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嶺,夜幕籠罩。
一座大陣初具模樣,以松、柏、桧、竹、楓爲陣腳,以桃、杏、梅、桂爲陣眼。
原本的木仙庵,如今的正經門,籠罩在一片光幕中。
李漁又掬來山中九個最盛的泉眼,置于其中,九道溪水從中間流出,滋養整片山谷,以水養木。
陣法列成之後,李漁心中歡喜,這是他第一次布成五行陣之外的法陣-——青木聚靈陣。
這座大陣,閑時用來聚集靈氣以供修煉,碰到危險也可以防禦自保。
九個樹妖,以及一群小妖,在陣中歡喜無限。
李漁笑道:“爲師再傳你們幾個本事,這是咱們正經門的看家本領,學會之後便可以來去自如,不受羁絆。”
木仙庵中,所有妖類都湊了過來,包括一些小妖。這些都是李漁的徒子徒孫,也是正經門在荊棘嶺的成員,李漁一向一視同仁。
“是什麽法術?”杏仙兒緊張兮兮地問道。
李漁哈哈一笑,說道:“修仙者,什麽最重要?”
“機緣?”拂雲問道。
李漁輕笑着搖了搖頭。
“我知道!是資質!”杏仙兒舉手說道。
李漁輕笑着搖了搖頭。
“是師傅,有一個好師傅最重要。”桃夭夭笑吟吟地說道,不着痕迹地拍了個馬屁。
李漁撇嘴道:“都不對,對修士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活着。活着的人才有資格繼續修煉,屍體是不能修煉的。所以對一個修士來說,最重要的法術,就是保命法術。”
李漁伸手一捏,他的身形慢慢消失,在空氣中完全隐匿。
“你們現在還能看到我麽?”
衆妖一起搖頭。
“這便是第一個法術,隐匿!”
隐匿之術,是木系法術,所以眼前這些妖有天然優勢,可以直接修煉。
李漁引導着他們,控制經脈中的木靈之力,修煉隐匿術。
沒想到,第一個成功的竟然是桃夭夭,她豐腴的身子慢慢消失,包括衣服。
原來木系妖類,身上的衣服都是枝葉所化,也是她們身體的一部分。
她隐身之後,興奮無比,跑到李漁跟前,抱着他的胳膊,嬌笑道:“師尊,快看,我練成啦!”
“嗯,不錯,你這功練的很軟.很快。”
李漁差點把心裏話說出來,趕緊咳嗦一聲,說道:“都收了功法,不會的回去之後,慢慢修煉。接下來我再教你們本門中第二個神技,飛行!”
這個技能是水系的,就要用符篆了,李漁從風月寶鑒中,拿出一摞黃紙。
他手指一動,畫一張飛行符,教他們使用之法。
這個不用使用經脈,學的更加快,不過這個術法并不高級,飛的不快,也飛不遠,比較雞肋。
李漁準備有時間改進一下,因爲對于不會禦空的弟子來說,飛行還是很重要的。
“師尊,第三個是什麽?”
有了這兩個技能,大家對第三個壓箱底的,格外期待起來。
李漁神秘一笑,說道:“第三個不是技能,而是一種态度。”
“态度?”
李漁點頭道:“沒錯。對于修士來說,碰到危險,一般是遇到了對頭。那時候便是生死之戰,什麽手段都得用,而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搖人我這裏有十八種召集同門助戰的方術,來,我一一教給你們。”
“切記本門第一大規矩,就是同門有難,不可坐視不管。若有人袖手旁觀,坐視同門被殺,則以叛徒視之,廢去修爲,逐出師門,永不再錄!”
他剛想離開,讓弟子們繼續修煉隐匿術,已經學會的桃夭夭上來,纏着李漁問道:“師尊,人家學會了,還有别的麽?”
李漁瞪了她一眼,桃夭夭蜜桃一般的身材,出落的玉貌花顔,雪膚豐肌,胸前驚聳着一對肥美圓滾,腰下挺翹着一個蜜桃般的臀兒,十分惹火。
這徒弟終日吐納月華,陰常有餘,而陽氣不足,你看都浮腫成什麽樣子了,太可憐了。
他輕咳一聲,伸出手在桃夭夭頭上敲了三下,然後背着手邁步離開。
桃夭夭咬着手指,疑惑道:“奇怪,師尊是什麽意思?”
——
随着李漁一直沒有出現,長安城内外,對他的搜捕也漸漸淡了下來。
馬周被大唐文武群臣,一頓亂噴,天天以唾沫洗臉。
尤其是吳國公尉遲恭和他弟弟開國公尉遲宗,幾次三番把他叫住,問他到底是不是确定李漁來長安了。
今日一大早,他就收拾好官服,早早到衙門點卯,以免被吳國公尉遲恭看到。
他心中暗暗歎氣,自己還是太年輕,竟然信了那個雜毛小道士的話。
馬周心中也動搖起來,不過回想一下,他那天晚上,真的蠻兇的,會不會是一直隐藏着呢?
正說着,一隊人馬打着哈欠,從衙署撤出。
看到馬周,爲首的抱了抱拳,說道:“馬侍郎,這麽早?”
“楚校尉,值夜班?”
“是啊,剛剛換防,帶弟兄們回去休息。”
馬周笑着點了點頭,看到楚江身後,有一個人長相頗爲怪異,尖嘴猴腮的,自己以前從沒見過。長得這麽别緻的人,看一眼絕對忘不掉。
他問道:“這位是?很面生啊。”
“啊哈哈,這是我們京兆尹新收的都頭,石千,還不快來拜見馬侍郎。”
“見過侍郎大人。”
“小人石千,見過馬侍郎。”
“聽你口音是宋人?”馬周問道。
“大人好耳力,小的是大宋高唐州人,隻因長相怪異被鄉人嫌棄,所以遠走他鄉,來到長安謀個生計。”
“男兒有才,不在相貌,好好幹。”馬周随意寒暄幾句,就繼續往前走。
他隐約聽到,身後有校尉在那小聲抱怨,“就是這個飯桶,可把我們害慘了,連續值勤半個月了。”
“噓,小聲點!”
馬周歎了口氣,心裏又把李漁罵了七八遍。
時遷回頭看了一眼馬周,就是他到的汴梁,帶回了師尊來到長安的消息。
改天要和他聊聊,師尊到底來沒來.
他被楚江看重,加入了京兆尹中,屬于是賊兵互換了一把身份。時遷在江湖上闖蕩的久了,慣會哄人,知道撒謊最好就是半真半假。所以他招了一些自己的事,自小的經曆都說的清清楚楚,隻是隐瞞了李漁出現之後的事。
這樣一來,不管是誰盤問他,他都可以張嘴就答,每次都是一個答案,而不會露出一絲馬腳。
如果是汴梁是六朝中最開放的,那麽長安城,或許是最包容的一座城池。
在這裏,你可以在酒館中看到翩翩起舞招攬顧客的妖狐,甚至是大口灌酒的蠻獸,胡姬更是滿大街都是。隻要你遵守大唐的律法,那麽什麽身份都可以在這裏謀生。
“想什麽呢,還不快走?”楚江看到石千傻乎乎朝後看,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笑着呵斥道。
時遷摸了摸腦袋,笑道:“就來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