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突然記起來了,這地方自己來過,紅孩兒就是在這附近開辟洞府。
那時候方臘想要三昧神火,自己便帶着人來殺紅孩兒,取了他的三昧火心,跟方臘換了大昭寺的藏寶。
自己和紅孩兒結怨已久,早在巫神殿的時候,就已經鬧得不死不休。
而且這紅孩兒雖然身體小,但是兇殘程度,卻是世間罕有。
這種玩意,自己殺一萬個也不會有心理負擔,殺他一個等于救了幾萬人。
李漁自顧自想了一會,開口問道:“丞相,莫非有鏟除牛魔王的意思?”
諸葛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牛魔王實力雄厚不說,他背後有太多的親族朋友,若是不能鏟除幹淨,勢必惹來一身的麻煩。我們蜀國和他無冤無仇,是不會主動去開戰的,不過要是有機會,我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畢竟,你是蜀國的朋友。”
李漁心領神會,不再說這個話題,自己要找機會把老牛引出來了。
諸葛亮說道:“再往前走,就是紅孩兒的火雲洞,你雖然把他殺了,但是估計牛魔王會派些人把守。這地方伱就不要獨自去探查了,緊緊跟着我們走。有蜀國的兵馬在,沒有人能動得了你。”
烏雞國的都城,就在前面不遠,有探馬來報說是先鋒已經到了城下,但是城中皇帝拒不投降。
諸葛亮點了點頭,吩咐兵馬按事先吩咐散開,準備圍城。
李漁随軍到了城下,隻見遠處彩旗映日,白馬迎風,烏雞國主竟然主動出城來戰。
這可出乎李漁的預料,這人要麽是孤陋寡聞,沒有聽說鄰國的事,要麽就是極度自大。
諸葛亮伸手一揮,蜀國兵馬排開陣勢,兵陣之威第一次出現在烏雞國外,讓他們的兵馬都膽顫心驚,還沒打先輸了八分氣勢。
對面躍馬出來一将,手執青鋒寶劍,坐下黃骠馬,腰帶滿弦弓。
“我乃烏雞國王,何人無故犯我邊界!”
諸葛亮看着這個國王,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然後輕聲笑了起來。
“原來是個假貨.”
李漁問道:“什麽假貨?”
“你看不出他的本體麽?”
李漁一聽,凝神望去,并沒有什麽不同。
諸葛亮搖着扇子,來到陣前,凝聲道:“你乃何人,竟敢占據國王軀體,擋我天兵。”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你們想要打無義之仗,還要反咬一口麽,孤王執掌烏雞國三十年,誰人不識的。”
對面這國王說話中氣十足,李漁聽得清清楚楚,看起來的确不是個等閑之輩。
不過出來對陣,多少有些自負了,果然蜀國陣中也沒有慣着他,趙雲直接出陣。
烏雞國王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杆長槍已經刺到了眼前,他趕緊側身躲避,被趙雲手攬住肋下,眼看是要一回合被生擒。
烏雞國王暴怒之下,怪叫一聲,身子突然急劇縮小,從趙雲的手臂中逃了出來。
“這妖物的變化之術,三界之内也數得上。”諸葛亮笑道:“可惜了”
“可惜什麽?”李漁問道。
諸葛亮歎了口氣說道:“可惜,如此本事,不能爲漢室所用啊。”
李漁撇了撇嘴,一陣無語。
這烏雞國王也是個識時務的,一回合下來,就知道自己絕非這人的對手,回馬就要往城中逃去。
趙雲舉起長槍,超前一擲,長槍勢如閃電,在空中幾乎是一閃之後,便插在烏雞國王所騎馬匹的脖頸上,這匹駿馬嘶鳴一聲,前蹄一折,被釘死在兩軍陣前。
烏雞國王滾落馬背,知道對方這一下本可以結束了他的小命,就是爲了生擒他才故意殺馬。
他冷笑一聲,原地化爲一道白煙,身子消失不見。
兩軍陣前都安靜了下來,諸葛亮沒有絲毫地遲疑,馬上下令攻城。
趁着敵方沒有回城的空檔,蜀兵齊頭并進,打到城下。國王消失,烏雞國兵馬無心再戰,紛紛奔逃。
這種局勢,就是吳起再生,孫膑複活,也沒法打了。
很快,城門被各個擊破,諸葛亮率兵直奔皇宮。
烏雞國和西邊的諸多小國一樣,都是周圍幾乎全部是村落,然後舉國之力養一個大的都城。
城中百姓都縮在家中,好在蜀兵還算是軍紀不錯的,因爲他們接下來要接管這裏,所以諸葛亮嚴令不得擾民。
李漁随着諸葛亮來到皇宮,隻見他帶着幾個侍衛,手中拿着一個羅盤,在羅盤的指引下,直接來到禦花園。
諸葛看着花園中的一口古井,笑着說道:“原來在這裏。”
他伸手一拂,井上飄過一層流彩,然後一個人影逐漸從井底浮現出來。
李漁一看這個情景,骨子裏的記憶都動了,古井、後院、鬼魂,太經典了,這不就是冤死鬼麽。
再見天日,這鬼滿臉怨怒,看向諸葛亮和李漁,問道:“爾等是何人?”
