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怔怔的看着徐導留下的最後一把麻将牌,久久都沒有回過神。
真的假的?
天胡十三幺?
這可是連做夢都不敢想的牌啊。
衆人不由的望向已經走出門的徐導,對方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麽的高深莫測。
問題來了,徐導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提前離場就虧大了,可是如果知道,這也太神了吧?
本來已經沒了興緻的劉佳曼,此刻也是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是靠手氣能夠摸到的牌嗎?
十三幺常有,但是天胡十三幺卻不常有,至少在她二十多年的打麻将生涯中,從來就沒有胡過這種牌,甚至連碰都沒有碰到過。
然而在震驚之餘,她的心中又多了幾分疑惑。
既然對方有如此了得的牌技,爲什麽之前胡了一中午的屁胡呢?
難道是故意的?
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哈哈,天胡十三幺,曼姐我沒騙你吧?他真的非常非常厲害。”柳青高興的說道,總算證明自己沒有在吹牛,不像之前,一連串的屁胡,搞的她很沒面子。
劉佳曼聽見後回過神,想起對方摸完牌後離開時的身影,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還真有點兒被對方帥到了呢。
如果她能在麻将團的麻友面前胡這麽一把,威名必然傳遍整個娛樂圈。
“厲害,如果能夠學會,客串也算值得。”劉佳曼說道。
片酬是有價的,但技術是無價的。
有些技術,有錢也不一定能夠學到。
所以這次客串電影,她覺得自己賺到了。
“啪啪啪!”
徐傑站在空地上拍了拍手,等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之後,大聲的說道:“各個部門,各位演員,下午的拍攝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準備好。”
工作人員立刻開始布置拍攝現場,而演員也停止了手中的娛樂活動,遊戲不打了,撲克也收起來了,打起精神準備演戲。
劉佳曼換好衣服站在鏡頭前,笑眯眯的沖着徐傑大聲喊道:“徐導,别忘了教我打牌。”
她,已經認可了對方的牌技。
其實仔細回憶中午的切磋,雖然對方胡的都是屁胡,但是卻一直在胡,而且除了第一把她是莊家,其餘時間都是對方坐莊,從第二把一直坐到最後一把。
要知道,她可一點都沒有放水,結果卻一把都沒有胡過。
如果一個人能夠從頭胡到尾,哪怕是屁胡,又何嘗不是一種能耐呢?
當然,她還是想學最後那一把牌,太帥了。
“知道了。”徐傑回應道。
“還有我呢!”柳青伸出手提醒道,生怕對方忘了。
說起來,對方答應教她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可是除了一直讓她鍛煉牌感之外,什麽都沒有教,她甚至不止一次懷疑對方是在騙她,不過現在好了,曼姐也加入到了學習牌技的隊伍當中,就算對方敢騙她,難道還敢騙曼姐不成?
嗯,這次終于能夠學到一些東西了。
柳青心想。
拍攝工作繼續。
下午的拍攝任務非常多,主要是劉佳曼隻給劇組一下午的時間,所以劇組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内,将所有跟劉佳曼有關的戲份全部拍完。
不過老話說的好:計劃沒有變化快。
本來徐傑爲劉佳曼量身打造的角色隻安排了幾場戲,但是拍着拍攝,随着創作想法的不斷湧出,戲份的量也在不斷增加,這讓本來預計三個小時就能拍完的戲份,足足拍了五個多小時才完成,最後連天都黑了。
“祝賀曼姐的戲份殺青!”
徐傑刻意差人買來一束鮮花送給劉佳曼,以示重視和感謝。
“謝謝徐導,謝謝大家。”劉佳曼收下鮮花,聞了一下花香,然後看向徐傑問道:“徐導,既然我的戲已經殺青了,是不是可以教我牌技了?”
“曼姐,你是說.現在?”徐傑看了看周圍的工作人員,然後苦笑着說道:“曼姐,我們今天的拍攝任務還沒有完成,夜戲還有很多場要拍,我總不能爲了教你打牌,把拍攝工作耽擱了吧?伱也知道,我們劇組的時間很緊。”
看來這位影後的牌瘾,比他想象的還要大,難怪會爲了學習牌技來客串電影,放眼整個娛樂圈,也隻有這一位了。
劉佳曼這時也想起對方在吳導片場時說過這部電影将會在國慶節期間上映,于是理解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關系,你繼續拍你的,我在一旁看着,反正我沒事,有的是時間,等你拍完再教我。”
“曼姐,我們今晚預計要拍到十一二點,你确定要等?”徐傑問道。
劉佳曼一愣。
那麽晚?
