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媒體朋友,難怪我剛才看到各位的時候,心裏感覺特别的親切,我就是媒體記者出身的,咱們都是同行,謝謝大家今天能來爲我和鄭導之間的比試結果做個見證。”徐傑談笑自若的看着在場的九位記者,臉上全無擔心和顧慮。
作爲媒體人,他又怎麽會被媒體人吓到呢?
衆記者一聽,本來都已經準備好給鄭國良當“打手”的,但是現在經徐總這麽一說,立刻感覺跟對方的關系親近了不少。
“徐總,你太客氣了。”
“就是,别嫌我們礙事就好。”
衆人紛紛進行回應。
鄭國良看見這情形,嘴角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心想這些記者到底是跟誰一夥的?用得着跟這姓徐的這麽客氣嗎?難道是想麻痹對方?對,一定是這樣。
“各位,既然人都已經到了,那咱們就進去進行交接吧。”鄭國良指了指一旁的大會議室,推門率先走了進去。
而徐傑作爲事件的主角之一,自然是第二個進。
至于剩下的媒體記者,沒有次序,沒有先後,誰離門近,誰就先進。
當衆人走進會議室,看到裏面的場景,頓時驚呆了,一聲聲“哇嗚”“哇嗚”的驚叫更是不絕于耳。
這是非常震撼的一副畫面。
隻見會議桌上堆着一捆一捆的紅票子,看起來有半米多高,五六米長,就像一堵用錢砌成的牆一樣,非常的壯觀,甚至感覺連空氣裏都彌漫着錢的味道。
記者們一個個睜圓了眼睛,有的驚訝,有的激動,他們不是沒見過錢,但是真的沒見過這麽多錢。
徐傑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在看到這麽多錢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愕然……姓鄭的這是有病嗎?好好的銀行轉賬不用,非把這麽多現金搬進辦公室砌牆,累不累!
“這麽多錢擺在這裏,知道的是鄭導輸給我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在這裏拍電影呢。”徐傑笑着說道。
随即走到錢牆旁邊,随手拎起來一捆,還挺沉。
“四千四百三十七萬全都在這裏,徐總要不要數數?銀行有句話說的好:離櫃概不負責。我這裏也是一樣,正好媒體朋友都在,别回頭說我這些錢有問題,到時候我可不負責。”鄭國良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是他給對方出的第一個難題。
如果對方要數要驗,對不起,他這裏沒有點鈔機,自己慢慢數慢慢驗,四千四百多萬,夠數幾天的。
如果對方不想數不想驗,抱歉,不行,今天必須數必須驗,你信得過我,但是我信不過你,回頭造謠毀我名譽怎麽辦?
“哎呀,數什麽數,鄭導的人品在圈内是有口皆碑、有目共睹的,鄭導在電影還沒下映,知道自己必輸無疑的時候,就開始爲我準備這些錢,沖着這一點,我相信鄭導,我也不用鄭導負任何責任,在場的諸位媒體朋友可以做個見證。”徐傑說道。
周圍的記者聽到後忍不住想笑,什麽叫:電影還沒下映,知道自己必輸無疑?
這不是擠兌人嗎?
一旁的鄭國良更是被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擡手給對方一記耳光。
擠兌誰呢?
會說話嗎?
看在對方鑽進他設計好的圈套的份上,這次忍了。
“那可不行,伱相信我,但是我不相信你,一旦你故意造謠毀我名義怎麽辦?”鄭國良把設計好的台詞說出來。
“鄭導,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要不然也不會找這麽多的媒體朋友來當見證人,可是現在見證人全都在場,你卻還在擔心,這不是不相信見證人嗎?”徐傑一本正經的說道。
鄭國良渾身一震,急的冷汗直流。
這,這不是挑撥他和媒體朋友之間的關系嗎?
鄭國良趕緊轉頭看向旁邊的媒體記者,解釋道:“沒有,大家别聽他的,你們是我請來的,我怎麽會不相信你們呢?我是擔心他不相信你們,回頭借口你們和我是一夥兒的來向我潑髒水。”
“鄭導,我們知道你的意思。”
“對,我們不會誤會你的。”記者們紛紛說道,不過卻在心裏覺得鄭國良這事辦的有些不穩妥。
做見證就做見證,竟然還把他們牽扯進來了,說好聽點兒叫幫忙,說不好聽點兒就叫把他們當槍使。
其實當槍使也沒什麽,媒體記者就是槍,被人使很正常,可是事情做的不夠周全,這就有點兒拿他們放空響,又當擺設又侮辱人了。
鄭國良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十分的難看,今天這記者請的,太失敗了,不對,不是計劃太失敗,而是敵人太狡猾。
“徐總,時間不早了,趕緊數吧,再遲就數不完了。”鄭國良催促道。
“唉!”
徐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我這麽相信鄭導,沒想到鄭導竟然不相信我,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好,爲了讓鄭導放心,我數。”
他在說完之後,并沒有去拿錢,而是從兜裏面掏出手機,撥打起了電話。
“你,你幹什麽?”鄭國良疑惑的問道,心想:該不會是找幫手吧?
