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喜歡跟着你了,跟着你永遠都有大熱鬧看,左慈那老雜毛不得不成仙,今日又來了一個金蟬真身完聚。”白毛躺在他的肩膀,眉梢眼角都是奸笑。
“什麽意思?”李漁覺得這白毛肯定知道些什麽,趕緊問道:“你說的金蟬真身,就是那佛骨舍利的事?”
“沒錯。”
李漁眉心一緊,說道:“金蟬是金蟬子?”
“你知道的還不少呢,連金蟬子你都知道,這可是禁忌。”白毛詫異地說道。
“金蟬子不是轉世成大唐的高僧江流兒了麽?而且他是佛門中人,爲什麽大相國寺的智海秃驢那麽害怕他?”
白毛冷笑道:“金蟬如來還不值得害怕,那厮兇殘無比,性情暴躁,法力又高,當年佛門内鬥,他一個人差點把佛門殺光了。漫說是大相國寺的小小秃驢,就算是本王見了他,也得繞着走。”
“真難得,前輩也有嘴上認輸的時候。金蟬如來又是什麽意思,如來佛不是釋迦牟尼麽?”
白毛嗤笑道:“如來佛?如來和佛一樣,都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稱呼,你把兩種稱呼疊在一塊,是在指一個人麽?”
“佛陀有十種稱号,如來是其中之一,光是我認識的,就有大日如來、多寶如來、藥師如來、不動如來,你說的那個,是釋迦如來。”
李漁感覺到腦子用不過來了,金蟬如來?還差點把佛門殺絕了這還是那個白淨腼腆,連強盜都不讓殺的唐僧麽?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黑衣人已經突破了土牆,正往大堂方向奔去。
這些人的修爲都很高深,真不知道東吳的都城,是怎麽湊出這麽一群人來的。
難道是爲了針對自己?顯然不可能,因爲自己或許沒有這個牌面。
說他們是來對付白毛的,自己還勉強能信。
而結成陣勢的大宋使團,正在嚴陣以待,禁軍們以萬全陣擋在最前面,保護住在大堂内躲着的文官。
李漁看了一眼自己身體上的白毛,有些着急問道:“前輩,你還沒說誰回來救我們呢。”
白毛指了指遠處,說道:“喏,你自己不會看啊。”
李漁極目望去,連個人影也沒有,心中暗道又被白毛騙了。這厮雖然平時看起來不靠譜,但是關鍵時候,挺有用的,怎麽這一次也失靈了麽
突然,那群黑衣人中,有人公然放起火來。這裏可是吳國正兒八經的衙門口,這些人何止是無法無天,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火勢越來越大,要将整個鴻胪寺燒成灰,他們大笑着守在外面,等着禁軍出來一個殺一個。
李漁眼睛一閉,罵道:“求人不如求己,人救不如自救!”
白毛又變大了一點,拽着他的袖子,問道:“你瘋了,這個時候下去?”
“我的人還在下面。”
“你自己沒事不就行?”白毛笑道。
李漁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嘴角一抿,搜的一聲躍到萬全陣外。
白毛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詫異,又夾雜些不知道什麽情緒,一雙狐狸眼慢慢眯了起來。
“援兵真的來了,隻是你還看不到而已。”
從他的視角望去,大隊人馬正往此地趕來,李漁的目力與他相比,差的還是太遠了。
李漁落地之後,楊志和李俊還有他們身後的禁軍,全都精神一振。
他站在中心,手中手勢變幻極快,身邊人都看得眼花缭亂。
周圍憑空出現幾根藤蔓,在空中揮舞着,頂端是一張巨蟒似得嘴巴。
門口一個泥人,從土裏鑽了出來,身軀有常人的三倍高大。
泥人左手冰錐,右手大棒,胸口燃着火焰,周身遍布篆文。
最神奇的是空中彌漫着一片淡淡的青白色光亮,如輕紗般薄薄一層,柔似水波,輕輕晃蕩。
李漁聲音不帶一絲顫抖,朗聲道:“大家堅守片刻,援軍馬上就到!”
一聽有人前來救援,在場的人都興奮起來,這裏是東吳都城,離大宋遠隔千裏。
要是沒人支援,自己這些人必死,逃都不知道逃到哪去。
尤其是楊志,鬥志重新滿了起來,振臂道:“咱們不光要等援兵,還要爲死去的弟兄報仇!”
這是身爲天波府将門後人的天賦,他隻要這麽一句話,就引導禁軍衆人從心裏相信有援軍,而且鼓舞了鬥志。
黑衣人殺了上來,泥人首當其沖,揮舞着左右手中的兵刃,殺進了人群。
這麽一個龐然大物,威勢驚人,但是黑衣人們沒幾個害怕的。
倏聞一聲霹靂,萬物震動,電光閃耀,映照得整個地底如同白晝。
黑衣人中,有人作法,泥人身上頓時多了一圈焦糊的灼傷痕迹。
“好強的恢複能力。”施法的黑衣人自語道。
泥人身上,傷口很快就消失不見,另一個黑衣人說:“八成是這些水霧的原因。”
“讓我來試試!”拿着鐵棍的黑衣人上前,猛地高高地彈躍而起,掄起鐵棍批頭砸下。
他手中的鐵棍電光缭繞,震人心魄。
一棍子捶了下來,泥人身上多了一道深深的棍痕,李漁面色鐵青,胸口氣血翻滾,如遭重擊。
楊志冷哼一聲,棄刀之後,“給我一把白杆槍!”
白杆槍,是禁軍中的普通兵刃,楊志不用自家祖傳的寶刀,卻要有白杆槍對敵。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有異議,因爲他是天波府的後人。
楊家人,不用槍,能用什麽?
空中不知道哪一個小兵,扔過一把槍來,楊志劈手接住。
槍尖點地,借力而起,一下殺到持棍的黑衣人面前。
這一杆普通的白杆槍到了楊志手裏,就如電光般朝四面八方刺出,持棍的黑衣人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擋哪邊。
他怒喝一聲,棍子舞得密不透風,不斷有撞擊聲傳來,尖銳刺耳。
持棍黑衣人也被打出真火來了,出招更加迅猛,勢大力沉,直如暴雷驚電,比之前倍加淩厲,卻猛感心髒一麻。
楊志收起長槍,黑衣人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個窟窿赫然在流着血。
鐵棍應聲落地,發出一陣巨響,砸的地面直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