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咬緊牙關拼了命的往岸邊遊去。
白茫茫的一片，原本四五十米寬的河道現在足足有兩三百米寬，倒塌下來的山頭已經完全被水淹沒了，估計水位又會上升好幾米。
汪小菲漸漸的恢複了鎮定，聽着耳邊“呼哧呼哧”的喘氣聲，不知爲什麽，她的心裏卻莫名的産生了一股安全感。
“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岸邊了！”
這聲音是那麽熟悉，似乎，是李默！
他怎麽知道自己落水了呢？
隐隐約約的，汪小菲記起，不久前喊自己的聲音好像就是他！
颠簸的浪挂裏，戰友們一個個的從水裏浮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然後趕緊搜索救援目标。
剛才那一個大浪，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被大浪給拍的暈了過去。
“李默？”郝爽從水裏面浮出來，剛才他和李默就站在老爺爺的旁邊，正在商量鋼琴得那件事。然後就看到一個滔天巨浪對着他們頭頂上直直的拍了下來。
“嘶……”李默摸了下額頭，火辣辣的疼，應該是剛才被海浪拍到了那架鋼琴上，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暈暈乎乎的。
一股熱流從額頭上流了下來，似乎還有股鹹鹹的味道。
“李默！”郝爽是越想越憋屈，如果不是剛才那位老伯死活要拽着那架鋼琴，他也不至于受傷，而李默也不至于到現在下落不明了。
此時，天色終于一點點的亮了起來，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全部是撲騰着的腦袋，黑壓壓的一大片。
生活在大河邊上的人，基本上都會遊泳，但也有一部分外地遷移過來的和天生對水有畏懼感的認再河裏撲騰。
“先救老弱病殘和不會遊泳的人！”李默大喊了一嗓子。
将汪小菲好不容易拖到了岸邊，金大和劉夢珂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三個人手忙腳亂的把汪小菲拉起來。
“護士長？”劉夢珂吓壞了，又是給汪小菲擦拭臉上的水漬又是檢查汪小菲的傷勢。
“有沒有受傷？”劉夢珂的眼淚都下來了，手忙腳亂的捏汪小菲的胳膊和腿。
“你去哪兒？”李默将汪小菲扶到了安全的地方，轉身就要下水去救人。沒想到剛一轉身，胳膊就被汪小菲給拽住了。
“我……我去幫忙！”李默指了指還在河裏面撲騰的落水者。
有老人，也有孩子，但更多的是不會水且體力較弱的婦女。
“你……能不能别去！”汪小菲的手顫抖着，剛才，她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甚至在某一個瞬間她都要以爲自己死定了呢！
他親身經曆過，所以汪小菲非常清楚那種感覺是怎樣的。
汪小菲的話，讓李默突然愣住了。
“李默！”郝爽還在到處找尋李默的下落，一回頭卻發現好幾個人圍在一起，裏面似乎就有李默的身影。
“在這裏！”李默正在糾結這怎麽從汪小菲的手裏掙脫出來呢，突然聽到郝爽的喊叫聲，連忙揮了揮手。
本以爲汪小菲會松開手，哪知道她卻倔強的死死抓着李默的胳膊不松手。
“嘿嘿，原來你小子在”郝爽笑逐顔開的跑過來，但是當他忽然看到汪護士長死死的抱着李默的胳膊不撒手的時候，立刻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呃，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郝爽這次的反應速度真的賊快，還不等李默反應過來，這家夥已經屁颠屁颠的跑開了。
“你妹的，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瞎的嗎？”李默郁悶的差點兒吐血。
他根本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如今被汪小菲死死的拽住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咱們身上穿着這身軍裝呢，在這裏拉拉扯扯的影響也不好，有什麽話，咱們回去了再說行不行？”既然來硬的不行，李默就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果然，不知道是李默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汪小菲也覺得在這裏拉拉扯扯的不好，手慢慢的松開了。
“說話算話，我等你！”汪小菲這話讓李默沒來由的臉紅了一下。
原來被人關心的感覺是這樣的！
李默頭也沒敢擡，抓身就往河道中間跑去。
那裏，有一個熟悉的影子，不正是之前死活都要帶着那架鋼琴的老爺爺嗎？雖然遠遠的看過去老人家似乎還懂遊泳，但以他的年齡也絕對支撐不了多久的。
“噗通！”李默二話沒說，跑到河邊跳進了水裏，連忙向老爺子遊過去。
“鋼琴，我的鋼琴！”當李默遊到了老爺子的身邊的時候，沒想到老爺子的嘴裏居然還在念叨着他的那架鋼琴。
“鋼琴已經被水沖毀了，就算你現在找到也不能用了！”李默反手拉住老爺子的胳膊就要往回遊。
“不，我不回去，我孫女兒的鋼琴在下面！”意料之外的是老爺子一把掙脫了李默的胳膊，作勢就要往水下鑽。
“難道你的命還比不過一架鋼琴？”李默怒了，這老爺子也太固執了，難道在孫女兒的眼裏爺爺的命還不如一架鋼琴值錢嗎？
“不，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老爺子還想掙紮着往水裏鑽。
“你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你孫女可就再也談不上鋼琴了！”李默沖着老爺子吼了一句。
“呃”李默的話，讓老爺子突然窒息了一下。
“走！”乘着這個機會，李默拽住老爺子的胳膊就往岸邊上拖，無論如何，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老爺子死在這裏吧？
雖然老爺子還有些不情願，但是有李默拽着，他也隻能勉強配合李默往岸邊遊去。
“快，搭把手！”李默好不容易把老爺子拖到了岸邊，郝爽和金大幾個人看到了，連忙跑過來幫忙。
“我去.”當郝爽看到老爺子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這不就是不久前那個死活不願意撤離的老人家嗎？
“愣着幹嘛，趕緊搭把手！”李默從郝爽的臉上看得出來，顯然他也認出了這個老頭子就是之前抱着鋼琴死活不松手的那個老家夥。
“哦！”衆人七手八腳的把老爺子拽了上去，臨走前老爺子還是有些不死心的看了眼河裏，顯然對那架鋼琴他還耿耿于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