諸葛亮笑道:“我等乃是大漢王朝後裔,西蜀征西兵馬,你這烏雞國已經屬于蜀國了。”
鬼魂談了口氣,道:“國小而力微,無力抗拒,孤無話可說。隻求你等能爲孤伸張冤屈。”
李漁說道:“你有什麽冤屈,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我幫你超度一番,助你早入輪回吧。”
鬼魂大叫道:“若是不能伸冤,孤死不瞑目!”
諸葛身後的侍衛有些不耐煩,剛想上前,被諸葛亮攔住,他笑着問道:“你有什麽冤屈?”
“孤本是烏雞國王,我這裏五年前,天年幹旱,草子不生,民皆饑死,甚是傷情。”
“到後來國中倉禀空虛,錢糧盡絕,文武兩班停俸祿,寡人膳食亦無葷。孤仿效禹王治水,與萬民同受甘苦,沐浴齋戒,晝夜焚香祈禱。如此三年,隻幹得河枯井涸。正都在危急之處,忽然锺南山來了一個全真,能呼風喚雨,點石成金。先見我文武多官,後來見朕,當即請他登壇祈禱,果然有應,隻見令牌響處,頃刻間大雨滂沱。寡人隻望三尺雨足矣,他說久旱不能潤澤,又多下了二寸。朕見他如此尚義,就與他八拜爲交,以兄弟稱之。”
“朕與他同寝食者,隻得二年。又遇着陽春天氣,紅杏夭桃,開花綻蕊,家家士女,處處王孫,俱去遊春賞玩。那時節,文武歸衙,嫔妃轉院。朕與那全真攜手緩步,至禦花園裏,忽行到八角琉璃井邊,不知他抛下些什麽物件,井中有萬道金光。哄朕到井邊看甚麽寶貝,他陡起兇心,撲通的把寡人推下井内,将石闆蓋住井口,擁上泥土,移一株芭蕉栽在上面。可憐我啊,已死去三年,是一個落井傷生的冤屈之鬼也!”
李漁一聽,對這件事有點印象了,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事。
他低聲道:“丞相,他本是番邦帝王,因爲崇信修士而被害,屬于是識人不明,原沒有什麽好可憐的,我們早日拿下烏雞國,讓我超度了這個亡魂便是。”
諸葛亮搖頭道:“想要拿下烏雞國,不能放他不管,要知道外面還有一個假國王沒抓到呢。”
“可是這國王已經死了,這不過是他的魂魄而已。”
“死了,也有死了的用處。”
諸葛亮朗聲問道:“你這魂魄,是如何存活了五年?”
國王說道:“多虧了此間有一個龍王,他可憐我的死的冤枉,所以用法力護我五年。”
“龍王?”李漁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顆不死藥。
諸葛亮笑吟吟地看着他,說道:“恐怕不是這麽簡單,今日陣前,那假的國王雖然極力掩飾,但是他渾身上下,散發着佛意。那是與佛朝夕相處,才會出現的,而且這枯井之中,哪來的什麽龍王。”
李漁笑道:“這個簡單,把那龍王揪出來,拷打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
他伸手一揮,一股水靈之力,裹挾着一條龍從井口出來。
諸葛亮用羅盤一指,井中龍王化爲一條小蛇。
“原來是個水蛇精。”李漁大失所望。
水蛇精化形之後,很快就看清了局勢,連連求饒。
李漁喝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最好說的清楚明白些,不然定斬不赦。你這麽多年的修爲,也不想就這麽完了吧。”
水蛇精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小妖是受人指使,前來此井中,隻要糊弄住這個國王的魂魄,不讓他入輪回,便算是大功一件。”
“是誰指使的你?”