她還以爲會拍到九、十點鍾就結束,到時候再學一兩個小時,回家還能練習一下。
現在可怎麽辦?
沒見識過對方的牌技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對方的厲害,哪能說走就走?
說實話,下午拍戲的時候,她就一直心癢癢,隻不過忍住了,現在好不容易等到戲拍完,還要讓她繼續忍,多少有點折磨人了。
徐傑看到劉佳曼猶豫不決的樣子,知道今天如果不教點兒什麽,對方肯定不會輕易離開,于是沖着周圍的工作人員說道:“大家抓緊時間吃飯和休息,七點繼續拍戲。”
現在是6點20,也就是說,大家連吃飯加遊戲,隻有40分鍾的時間。
沒辦法,時間緊,任務重。
徐傑這時又對劉佳曼說道:“曼姐,你都已經來了,我也不好意思讓你空手而歸,這樣吧,我教你幾手,你先練着,怎麽樣?”
劉佳曼聽完眼睛一亮,立刻滿臉欣喜的說道:“太好了,謝謝徐導,那咱們就抓緊時間開始吧。”
說完就去拿麻将,鋪桌布。
柳青一看這情況,立馬就跟了過去,晚飯也不吃了,跟助理要了一個面包先湊合湊合,這種現場傳授牌技的場面,怎麽能少得了她呢?
劉佳曼把麻将牌倒在桌子上,正要擺牌,就被徐傑阻止了。
“曼姐,你會摸牌嗎?”徐傑問道。
“摸牌?當然會啦。”劉佳曼聽見後說道,她覺得這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有手就行。
徐傑随意的撿起幾張牌扣在桌面上,對劉佳曼說道:“隻許摸,不許看,能不能摸出來是什麽牌?”
站在一旁的柳青微微一怔,本來期待的表情立刻變的無比失望,因爲這一幕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這不就是看“牌感”嗎?因爲所謂的“牌感”,她被這個男人忽悠了幾個月,到現在還什麽都沒學到。
難道
柳青偷偷瞄向男人,難道對方還準備用這一招忽悠曼姐不成?
這,這也太缺德了吧?
她參演這部電影,好歹還有五百萬的片酬以及票房分成,而曼姐可是純純的友情客串,一分錢都沒拿。
劉佳曼恍然大悟,口中說道:“原來是這麽個摸牌,簡單。”說完伸手拿起一張牌,拇指在有字的那面一摸,臉上也随即露出了笑容。
“八條!”
啪!
麻将牌往桌面上一拍,真的是八條。
接着又抓起一張牌。
“九筒!”
啪!
麻将牌再次拍在桌面上,是九筒,又一次被劉佳曼猜對了。
柳青興奮的睜大眼睛,激動的緊緊握着拳頭,在心裏暗暗的爲曼姐加油,因爲一旦曼姐全部都能摸對,那麽就不必訓練牌感,牌技的教學也将進入下一個階段,而她也能借着這個機會學到真正的牌技,而不是整天摸麻将,練什麽所謂的牌感了。
劉佳曼的狀态直接拉滿,接連不斷的将一張張麻将牌摸了出來。
“白闆!”“幺雞!”“東風!”“五萬”
很快,十張牌全部被劉佳曼摸完,準确率百分之一百。
“耶!”
柳青高興的歡呼起來,“曼姐,你太棒了!”
劉佳曼微微一笑,神情輕松的說道:“沒什麽,這對我來說隻是基操而已,如果連這麽簡單的摸牌都不會,那我這二十多年的麻将豈不是白打了?徐導,接下來呢?”
柳青也看向徐傑,期待接下來的牌技教學。
徐傑不緊不慢的又從麻将堆裏面撿出十張牌,兩個兩個的并排放在一起,然後擡頭看向劉佳曼說道:“兩個手一起試試。”
“沒問題。”
劉佳曼伸出兩隻手一起摸牌。
“四萬,六筒!”
“二條,紅中!”
“……”
一轉眼的工夫,五組牌再次摸完,又是全對。
“怎麽樣?還行吧?”劉佳曼沾沾自喜的問道。
徐傑沒有說話,指着桌上的麻将牌說道:“等一下咱倆一邊搓牌一邊擺牌,你需要找九個對子把它們擺在一起,試試吧。”
說完便坐了下來,開始搓麻将。
這一次,他要給對面這位影後一些顔色看看。
“啊?”
