在此猖狂!”這次說話的,是實力更強一些的阿狗。
當然,這也是少女給他起的外号,而這個實力已經達到俠者登堂境巅峰的壯漢,原名叫作奎沐狼。他的身形也比韋火虎更加雄壯一些,之前與易惜風幾番交手,雖然受限于地形無法全力施爲,但在場面上已經穩穩壓制住了敵人。
隻不過這個穿着月白色道袍的青年,自身的恢複能力太過恐怖,除非是重創于他,否則一般的震蕩損傷根本影響不到他。
易惜風微微抿了抿嘴唇,他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對付眼前這個“阿狗”還有些勉強,畢竟剛剛幾番交手,他就察覺到這個身材雄壯的漢子,不僅内勁功法出衆,就連肉身強度比之自己也不逞多讓!
他看向站在這兩名壯漢身後的秀兒姑娘,嘴裏微微有些發澀,并且心中暗忖道:剛才說的好聽,阿貓阿狗……聽起來跟小喽喽一樣,可一番交手之後便可以确定,這兩人絕非泛泛之輩!最起碼自己若不是仰仗着自己防禦與恢複能力驚人,又悄悄在這塔樓之中,一番苦戰在所難免!
想到這裏,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一臉冷漠的奎木狼。這兩人聯手,絕對有那個實力将自己鎮壓!
……
“不錯,能頂住阿貓阿狗兩人聯手,小子你的實力确實不錯!”少女此時也收起了之前的傲慢,畢竟易惜風有這個實力獲得對方的認可。
“秀兒姑娘更是不凡,手下随便派出兩個人,便是這般高手!不要說像鍾家這種混迹于世俗江湖的商行,就算放到一般的三流門派,這兩人也足夠擔當長老供奉一職了。”易惜風冷笑了一聲,緩聲說道。
不過對于他的奉承的話,那兩人卻沒有絲毫表示,隻是冷漠地注視着青年,仿佛隻要身後少女一聲令下,這兩人就會将他撕成碎片一樣。
“哼哼,那就說說那一萬兩的事吧。”秀兒顯然還沒忘了之前的事情,不過她自然不想再提鍾瑞的婚約一事。
易惜風知道這會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沒有繼續追問,便将那個小瓷瓶再次拿了出來,然後直接抛給了對方。
“可認得此物?”他沉聲問道。
韋火虎單手一抓,那瓷瓶就被攝到手中,神魂略微一掃便清楚了其中端倪。
“小姐,是丹藥!”
少女眼眸微皺,然後沖對方點了點頭。外号“阿貓”的韋火虎将瓷瓶的瓶塞打開,倒出一枚金色丹藥,見上面帶有銀色丹紋,煞是好看!
“銀紋丹藥?!”秀兒顯然是見過世面的,隻是瞥了一眼就看出了易惜風丹藥的不俗。
要知道,尋常丹藥大多數是用來療傷治病的,這種丹藥最大的作用就是去腐生肌、藥治損傷之類。而它的用途,也是更側重在藥用之上。
這種丹藥人們統一稱之爲“無紋丹”,而且廣泛流通于江湖之上,無論是在市井江湖還是武道江湖上,這種丹藥算是習武之人必不可少的東西之一。同時也是占所有丹藥總量最多的,有九成以上的丹藥都是屬于這種。
除了無紋丹藥,剩下那一成便是對武者修爲有所幫助的有紋丹藥。這種丹藥一般掌握在大門派勢力手中,算是他們培養門内弟子的重要手段之一。
有紋丹藥,大體可以分爲三類:銅紋丹藥、銀紋丹藥、金紋丹藥。再往上便是隻有從聖境強者才能煉制的靈丹,至于對于這種珍品的劃分,便不是易惜風這種外門弟子所能了解的。
江湖上普遍認爲,隻有從聖境武者才能制作出靈丹,當然普遍認爲就是普遍認爲,江湖之大,自然也有不普遍的人,藥王李東丹便是其中不普遍的人之一。
李東丹目前的修爲便是處在大俠境的層次,境界實力自然達不到從聖境,不過他依舊靠着傑出的煉丹手法,硬生生煉出了一爐靈丹!從那以後,這“藥王”之名,便享譽江湖。
……
易惜風此時拿給秀兒姑娘看得,正是易惜風之前拿給鑒寶博士的那瓶“純陽通脈丹”!
細說起來,這一瓶丹藥其實應該算是他平日裏省下的。作爲外門弟子,真武道殿也不會完全将他們放任自流的,畢竟這些人中會有很大一部分,将來成爲整個門派的中堅力量!
所以定期門中會向每一位外門弟子下發一枚“純陽通脈訣”,配合那套“純陽走脈訣”的功法,能夠更快将這些人的周身經脈打通。而那些已然打通的人,也可以用這些丹藥換一些他們用得着的東西。
畢竟在門内也允許弟子之間進行等價交換,尤其這純陽通脈丹,絕對是硬通貨!而且真武道殿還有一點很給力,下發給外門弟子的丹藥,都是由長老親自掌控火候煉制的丹藥,所以品質極佳,大都是銅紋、銀紋的水平。
而易惜風這一瓶銀紋丹藥,跟大一部分是日常下發的丹藥攢下的,畢竟他早在五歲之時就打通了周身經脈,所以這丹藥對他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不如留下以備不時之需。
還有一小部分,則是用一些銅紋丹藥跟同門的師兄弟換了一些。好在這個過程是在外門執事的監督下,隻需要繳納很小一部分費用,便可以公允價值交易。
……
秀兒自然明白這一瓶銀紋丹藥的價值,再加上真武道殿出品,雖然丹藥隻是最普通的通脈丹,可銀紋丹藥的價值在那擺着,這丹藥一枚就最少值一千兩銀子,這還是成本價。如果單獨一枚一枚地售賣,估計價格會更高,運氣好能炒到五千兩一枚!