水蛇精面露苦色,道:“這個人實在是了不得,打死小妖也不敢說出來啊。”
“那就把你打死算了,反正你也不說,留着沒有什麽用處。”
李漁拿出新得的紫金紅葫蘆,就要把它收進去。
水蛇精一看這個寶貝,頓時吓得魂飛魄散,求饒道:“上仙饒命。”
諸葛亮這時候問道:“你不敢說,是不是因爲指使你的人,是一個佛門巨擘。”
水蛇精面色大變,道:“你怎麽知.”
話說到一半,他就知道自己說漏了,不禁更加害怕。
李漁笑道:“你莫要驚慌,隻要你說出來,我們自然會保住你的性命。我那宗門内,有不少的妖族,今後跟着我修煉,不必受人奴役,豈不美哉。”
“你看我們這兵強馬壯的,自然不是爲了烏雞國,本就是沖着靈山去的。早晚蕩平了西天淨土,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水蛇精沒想到還有人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隻能點頭道:“我确實是受佛門大人物指使的,他就是文殊菩薩。”
烏雞國王的鬼魂大怒,罵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麽要害我?”
“還不是你不肯在國中打壓其他宗派,讓烏雞國成爲佛國,惹怒了西天,所以文殊菩薩就派他的坐騎來,化爲一個道士,将你推入井中。因爲你多少算是一個人皇,掌管着烏雞國一國的子民,所以不能讓你入輪回之中。”
國王怒道:“那厮竟然是文殊菩薩的坐騎?”
“沒錯,他的本體是一個獅猁怪,最善變化之術,連菩薩都分辨不出。”
國王大哭起來,沒想到自己隻是因爲這個,就遭受了無妄之災。
李漁罵道:“這假文殊也太雞賊了,他派人來害人,還要讓獅猁怪變作道士。”
他對烏雞國王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們馬上就可以幫你報仇。這烏雞國境内,很快就看不到一個佛寺了。”
烏雞國王道:“若是如此,我就死而無憾了。”
李漁心領神會,伸手畫了一個淨魂咒,國王的鬼魂慢慢消失在空中,重入輪回。
諸葛亮說道:“看來他們真的很在乎凡人的信仰,我們的棋走對了,繼續攻打這些番邦小國,然後推倒寺廟,早晚會把他們逼出靈山的。”
李漁點了點頭,對前面的水蛇怪說道:“你可願意加入我的正經門?”
水蛇怪忙不疊道:“小妖願意。”
李漁點了點頭,給了他幾個隐匿符,加上些大昭寺内的法寶。他挑了一個鬥篷還有一把匕首,都是帶着神通的法寶,李漁也懶得去研究,直接丢給水蛇怪,讓他自己去學着用。
這些法寶雖然李漁自己看不太上,但是對于水蛇怪來說,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寶貝了。
水蛇怪千恩萬謝,跟在李漁身後。他曆盡千辛萬苦,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磨難,才修煉出點道行。然後就被各路強者利用奴役,直到今天碰到李漁,才感受到弱肉強食外,一點點的恩典。
李漁問道:“你有沒有名字?”
“小妖是井中修煉的水蛇,他們都叫我井蛇。”
李漁點頭道:“那你以後跟我姓,便叫李井蛇吧。”
“多謝上仙賜名。”
諸葛亮笑道:“你還真是有教無類。”
“他既然把事情和盤托出了,我當然不能不管他。再往西這樣被西天裹挾的妖怪,還不知道有多少,這次屬于是千金買馬骨了。”
諸葛亮解開了心中疑惑之後,便不肯留在這裏,轉而開始布置占據烏雞國的事宜。
這種人辦事,走一步之前,已經想到了後面的幾十步,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每一個步驟,做起來當然是十分輕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