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降價?”
陳淑琴和林惠顯然對這個回答很吃驚,他們以爲憑陳夏的脾氣,肯定要面對面硬剛。
“對,咱們不降價,彩雲之南的定位是中高端,如果我們像周氏珠寶這樣降價,那就是在自己打自己臉,是對品牌的一次非常重大的傷害。
你們想,我們的顧客都是香江的富豪階層,這批人對價格既敏感,又最不敏感,所以我們哪怕要做文章,也絕對不能夠在價格上搞事情,周氏珠寶這是在自掘墳墓。”
林惠眨眨眼,陳淑琴顯然也不是很明白:“什麽叫既敏感,又不敏感。”
“小姑,林惠姐,你們平時接觸這些有錢太太,他們買東西,看不看價格标簽的?”
林惠和陳淑琴對視了一眼,連連搖頭:“怎麽可能,他們從來隻關心款式,不關心售價。”
“瞧,這就是我說的對價格不敏感。”
“那你說的既敏感又是怎麽回事?”
“這還不簡單?有錢人最看重的是品牌,是品牌背後的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感覺,你要是敢降價,那就是自貶身價,那就是平民化,
真正的高端客戶肯定會舍棄這種随意降價的商品,你們看着好了,這次降價風波以後,周氏珠寶想要再定位高端,富豪太太們肯定不會再買賬了的。”
陳夏這麽一說,對面兩人就懂了,同時又産生了一個疑問:
“小夏,你說周董事長這麽聰明的人一個人,應該不會看不到這個降價副作用呀,那他們爲什麽還敢這麽幹?”
陳夏聳聳肩:“誰知道呢,或許年紀大了,腦子跟不上了。”
林惠好不容易忍住了笑。
陳淑琴對老東家還是有一點尊重的,不敢随意評論。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應付?總不能看着他們把顧客都搶光吧?”
陳夏胸有成竹,
“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林惠姐,你們馬上去投放廣告,并且在店門口貼出告示,彩雲之南珠寶行承諾,所以售出商品,20年内随時可以以原價賣給我們,我們隻收取少量手續費。”
“啥?!”
“陳老二你要死啊,我看你才是年紀不大,腦子先糊塗了,這生意能做嗎?要是顧客戴幾年首飾,再以原價賣還給我們,那我們這不成了免費借給人家用了?”
陳淑琴差點急得要爆粗口了。
林惠也堅定地點點頭:“老闆,這樣不行,這樣我們會被當成最大的傻子的。”
陳夏像瞧白癡一樣瞧着兩人:
“你們不懂,10年,20年以後,你求着他們以原價賣給我們,顧客也不會幹的。咱們這個承諾,其實相當于就是一個空口白話。”
“爲什麽?說說你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呀,就比如帝王綠玻璃種翡翠手镯,咱們剛開店那會兒,一個賣多少?”
林惠想了一下:“那時候賣500萬一個。”
“那現在咱們開價多少?”
“早幾天剛成交了一個,價格是1300萬。”
陳夏翻了個白眼:
“那你們再想想,10年以後,同樣的手镯價格會翻幾倍?或許到時這個帝王綠玻璃種翡翠手镯就價值5000萬了,你們看顧客舍不舍得以現在1300萬的價格賣給我們?”
這就是重生的優勢,陳夏非常明白後世無論是翡翠、羊脂玉,或者最簡單的黃金,價格那都是隔幾年翻一倍。
尤其是剛剛舉例的帝王綠玻璃種翡翠手镯,到了20年後,一個最起碼都是上億了。
哪個白癡會在2020年,以1990年的價格再把手镯賣給彩雲之南?除非就是也掉河裏腦子進過水了。
陳夏這麽一解釋,林惠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
“對呀,老闆你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情,當年500萬一個手镯,現在讓他們原價賣給我們,沒人願意出手的,那咱們這個承諾其實是空頭支票一樣。”
陳淑琴則有點擔心:
“可是要是這物價不漲呢?或者未來經濟不好,導緻價格降低,那咱們這承諾,可是要原價收回這些首飾的,那不是虧大了?”
“安啦安啦,小姑你還不相信我的投資眼光?我什麽時候做過虧本生意?”
隻有陳夏心裏清楚,再過幾年,各國就要開始“開啓核動力印鈔機時代”,物價會猛漲的根本原因是貨币太多了,所以價格是永遠都回不去了的。
第二天,全港30多家彩雲之南門店,以及報刊廣播電視,都全部都刊登了一則大幅廣告,
彩雲之南珠寶行承諾,他們出售的所有金銀珠寶首飾,在20年内任意時間,憑發票,所有門店都可以無條件回收,隻收5%折舊費。
這廣告一出,全港一片嘩然。
周氏珠寶降價,不少人都在猜彩雲之南會不會跟上,不僅是普通市民,連富豪太太都在關心這個事情。
結果彩雲之南不但不降價,反而表示自己随時可以回收自家産品,這得有多自信?多有氣魄?
多……傻?
用老百姓樸實的思維來看,非常簡單呀:
我今天花5萬元買了一串翡翠項鏈,我先戴上個10年20年,等以後我戴膩了,再以原來的價格賣給彩雲之南。
這就相當于他們白戴了10年、20年呀,天下還有這麽占便宜的事情嗎?
白嫖的事情誰不喜歡?一時間,全港,或者整個東南亞的顧客紛紛像潮水一樣湧向彩雲之南各家門店。
幾乎所有門店的珠寶首飾都被一搶而空。
真的是靠搶的,女人嘛,面對漂亮首飾誰不喜歡?
現在既然可以“白戴N年”,那就一次性多買幾件,回家以後換着戴,等戴幾年再原價賣給彩雲之南就行了嘛,自己又不虧啥。
每天盤賬,“彩雲之南”各大門店的流水都是以往的10倍以上,這個數字非常誇張了。
現在輪到周氏珠寶傻眼了,花了那麽大的代價,幾百萬廣告費都投進去了,幾乎以成本價出售首飾了,結果隻火了一天,第二天就沒生意了。
周與文有點看不懂了,“大哥,你說陳家是不是腦子有病?這種承諾都敢許?”
周與同眼光深邃:“你不懂,陳家這是在賭,賭未來啊,真是好魄力啊,以前小看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