劉佳曼僵住了,看着桌上嘩啦嘩啦被搓來搓去的麻将牌,就這麽直接找九個對子都困難,更别說一邊搓一邊湊對了。
這考驗的不僅僅是摸牌,還有眼力,要能在麻将牌翻動的一瞬間看清楚牌是什麽,還要注意到牌滾到了哪裏,這樣才能找出那麽多的對子并擺在一起。
劉佳曼坐在徐傑的對面,雖然她覺得很難,而且從來沒有做過,但是她想試試,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柳青也想試,但是考慮到自己的加入有可能會給曼姐添亂,讓對方在找對子的過程中變的更加困難,于是就打消了參與的念頭,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曼姐和徐導,觀察兩人的行爲動作。
劉佳曼雙手放在麻将牌上,開始慢慢的搓牌,和正常打麻将相比就像0.5倍的慢放一樣。
不過她的眼球轉動速度和目光移動速度卻比平時要快上很多,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翻過來的麻将牌。
兩人來來回回搓了七八下,終于到了擺牌的環節。
之前在摸牌環節還無比自信的劉佳曼,此時卻變的有些手忙腳亂,一邊回想自己剛才看到的牌,一邊憑借着記憶把它們挑出來擺放在一起。
然而正面的時候,她都記的牌在哪裏,可是等翻過去之後,背面的圖案全部一樣,位置上稍微的一個改變,就讓她開始對自己的記憶産生懷疑。
是這張?
還是旁邊的那一張?
會不會竄到其他位置了?
記憶越想越亂,越亂越慌,本來記了六七組,結果擺完四組之後就徹底找不到誰是誰了。
劉佳曼想學學徐導是怎麽做的,結果擡頭一看不要緊,直接跟對方來了個對視。
問題是,她看對方的時候,她的雙手是停止的,而對方看她的時候,雙手卻在不停的擺着牌,而且速度非常快,就像正常擺牌一樣,沒有任何的停頓。
就這麽幾眼的工夫,對方已經擺完了九組牌。
“擺完了嗎?”徐傑問道,順便把柳青手裏的面包搶了過去,一邊吃一邊看着劉佳曼。
“還,還沒有。”劉佳曼說道。
不問還好,一問又慌了。
她低頭看着面前的麻将牌,先拿起一張,用手摸了摸,感覺不對,立馬換一張,不停的在各個牌之間換來換去,看起來比超市裏面買菜的阿姨還挑剔。
說還了擺牌,結果變成了挑牌,就這還用了兩三分鍾才挑完,差點兒沒把所有的牌都摸個遍。
“我擺完了!”劉佳曼心虛的說道,之前的自信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一點兒痕迹都找不到。
“翻過來看看。”徐傑說道。
劉佳曼伸手把面前的九組牌翻過來。
第一組,兩個幺雞。
第二組,兩個東風。
第三組,兩個白闆。
第四組,一個七條,一個紅中。
劉佳曼直接皺起了秀眉,沒等徐傑說什麽,她自己就嘟囔了起來。
“不對呀,我明明記的是兩個七條。”
後幾組牌,她不确定,但是前幾組牌,她還是記的很清楚的。
接下來第五組,一個九筒,一個發财。
第六組,第七組,全都不一樣。
最後的第八組和第九組倒是一樣,分别是兩個三條和兩個二筒,可那是她精挑細選之後的結果,根本算不上擺牌。
柳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随後安慰道:“曼姐,沒關系,你已經很厲害了,如果是我,能擺對兩對就不錯了。”
劉佳曼看了看柳青,心想這是安慰人嗎?兩對和三對根本就是半價八兩,沒有多大的區别。
她可是娛樂圈麻将團團長啊!
後輩的話,非但沒有給她帶來安慰,反而讓她覺得很沒面子。
這時,劉佳曼将目光投向對面,也就是徐導面前擺放的九組牌,她已經知道一邊搓牌一邊挑牌一邊擺牌是多麽的難了,所以她現在很想知道對方擺對了多少。
徐傑也知道劉佳曼的想法,于是把第一排九張牌全部翻開,從一筒到九筒,清一色。
接下來是第二排,還是一筒到九筒。
劉佳曼和柳青兩人全都看傻了。
能擺出九個對子就已經很厲害了,而對方竟然還能擺出兩套清一色的順子出來,簡直太神了。
特别是柳青,她全程觀戰,可是即使這樣,也沒看出來對方是怎麽擺出一副順子出來的。
“你是怎麽做到的?”劉佳曼忍不住問道,在經過短暫的失落之後,整個人變的更加興奮,甚至有些狂熱。
這一次算是徹底被征服了。
這個牌技,她一定要學到手。
“很簡單,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眼疾手快。”徐傑淡淡的說道。
“眼疾手快?完了?”柳青好奇的問道,她可一直在等待對方分享訣竅,差點兒就拿出小本本記錄了,結果答案隻有四個字,這多少讓她有些失望,甚至覺得又被對方忽悠了,在她的想法中,對方至少應該講上二十分鍾到半小時。
“完了!”徐傑點了點頭。
劉佳曼低頭看着麻将牌,整個人都陷入進了沉思當中。
眼疾手快看似簡單,但是真正能夠做到,甚至是做好,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拿剛才的擺牌來說,她自認爲眼睛和手都很快,結果怎麽樣,手忙腳亂。
原子彈的原理都懂,可是又有幾個國家能制造出來呢?
