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戰機爲一念
“怎麽可能!一個小小的隐仁村竟然有小成境的強者?”
“姚騎将,你可不能爲了自己脫罪,胡言亂語!”
“就是軍中無戲言啊!”
……
一時間,大營中一衆将領紛紛出言訓斥道。
“肅靜!”姬人屠提氣出聲,将衆人的騷動壓了下去。
光頭大漢看着台下跪着的青年,輕聲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姚景順擡起頭,目光直視着對方的雙眼,堅定道:“那種強橫氣息,不是入室境武者能擁有的。”
黑甲青年沒有說出口的是:對方那種内勁波動,比将軍你這入室巅峰的強大的多!
好在姬人屠領會了青年騎将的意思,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說道:“去軍法處,自己領一百零三棍軍棍!”
騎将青年立刻叩頭道:“謝将軍!”
說罷,起身走出了營帳,很快外面就傳來有力的嘭嘭聲!聽的賬中一衆将領面色鐵青。
這軍法處的軍棍,是不允許武者施展内勁抵抗的,所以這每一棍都是實實在在地打在肉上,對于一般士兵,十軍棍便可皮開肉綻,三十軍棍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好在習武者畢竟筋骨堅韌,不過就算芒之境巅峰的武者,也很少有能抗住八十軍杖的。至于俠者境武者,每個人的情況也大不一樣,所以差距極大,但是無論是何種俠者,這一百零三棍軍棍對于任何俠者境武者來說,都是一個不輕的處罰。
半晌,營外的嘭嘭的軍棍聲結束了,一名鐵甲士兵躬身走進帳中,半跪在營帳門口道:“啓禀大人,姚騎将執行完軍棍處罰,隻是他已經暈過去了,我們要如何處置?”
姬人屠皺了皺眉,像趕蒼蠅一樣道:“這個還用問我?把他擡回營房,找個郎中給他瞧瞧。”
鐵甲士兵立刻躬身應命而去。
隻是此話一出,帳中衆人才明白之前爲何張衡要出言解圍。
黑甲漢子畢竟是俠者境的高手,雖然落葉城這種水平的武者也不在少數,但是也沒泛濫到可以随意屠戮的地步。
姬人屠雖然對待敵人從不手軟,獲得了“人屠”的稱号,那是因爲他對敵人和叛徒的殘忍。可他對身邊的袍澤,他一直是個賞罰分明,剛柔并濟的将才,否則哪還會有這麽多将士爲他賣命?
既然光頭大漢想要保住此人,張衡這順水人情送的當真是很有水平。
想到這裏,帳中好幾個沒啥彎彎心眼兒的粗鄙大漢暗自下定決心:下次再有看不明白的事兒,就跟着這中年文士的路子選。
……
不等帳中衆人胡思亂想,營帳外便有人通報:“将軍,劉騎将和朱騎将歸營,有事禀報!”
光頭漢子頓時來了精神,沉聲道:“快讓他們進來吧。”很快兩名漢子便走進營帳之中。
爲首一人身量不高,也就一米六幾,年進中年,身穿赤紅鐵甲,制式與姚景順相同,漢子一臉精幹之色,此人姓劉,單名一個棟字。乃是姬人屠手下四騎将之一,别看他身量矮小,頭腦卻是極聰明,是個不折不扣的智将。
跟在中年騎将身後進來的,是一名身穿銀色鐵甲的青年。年齡要比劉棟小上一些,此人面若文人,白面細眼,隻是一身俠者境的修爲,讓人不敢小瞧漢子的實力。
“末将,拜見将軍!”兩人來到帳中,一同單膝跪下齊聲拜道。
“哈哈,不用這般客道,起來說話!”姬人屠笑着吩咐道,他自然能猜出這兩人恐怕早就到了。隻是見到姚景順被其責罰,一時不知何事,不敢貿然進來。
而之前那名過來詢問如何處置姚景順的兵卒,想來也是他二人挑唆過來問的。
在得知姬人屠想要保住姚騎将的本意後,他二人才讓人通報進入營帳。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姬人屠并沒有計較自己下屬的這些小伎倆。
劉棟先是拱手道:“不負将軍所托,末将已經派下屬進入鐵心村地盤,明日就會到達鐵心村,到時候就可以獲得最新的一手信息。”
姬人屠點了點頭,自己這方在情報方面要落後與隐仁村太多,畢竟饷榜這些年潛移默化的改變,已經讓他們在整個落葉郡建立起牢不可破的情報組織。
所以他必須親自出手,指望那些整天躲在落葉城中的地頭蛇組織打探情報消息,那還要道猴年馬月?
朱文同樣回禀道:“已經根據将軍的安排,末将麾下精銳已經進入鐵心境内,随時準備給敵人背後一擊!”
這兩人分别帶兵沿着鐵心村的邊境線奔襲,沒有像姚景順那般選擇一處大營進攻,整個過程自然也沒遇到什麽阻力。
這時張衡再次低身道:
“劉騎将和朱騎将得注意了,之前姚将軍與敵方對戰,發現對方有俠者小成境的武者,若發現事不可爲,或者風險極大,兩位将軍聽張某人一句話,任敵人千變萬化,我自佁然不動!”
兩人見中年文人這般說,連忙躬身緻謝。先不論張衡這個随軍參謀的位置,就比在場大多數武将的職位高,單說其郡宰謀士這一重身份,就讓他天然帶着監軍的特色。
“張先生,我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一二。”姬人屠摸着自己的下巴,出聲問道。
“哦?将軍若有所問,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中年文士躬身一禮。
“當日先生曾說,此番用兵,切勿急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光頭漢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歎道:“可惜在下沒有聽,招緻此番首戰失利,景順兵敗,我也有責任啊!”
說到這裏,營内一衆将士拱手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将軍無需介懷。”
姬人屠沒有再多做解釋,繼續問道:“那此時此刻,依先生的意思,我們用兵當是用急?還是用緩呢?”
光頭漢子的意思其實很明确,之前那一戰都怪自己太急功近利,讓姚景順帶着兩百多先鋒部隊就沖進了敵方地盤,才招緻大敗。那麽咱們就亡羊補牢,說說接下來的仗怎麽打?到底是快速出兵鎮壓對方,還是在邊境駐紮與其對峙,回報郡宰大人再說?
張衡看了一眼在場衆人,笑道:“兵法有雲,兵事如山!兵法亦有雲,兵行如川!動與不動,一念之間。故人常問,何爲一念?”
說到這裏,中年文人嚴肅地說道:“一念爲戰機,戰機爲一念!若不明因果,戰機稍縱即逝,此時将軍若問在下,當用急兵緩兵。在下隻能說,戰機已現,急兵克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