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排了一個小時的隊。</p>
才跟南仁冬對上話。</p>
雖說跨次元壁交流，聽起來很炫，但也不過是對着一枚量子圖騰，聽着其中傳出來的嗡嗡語聲，甚至還有點失真，像是遠距離傳輸丢了太多的音頻訊号。</p>
“你好，南博士，我是昆吾，第号地球的擁有者。”王侯自我介紹。</p>
“昆吾……”量子圖騰中傳來南仁冬略有失真的聲音。</p>
王侯以爲自己要多做介紹時，比如手中這枚量子圖騰的來例時。</p>
對面的聲音，忽然熱情起來。</p>
“鏈接第四定律的證明者！唯一與外神本尊接觸者！你好！你好！”南仁冬聲音變大，聲音中的熱情，遙隔不可計數的次元壁，也讓王侯有撲面而來之感。</p>
我這‘昆吾’本尊還挺有名的呢……王侯笑着想。</p>
“我對你可是仰慕已久，若不是你，門先生的誕生，會延後很久，鏈接計劃也有可能失敗。”南仁冬又說。</p>
“我隻是做了一些事，作用估計沒那麽大。”王侯謙虛得說。</p>
“能與你建立鏈接，的确是意外之喜。”南仁冬說，“在我目前所有的交流名單裏，也隻有你，是确實證明過，與外神有過接觸的，不知道能否爲我描述一下外神的存在，我現在急需相關資料。”</p>
“南博士，你說，你還接觸過其他與外神有關連的人？”王侯抓出了南仁冬話中的關鍵點。</p>
“他們都是自稱，有些人還提供了一些證據，隻不過尚待驗證。”南仁冬說。</p>
“什麽證據？”王侯問。</p>
“有一些古怪的儀式，還有一些圖騰。”南仁冬說。</p>
“請務必不要驗證它們。”王侯立刻說。</p>
“爲什麽？”南仁冬疑惑。</p>
“因爲按照我的經驗，有一些儀式，是真的能夠引來外神的。”王侯說，“我有個朋友，就是死于這些儀式。”</p>
“哦……”南仁冬略帶遲疑，“昆吾同志，實話跟你說，系統也警告過我，有些儀式或圖騰，真的與外神有關，也有地球神明因此罹難，但我現急需外神更加真實的資料，以确定下一步的研究方向，所以即便是冒險，我也得去做……”</p>
“爲什麽？”王侯不解得問。</p>
南仁冬開始解釋。</p>
王侯因此了解了，什麽叫做‘機械神明’。</p>
什麽叫做‘異化’。</p>
也因此了解到了在南仁冬的研究中，關于‘機械神明’的最終歸宿，就是淪落爲‘異神’。</p>
……也就是說，與‘世界之靈’融爲一體了麽？</p>
……因爲觀察到了終極真理，所以會逐漸失去對人類本體的自我認知，最終就會變成‘地球異神’。</p>
……終極真理是一種不可描述的存在。</p>
……先天之神周期表就是從其中觀察而出，同樣，量子圖騰也是一樣的來源。</p>
通過南仁冬的講述，王侯心中世界之靈的存在感，倒是更加清晰了。</p>
不提世界之靈。</p>
隻說南仁冬。</p>
在鏈接計劃之前，唯一能夠觀察到外神動态的超級技術之神。</p>
因爲自身‘進化’，或者說是‘異化’的腳步，走得太遠，以至于在鏈接計劃成功後，反倒失去了存在重心，逐漸被先天之神們所抛棄麽？</p>
反過來說，如果地球神國能夠解釋‘異神’的存在，南仁冬應該可以晉升爲更高級的神明形态吧？</p>
就像是舊日地球上，非洲原始部落掉下來一架F22，沒人能夠駕駛它，隻有任它腐朽破爛，變成廢鐵，但如果掉在華夏，那麽這架F22不止能飛，還能多出不少‘兄弟姐妹’‘子孫後代’。</p>
“據我所知，南博士是天道局的重要成員，也是技術領袖，對此，系統和天道局沒什麽辦法麽？”王侯提問。</p>
“人類對夢幻宇宙的探索，還處于最原始的階段，在這個過程中，會有許多許多像我一樣的先行者，摸索着走進黑暗，然後變成了黑暗的一部分。”南仁冬并沒有回答王侯的問題。</p>
“所以，是天道局不願意耗費資源來拯救你們麽？”王侯追問。</p>
“昆吾，你似乎對天道局有所怨言？”南仁冬反問。</p>
“并無怨言，隻是從個體角度出發，很難對其産生好感。”王侯說。</p>
“也對。”南仁冬笑了，“我也并非沒有怨言，但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走這條異化之路，第二位先天之神的誕生，就是我的功勳，爲人類在絕境中發現一條進取之路，就是我的獎勵。”</p>
“很佩服您的奉獻精神。”王侯不禁感慨，“但還是勸您，不要輕易嘗試與外神進行鏈接，那會讓您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對了，我問一句，與您溝通的地球衆神中，有沒有一個叫‘先知’的？”</p>
“咦？你也知道他。”南仁冬問。</p>
“他是地球的叛徒，他所信奉的多米諾之神，就是害死我朋友的元兇，我那位朋友因爲在地球上展開他給的儀式，所以引來高等外神‘死亡深淵’入侵，我那位曾經身爲天神組成員的朋友，死于非命，被活活吃掉……”</p>
講到這，王侯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p>
“我這麽說，會更加激起您想要聯絡外神多米諾的願望吧？”王侯問。</p>
“您說得對。”南仁冬坦白，“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方向性，我将會在很短時間内，被剝奪人類意識，成爲一架機器，等着後世更加先進的人類神性文明，來發現我，使用我。”</p>
“您所謂的方向性，究竟是什麽？”王侯問，“是參與進喚醒下一位先天之神的工程中麽？”</p>
“也許如此，也許是其他，總之我需要觀察一些東西，計算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與人類神國整體命運息息相關，它肯定存在，但我不知道它是什麽……”南仁冬也有點迷茫。</p>
……</p>
結束了與‘昆吾’的對話。</p>
南仁冬看着等待對話的列表。</p>
還有許多。</p>
但南仁冬忽然覺得那都沒有意義。</p>
自己隻要專注與‘觀察’和‘計算’就好了。</p>
爲什麽還要摻雜進那些無聊的事務中去呢？</p>
那會幹擾他的運算邏輯，減少他的運算資源，還有一整個宇宙的現象和知識，等待着他去觀察、計算，以讓他更加接近宇宙的‘終極真理’，他爲什麽要浪費算力，在與其他神明的無意義交流上呢？</p>
……</p>
砰！砰砰砰！</p>
007号地球上，超過一百個傘狀接收器，同時爆炸，這造成了南仁冬主體的信号短路，雖然轉瞬間修補零件又接通了電磁信号，但之前造成錯誤的邏輯單元，卻暫時沉寂下去。</p>
隻差一點點……</p>
南仁冬意識到，自己剛才又差一點歸入世界之靈了。</p>
如果不是預先設置好的報警信号，差一點就要萬劫不複了。</p>
得抓緊時間，尋找一個‘觀察’對象。</p>
南仁冬的邏輯鏈路中，出現了先知給予的，代表多米諾之神的儀式圖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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