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眉怪的洞府十分奇怪,這地方實在是太偏了。
一般的妖怪開洞府,要麽就是鑽到深山找靈氣濃郁的地方自己修煉,要麽就是在人的必經之路上,做一個類似山大王的妖王,專門吃人。
這小雷音寺,靈氣匮乏不說,還如此偏僻,你要說他喜歡安靜,不喜歡喧鬧,這黃眉老怪又搞了一大堆小妖,前呼後擁的十分熱鬧。
李漁渾身金光,根本沒法進去窺探,他眼珠一動,潛伏在一塊大石頭下,然後手指輕輕一點。
從地上爬起一個小小泥人,左右看了一眼,十分謹慎靈活地向前。
通過小泥人,李漁看的清清楚楚,這地方還真是一個佛寺,而且十分宏大。
寺裏的每一個小妖,都十分虔誠,走起路來見到同伴,甚至會雙手合十問好。
這是妖洞?
李漁笑着搖了搖頭,小泥人貼着地面,緩緩前行,慢慢來到大殿内。
突然,李漁神色一動,這大雄寶殿的匾額上,一共用三種文字寫了殿名。除了梵文和鬥大的漢字外,竟然還有一行奇怪的文字。
這種文字李漁見過,是在大雲光明寺後的枯井中,那個懷抱五行令的枯骨,在臨死前用自己的血寫在井壁上的。
李漁稍作停留,繼續讓泥人前進,這裏面到處都有誦經聲。
不同于中原寺院爲香客設置許多場所,這裏完全是一個封閉式的寺院,裏面每一個地方都是爲僧侶準備的。
這裏有男有女,都穿着僧袍,臉上挂着虔誠的神色,步履規整,走路都是走筆直的一條線。
躲在樹上的李漁聞到一股異味,他輕輕嗅了嗅,眉心不自覺皺了起來。
一股寒意從腳後跟,直沖天靈蓋,他猛地回頭,隻見在樹上,有一雙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詭異的是,隻有眼睛.
兩顆眼球,就這樣浮在半空,上面還有血淋淋的痕迹,好像是剛剛被人強行摳出來的一樣。
那股異味,就是從這裏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
铛~铛~铛
寺裏的鍾聲響起,所有僧尼都停住了腳步,看向天空。
他們很快就聚集起來,行動十分迅速,而且沒有一個人走錯。
李漁有些驚訝,這些僧侶尼姑,似乎比諸葛亮訓練的士兵紀律還好,配合的比軍陣還默契。
一道威嚴的聲音,在寺院半空響起:“有人闖入!”
李漁伸手就要向眼珠打去,卻見那些人并不是朝着自己來的。
他們很快在空中,捉住了一個人影,這人落地之後求饒道:“我是來求見黃眉老祖的。”
這聲音李漁十分熟悉,他仔細一想,頓時記了起來,這不是如意真仙麽.
如意真仙是牛魔王的弟弟,牛魔王覆滅之後,沒想到他竟然跑了出來。
“帶他進來。”
那道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一群和尚引着如意真仙順着台階往上走,到了大雄寶殿。
李漁心中奇怪,這眼珠明明看到了自己,爲什麽沒有反應呢?
他們能發現如意真仙,卻沒有發現自己?
李漁伸手對着眼珠晃了晃,卻隻見那雙眼珠閃爍了一下,李漁腦中一顫,竟然和這雙眼珠建立了聯系。
他可以控制這雙眼珠,就如同控制泥人一樣,瞬時間,整個寺院的情景,盡收他的眼底。
原來,這裏有無數雙眼珠,都和這一雙一樣,脫離了本體,然後在寺院周圍飄蕩。
李漁以爲自己控制了這一個,卻原來是控制了所有的眼珠,這讓他摸不着頭腦。
爲什麽自己能控制它們?
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但是李漁自恃本領高強,也不怎麽害怕。
如今整個寺院的情形,他都能看到,也就不需要泥人了。
他收了法術,靜靜地看着大雄寶殿内,通過這雙眼珠看去,眼中的情形完全不同了。
隻見那大雄寶殿上,用人骨堆砌的柱子聳立,足足有三人合抱那麽粗,這樣的柱子有八根,分别在大殿的兩側,光是這八根柱子,就要幾千個成年的人的屍體來做原料。
牆上挂着各種人體部位的骨頭,所有的蒲團都是人的毛發做成,門窗上綁着人筋,地上鋪着人皮,頭蓋骨做成木魚,小腿骨做成短棒。
最上方一個蓮花台,周圍有九顆人頭,這九顆人頭沒有腐爛,上面血肉依然完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們的面容,每一個都是絕色的美人。
她們的臉蛋依然吹彈可破,眼神卻有些木然,不過唇齒間甚至經常微笑,保持着死前的妝容。
這個美人頭蓮花台上,坐着一個怪物,赤發獠牙,目露兇光。
他的身邊,是三個寶物,李漁仔細一看,一個金铙卻是兩個皮肉長成的薄片,可以合在一起。
李漁仔細一看,頓時被惡心的頭皮發麻,這分明就是一個性1器。
看樣子,還是屬于一個少女的,被人煉制成金铙。
而另一個,則是男人的根部做成的狼牙短棒;
第三個,是用人的卵袋煉制成的布袋。
這就是黃眉老祖的三個法寶,李漁心中凝重起來,這分明是苯教的手段
這滿殿的屍體、用人的肢體煉制成的法寶,以及那些木讷服從,沒有表情的僧侶尼姑。
李漁已經斷定,這是一個苯教的寺院,或者是一個藏傳密宗的佛寺。
蓮花台上的妖怪,開口道:“你兄長不停我言,最終身死族滅,你還來做什麽?”
如意真仙跪在地上,哀求道:“小道已經不求報仇,隻願大王收留,小道願爲大王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如意真仙是真的怕了,整個西牛賀洲,沒有人能跟蜀國硬拼,連二郎神都跑了。
他在西梁的破兒洞,就給李漁展示過自己的逃命技術,這一次又派上了用場,在牛家覆滅的時候,他一個心腹的族人,竟然逃了出來。
而蜀兵又在到處清繳牛魔王的餘孽,如意真仙唯一能想到可以庇護自己的,隻剩下這個和尚妖怪。
他本來是牛魔王的弟弟,在西牛賀洲橫着走的存在,此時落魄了也顧不上當年的臉面,求饒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蓮花台上的黃眉怪歎了口氣,說道:“既然伱要留下,我也不能見死不救,不過我這兒隻有和尚,沒有道士。”
“小道.哦,不,小僧願意剃度,詭異大王的腳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