“搖人!”徐傑簡單明了的對鄭國良說道,等手機通了之後,也隻是說了一句話,“都上來吧。”随後就挂斷了手機。
都,都上來?
鄭國良眉頭一皺,如果他沒有理解錯,這話的意思不僅僅是對方帶人來了,而且還應該是帶了很多人來的。
原來對方并不是一個人來的。
不過,帶人就帶人,無非就是把公司的出納帶過來,至于其他人……其他人數的慢,還不會在數錢的時候分辨真假,四千多萬的現金,夠出納和這姓徐的數一段時間了。
很快,鄭國良的手機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然後接通電話,沉聲問道:“什麽事?”
“老闆,外面來了五個人,說是徐總讓她們上來的。”前台說道。
鄭國良一怔。
五個人?
京視文化傳播公司裏面有這麽多的出納嗎?
這個數字比他想象的多,他還以爲頂多來了兩三個。
難不成把财務和會計也都叫來了?
嗯,有可能。
“把她們帶進大會議室。”鄭國良吩咐道,随後挂斷了電話。
就算來五個人又能怎麽樣呢?
平均每人要數近九百沓,天黑之前能數完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到兩分鍾,會議室外響起敲門聲,徐傑打開門,隻見剛才在前台和他聊天的小妹妹帶着五位身穿統一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把這裏的所有錢都數一遍,然後裝起來帶走。”徐傑說道。
“好的徐總。”爲首的中年女人微笑着說道,雖然指揮其他四人開始幹活。
隻見幾人打開手提箱,從裏面取出點鈔機,然後将桌上整捆的錢拆開,先用點鈔機過一遍,然後用手熟練的數了起來,唰唰唰的聲音不絕于耳,速度竟完全不輸于點鈔機。
站在旁邊的鄭國良看的眼睛都直了。
見過數錢快的,但是沒見過數錢這麽快的,跟普通人一比,簡直就是以一當十,太專業了。
專業的就好像銀行櫃員……
等等!
“這些人是……”鄭國良忍不住向徐傑問道,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
“銀行的人。”徐傑如實說道。
“啊?”
鄭國良直接愣住了。
雖然他剛才也有過懷疑,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這姓徐的竟然找來銀行的人數錢?
這,這不等于是找外援嗎?
犯規,眼中犯規。
徐傑看到鄭國良瞠目結舌的樣子,于是說道:“這麽多的現金,肯定是不能放在家裏的,所以我在來的途中找了一家銀行,詢問了一下存款的事,當知道我有四千多萬現金的時候,這位陳經理立刻表示可以提供上門服務,除了這幾位櫃員之外,外面還有運鈔車,服務真是太周到了,鄭導你以後需要存錢,記的一定存這家銀行。”
鄭國良看看徐傑,又看看櫃員,最後再看看桌上的現金,整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費勁兒借來這麽多的現金,就是爲了折騰這個姓徐的,然而現在可好,直接幫對方成爲銀行VIP了。
也對!
取錢難,但存錢還不容易?
鄭國良握緊拳頭,計劃又被對方破解了。
不行,不能就這麽輕易的被對方拿走。
看來,還得用最後一招才行。
“徐總,雖然這些錢是我輸給你的,但我還是想問問,你打算怎麽使用這筆錢?”鄭國良問道。
不玩了,他準備直接将對方。
“怎麽使用……”徐傑聽見後邊想邊說:“這筆錢對我來說雖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我準備好好使用這筆錢,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筆錢必須花的有價值、有意義……”
徐傑滔滔不絕的說了半天,數次提到錢,可就是不提具體用來幹什麽,将廢話文學發揮到了極緻。
而且對方越想知道,他越是不說,急死這個老燈!
鄭國良聽的早已經不耐煩了,這可是他最後的大招,豈能容對方糊弄過去?
“徐總,你是想改善一下生活,買房買車呢,還是想和蘇芸出去玩一玩,買表買包呢?”鄭國良笑着問道,看似關心,實則是在給對方下套,隻要對方一說,他立馬就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大義凜然的教育一下對方。
周圍的記者聽到鄭國良的話,也都不由的挺直了身體,目光從銀行櫃員手中的鈔票,轉移到了徐傑的身上。
他們知道,鄭國良這是要發難了,好戲也要上演了。
按照之前在通風會上所說的内容,接下來,他們也要煽風點火、推波助瀾,就是不知道徐總會如何回答。
徐傑眯着眼睛看着鄭國良,事情果然跟曼姐猜測的一樣,幸好有曼姐的提醒,要不然他一高興,嘴再一哆嗦,說不定真就說是了,不過現在
挖好坑想讓我往裏面跳?
沒門兒!