“徐導,你說的也太簡單了吧?能不能詳細的說一下?”柳青繼續追問,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學習牌技的機會,她怎麽能輕易的放過呢?
“詳細?”徐傑想了一下,然後說道:“眼要快,手也要快。”
“……”
柳青直接無語了。
這叫詳細?
多出來的這三個字有什麽實際意義嗎?
“徐導,青青的意思是有沒有什麽學習的竅門,或者說是快速學習的方法。”劉佳曼回過神,現在已經知道了奧義,接下來就是學習的方法了。
“除了不斷的去練習,沒有其他的方法,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嗎?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不練就做不到,少練就做不好。”徐傑說道。
他隻負責教,至于能不能學會,那就是劉佳曼和柳青的問題了。
當初交換的時候,他隻說包教,沒說包會。
“這也太麻煩了吧?”柳青苦着臉說道。
劉佳曼的想法和柳青一樣,雖然道理都懂,但是真要說沒有訣竅,心裏難免會一陣失落。
“這已經是很基礎的東西了,後面還有更難的,如果你們連這都不會,怎麽能做到想要什麽牌就抓到什麽牌?你們要清楚,麻将一共有四家。”徐傑提醒道。
劉佳曼一愣,當即一拍大腿說道:“對呀,一共有四家,就算我擺好我這邊的牌,還有三家牌,我又怎麽能控制其他三家的牌呢?”
說完看向徐傑,似乎在等待對方給出答案。
光會擺自己面前這行牌,是抓不出天胡十三幺的。
“那是更高級别的東西,等你們學會了剛才這個,我再教你們其他的,這就像上學一樣,你得一級一級來,小學的課程都沒學明白,看大學的課程有什麽用?”徐傑耐心的說道。
不是他不能說,隻是他得保持神秘感,以此來吊這兩個人的胃口,如果一下子全都說了,他還有什麽秘密可言?以後不來找他怎麽辦?
人,沒有了神秘感,就等于少了一份吸引力。
其實所有的東西都是如此,不了解的時候都很好奇,等全都了解了,就沒有那麽大的興趣了。
“我學習好,我想跳級!”柳青舉起手說道。
“就你?呵呵,沒讓你留級就已經很不錯了,還跳級。”徐傑沒好氣的白了柳青一樣,然後對劉佳曼說道:“曼姐,你先學着,等你學成之後,我再教你其他更厲害的,保證讓你在麻将團裏更加閃耀。”
其實,他剛才教的這個,就已經有點兒越級了,不過不加點兒難度,又怎麽能馴服影後呢?
他還準備讓對方出演《超時空戀人》的衍生電視劇呢。
剛才亮的那一手,可以看做是教學,也可以看做是誘餌,隻要把對方吸引過來,再随便下點兒餌料,不信對方不上鈎。
劉佳曼渾身一震,這句話算是說到她的心坎上了。
她之所以想學牌技,就是想跟麻将團裏的麻友炫炫技。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練的。”劉佳曼認真的說道。
沒有付出,怎麽會有回報?
沒有練習,怎麽會出成果?
老話說的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現在就是看她個人的時候了。
徐傑點點頭,沖着一旁的柳青說道:“看看曼姐,不僅比你漂亮,還比你刻苦,現在知道差距了吧?”
柳青一臉懵圈,學麻将而已,跟漂不漂亮有什麽關系?
徐傑起身離開了麻将桌,教了這麽長的時間,馬上就要開機了,他得趕緊吃口飯,把肚子填飽,晚上不一定要拍到幾點鍾。
蘇芸見到徐傑從屋子裏面出來了,于是便将準備好的晚飯送了過去,同時小聲的問道:“怎麽樣?”
“完事!”徐傑笑着說道,接過飯盒就吃了起來。
蘇芸不由一愣。
完事?
聽起來怎麽像是應付完事的意思呢?
而且徐傑回答時的表情,笑容中帶着一絲狡黠,以她對老公這個人的了解,分明是奸計得逞才有的樣子。
蘇芸不禁回頭望了望劉佳曼所在的屋子,老公對劉佳曼到底做了什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