她掂了掂手裏的瓷瓶,裏面少說也有十幾枚的樣子。這麽算下來,還是他們瑞靈寶閣賺得多,畢竟易惜風那一堆東西說是拍了一萬兩,但實際價值也就三四千兩的樣子。這樣算下來,隻要操作的好,這些東西也就值一枚銀紋丹的樣子。
“喂,李念,你是打算将這一罐都賣出去嗎?”少女平淡問道,雖然他看上去極其平靜,但閃爍的眼神依舊逃不過易惜風的雙眼。
易惜風想了想,出言回道:“秀兒姑娘誤會了,李某的意思很簡單,隻單賣其中一枚,我覺得隻要鑒寶雅士說話合适,其最終拍賣價,應該能抵得上那些我拍下來的東西。”
聽到這話,少女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他冷笑道:“李公子怕是算錯了吧,你記賬的金額足有一萬多兩,你是覺得僅靠一枚通脈丹就可以賣出這麽多錢?”
易惜風笑着招了招手,說道:“這個沒事兒,你也看到了,我多的是這玩意兒,一枚不夠就賣兩枚,總有夠的時候!”
秀兒看着對方的手勢,有些不舍的捏住取出的那枚丹藥,然後将瓶子和剩餘的丹藥,又抛還給了對方。
易惜風對内勁的掌控本就極強,經過這五年的修煉,這種能力更是進步神速。
那隻翠玉色的瓷瓶在距離他幾丈外的距離便開始減速,最後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中。秀兒看到眼前這一幕,冷哼一聲轉身離去。臨走之前還冷冷地抛下一句:“别走啊!如果不夠,我還是會來找你的!”
他見對方轉身就走,行動絲毫不拖泥帶水,心中多少有些佩服這個蠻橫的少女,不過一想到她與鍾瑞的特殊關系,不由得小聲嘟囔道:“當真是好白菜,都讓豬給……”
秀兒帶着阿貓、阿狗兩名壯漢逐漸遠去,看樣子要上五層去了。此處乃是第四層,顯然不是他們經常呆着的地方。聯想到之前交流的内容,易惜風多少有些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一開始就是沖着自己來的,而且是帶着善意而來。
隻不過以這位秀兒姑娘的性子,還是有些太過着急,過早地暴露了自己身份,反而引起了易惜風的懷疑。
見他們三人已經踏上走進五層的樓梯,青年小道心知這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出言說道:“這丹藥,賣可能隻賣一兩顆,剩下的我倒是可以送給您!”
雖然易惜風說的聲音很輕,但是他能确定,對方一定聽到了自己說的這句話,因爲幾乎是在易惜風說出這話的一瞬間,少女的身影便停在了樓梯上,停了兩息時間,便再次向五樓而去。
青年咧嘴一笑,他清楚對方之所以會在樓梯上愣了兩息時間,就是因爲少女心中在糾結,在權衡。
秀兒清楚易惜風想要知道什麽,雖然她對那件事情的始末也很是反感厭惡,但是有些事情人們必須選擇接受它,如果實在接受不了,也隻能不去想、不去看,可事實并不以個人的主觀意識爲轉移。
易惜風有信心,他一定可以跟這個少女達成某項合作的。
……
當天晚上,瑞靈寶閣的四層迎來了一位大主顧,他在各處雅間大肆采購,已經不局限于天材地寶、煉器材料。
什麽稀奇古怪、或者珍貴異常的東西,他都照單全收,甚至還買下了一枚價值三百多兩的玉镯。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青年小道,易惜風。
他原來那身月白色的道袍,已經在之前與阿貓阿狗對戰之時,被對方撕碎、所以當時在等秀兒與阿貓阿狗走了以後,他第一時間用現錢,買了一身合體的衣服。
易惜風兜裏倒是還有一些銀子,當然這些都是跟辛傲财借的,本來他指向一兩百兩,跟他手頭的一千兩湊個整數。他沒想到自己那一番話,竟然極爲管用,這位辛大當家直接拿出了一千兩白銀,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與之相反,秀兒回到六層的房間之後,便開始大發雷霆。她倒不是爲了易惜風的事情而發火,但實際上這些事兒也都是因他而起,所以讓少女對這個青年小道恨也不是,不恨卻有不甘。
“你說那個可惡的小子,又在四層大肆賒賬?”秀兒雙眼噴火,顯然她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可以如此無恥!
“小姐,你别生氣!要不我将奎沐狼、韋火虎他們叫來,配合一衆護衛加上破魔弩,相信就算在這寶閣中,也能将其射死!”那名貼身丫鬟急聲勸慰道。
聽到這話,秀兒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搖了搖頭歎息道:“這個小鬼來頭不小,雖然我不是很肯定,但是從那瓶丹藥可以看出,這個人與真武道殿有些關系。”
那婢女驚愕道:“什麽?道,道家祖庭?不可能吧,這個小道士何德何能,竟與真武山有關?”
“我聽家中長輩說起過,這真武山上的牛鼻子老道性子很是古怪,尤其是對于那些外門弟子,要求尤其嚴苛,但是丹藥功法之類,卻極爲慷慨。相比其他八大門派,這些真武道殿的外門弟子,反而是最不受約束的。倒是暗合了道家的無爲與無矩的精髓!”
秀兒緩緩說道。
婢女也沒想到自家小姐會如此說,她擡手撓了撓頭,繼續問道:“那……那小姐,咱們……”
少女秀兒眉頭微展,有些無奈地歎息道:“把這位李念公子請過來吧!有些事情,可以談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