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自在是仙根,總在臨頭見本真。
色而不淫君子性,難安易動小人心。
青青草木六七裏,點點星河兩三辰。
世上若有人悟道,凡心一死道無門。”
正在打坐的李漁,把心裏的想法輕輕吟唱起來,心中一片空明。
他站起身來,眼神更加清澈,擡頭一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山野間鳥語花香,月光皎然,地上秦可卿擡着頭,笑靥如花看着他。
李漁伸了個懶腰,低頭笑道:“走吧。”
剛才他用青木訣,把被天劫毀壞的一方草木恢複生機,讓他獲益良多。
想要悟透自然,就要保持本心,并不是說一定要如何如何。
古往今來,不管好人、壞人、惡人、善人、多愁善感的人、心如鐵石的人.都有人成仙。
成仙是一種對自我不斷認知和進步的結果,是一種對自身的超越,應該集中于自己的身上,而不受外物的幹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被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機,是成仙悟道的機緣,是每一個生靈與生俱來的本能,隻要專注于自我,找到合适的道路,又足夠幸運,便可以悟道長生。
牽着秦可卿的小手,李漁心中一直在想,我的道是什麽?
“我的道就是随心所欲,不受羁絆,天無法遮我眼,地無法擋我路,神佛不能奪我志,妖魔不能亂我心,修來長生不死,逍遙快活自在。”
秦可卿一聽就誤會了,玉頰升起兩抹紅暈,然後嬌滴滴道:“你還想來一次麽?”
“額可以,但是沒必要。”
“哦。”秦可卿有些失望,又好像是有些慶幸。
李漁長舒了一口濁氣,拉着情花小妖秦可卿的手,繼續回城。
此時在郊野的一處廢棄破廟内,一個倩影席地而坐,面色有些蒼白,正在療傷。
“孫策确實不是于吉殺得,他死沒死現在都不确定了,我說這事有蹊跷,現在你信了吧。”
白毛懶洋洋地說道,他陪大喬走了一趟孫策的墓,孫策的墓穴裏空空如也。
白毛在裏面,得了一個驚天的好處,他的額頭上,又多了一撮黑色的毛。
他之所以叫走大喬,就是利用她身上的一個寶物,進入孫策的陵寝。至于孫策的死因,他是一點都不在乎的,孫策愛怎麽死就怎麽死,哪怕是喝水嗆死的,也和他無關,兩個人各取所需。
“你爲什麽這麽執着,要尋找到孫策的死因?”白毛饒有興趣地問道。
“要你管!”大喬不假辭色。
白毛舔了舔嘴唇,咯咯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麽?”
“你們兩個姐妹,一母雙生,本是一對雙生兒。可惜生在了陰年陰時陰日陰刻,傳說這種女孩是克親克夫的。那孫策和周瑜打下城池,貪戀美色,可是未必敢試。孫策一死,大家肯定都懷疑是你們姐妹的原因,小女娃,本王說的對也不對?”
“孫策給了你這麽多寶物,是不是就是因爲他不敢動你,所以用這些補償你。周瑜到現在活蹦亂跳的,我看你妹妹也是個守活寡的,好可憐呐。而你,爲了不害到身邊的人,幹脆躲到汴河上,上面是天,下面是水,想要漂在汴河過完下半生。”
大喬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覺得自己什麽都知道?”
她抱着小腿,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神中充滿了哀傷。其實白毛說的沒錯,自小她們姐妹,就生活在流言蜚語中。
“本王不是什麽都知道,隻是活的太久,知道的比較多而已。你們也不是陰命女,而是命格中,帶着一些變數。說起來孫策周瑜,也是一時豪傑,沒想到如此膽小。”
“你還知道什麽?”大喬惡狠狠地問道。
白毛眨了下眼,本來十分欠揍的狐狸臉,看上去更加賤兮兮地,“我還知道,你那個小情郎,他來建業了。”
“李漁來了?喂!誰說他是我情郎了?”
白毛打了個哈欠,“這可奇了怪了,我什麽時候說李漁兩個字了。”
大喬臉刷的一下,巧雲浮頰,紅暈如火,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實在有些丢人,幹脆學鴕鳥撅起屁股,把頭埋到沙裏,整個世界都與自己無關。
過了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大喬還是忍不住了。
她轉過臉去,倚着牆說道:“李漁來建業做什麽?”
“他是大宋使團的持節人。”
大喬滿臉詫異,自己離開時候,李漁還在爲了一包鹽跟人讨價還價呢。
怎麽這麽快就竄成大官了,要知道假節钺,出使異國,必須是公卿一類。
白毛幸災樂禍地說道:“我見到他時候,這小子正在和圖澄的手下拼命,如今圖澄已經死了。這小子不愧是太平道的,走到哪都是血流成河。”
大喬眼珠一轉,笑道:“太好啦,我們可以找到他,混在大宋使團裏回汴梁了。”
“跟着他?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白毛連連搖頭。
“他又怎麽了?”
“他把金蟬子的真身帶到東吳,誰知道孫權那厮神不知鬼不覺,把金蟬子坐化之後的舍利湊齊了。現在金蟬子已經被喚醒,那家夥當年殺得三界動蕩,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仇人,誰知道會不會把這個賬算到大宋使團身上。”
一說起金蟬子三個字,白毛身上那股子吊兒郎當的勁就沒有了,說話聲音都和以往有些不同。似乎這三個字光是說出口,就很危險。
大喬斜着眼看這隻狐狸,星眸半閉,好笑地說道:“真難得,你嘴裏總是喜歡把那些厲害人物貶的一文不值,怎麽今天好像有點怕這個金蟬子啊。”
“金蟬子都不怕?不是傻子,就是和他一夥的,那家夥是個瘋子,想活的長久,最好離他遠一點。”
白毛眼裏,浮現出一絲的怅惘,好像是記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我活的這麽久,你知道我多少次看着朋友死去麽?”
有些事見的多了,也就淡了,所以有時候還真不能怪白毛淡漠。
“我就不怕,明天我就去找李漁,咱們分道揚镳吧。”
白毛沒有說話,趴在一邊閉着眼假寐,算是默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