“鄭導,聽你這話,一看就是還不了解我,我開的車還不夠好嗎?住的房還不夠大嗎?還有表和包,說的好像沒有這筆錢,我就買不起似的。”徐傑說道。
“哦?那你準備怎麽花?”鄭國良繼續追問。
“怎麽花?買房買車買表買包,格局都太小,我剛才已經說過,這筆錢必須要花的有價值有意義。”
徐傑說到這裏,刻意看了眼旁邊滿臉期待的媒體記者,見到大家都在認真仔細聽,于是繼續說道:
“其實關于你挑起的這場比試,一開始我是不想應戰的,但是電影圈的一些現狀,卻令我非常的擔憂,有些人有了一點點的成績就盲目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裏,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我之所以應戰,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讓這些人知道,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新人,即使是你們口中所謂的外行,也可以拍出觀衆喜歡的電影……”
徐傑慷慨激昂的說了一番,聽的在場的媒體記者們熱血沸騰,恨不得也投身到電影拍攝的大潮當中。
“所以,爲了電影行業能夠發展的越來越好,也爲了給電影行業增添一些新鮮血液,讓更多有志之士加入到電影行業當中,我準備以京視文化傳播公司的名義,推出一個新人導演扶持計劃,發掘新人,培養新人,支持新人,爲新人導演提供拍電影的機會,幫助他們圓夢,而今天這四千四百三十七萬,将全數投入到這個計劃當中。”
随着話音的落下,會議室内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嘩嘩嘩!”
周圍的記者紛紛鼓掌,爲徐總的話叫好。
這叫什麽?
這就叫格局。
人家不僅一分錢不準備花,還準備用在支持電影行業發展,支持新人導演上面,這胸懷,這氣度,又怎麽能讓人不服?
再看一邊的鄭國良,欺負外行不說,輸了還不服氣,想借這筆錢來爲難徐傑,簡直就是徹徹底底的小人做派。
将這兩個人放在一起,不用對比,直接高下立判。
鄭國良都已經懵逼了。
新人導演扶持計劃?
這麽多錢全都投入到這個計劃當中?
這人,這人是瘋了嗎?還是嫌錢燙手?
如果是以個人的名義,或者個人公司的名義去推出這麽一個計劃,就可以看成是一種個人投資,以後投資新人拍電影賺了錢,都屬于這個人的。
可是,對方竟然以京視文化的名義去推出這個計劃,要知道京視文化可是公家的公司,不是他徐傑一個人的公司,對方把四千多萬全部投入到這個計劃當中,這不就等于拿着這筆錢充公了嗎?
最關鍵的是,他想攻擊對方,都找不到理由了。
攻擊誰?
對方本人?
人家已經把錢拿出來支持電影發展了,怎麽攻擊?
攻擊京視文化?
京視文化的背後是京城廣播電視台,去攻擊不等于自尋死路嗎?以後還在不在京城這個圈子待了?
鄭國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隻是兩邊臉有些漲紅,憋的。
他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挖了一個大坑,鐵鍬都已經掄起來了,就等着對方跳進去,他好填土了,結果對方一個大跳,直接躍過去了,而他呢,不僅沒把人埋了,還把自己的腰閃了,一大堆指責、批評對方的話,全都憋在了嘴裏,臉能不紅嗎?
他表情糾結的看着那個年輕人,心裏怎麽都想不開。
這小子怎麽就把那麽多錢捐出去了呢?
傻缺嗎?
徐傑這樣做,當然不是傻缺。
一來,他确實不缺這點兒錢,投資電影和電視劇已經爲他賺了很多,與其留着這個炸彈,不如爲自己換來一些美名。
二來,把錢投入到這個新人導演計劃當中,毫無疑問最後還是他管理這筆錢,如何去花,花在哪裏,用它幹什麽,仍然由他說的算。
三來,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爲京視文化做一波宣傳,爲公司吸引一些優秀的人才。
作爲公司副總,他現在越來越感覺到,公司在影視方面的人才實在是太少,連個能獨立導演電影的人都照不出來,就算創作部能夠拿出好的劇本,沒人能站出來拍,又有什麽用呢?
如果這次能夠通過這個新人導演扶持計劃吸引到一些優秀人才和好的項目,哪怕這些人不加入京視文化,也可以視爲一項很好的投資,到時候再拉上小舅子那邊的公司,不就又有了賺錢的機會嗎?哪怕十個裏面賺兩個,整體就虧不了。
而且,這些錢是白拿出去的嗎?
不是!
扶持的這些新人導演,哪個不得感激他?
老話說的好:錦上添花到處有,雪中送炭世間無。
他這也算是雪中送炭吧?
一旦将來某一天有人真的出頭了,他讓對方拍一個電影,好使不?到時候對方還不得感恩戴德的爲他拍?
說白了,就是拿這些錢做長遠投資,投的不僅僅是電影,還有人。
“各位記者朋友!”
徐傑轉身面向媒體,搞定了鄭國良,現在該搞定這些媒體了。
“這件事想要做好,離不開你們的支持,所以希望大家能夠爲我們京視文化好好宣傳一下這個新人導演扶持計劃,讓更多缺少投資的新人導演知道這件事,有了你們的宣傳,這件事才能做好做大,我在這裏謝謝你們了。”徐傑說完鞠了一躬。
衆記者一看,自己還有機會參與到這麽偉大的計劃當中發揮作用,一個個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紛紛争着表态。
“徐總,你這是好事,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爲你宣傳。”
“沒錯,我要寫一個長篇,至少千字以上的。”
“必須頭條!”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