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陣法的波動,幽都王帝鈞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所以陣法周圍即便不布下軍隊看管,帝鈞也能瞬間知道陣法是否又被人入侵。
但不知是何原因,陣法的波動并未傳出去。
雖然陣法此地可以感覺得到,但是稍遠一點的距離是根本察覺不到的。
而這個陣法從北溟吸收的魔障之氣,卻是能随着這個陣法而湧向士兵集中地。
用此魔障氣來滋養幽都的士兵。
使得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此時的蕭桀,正在陣法之下的境域中進行一場生死曆練。
焚燒的火焰包裹着他的全身,他的模樣也是完全妖化的狀态。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頰滑落, 他氣喘籲籲的撐在地上,血汗交織。
他冷冷道:“放我出去! 我要見她!”
可空中傳來的聲音卻并沒有松口的意思。
“完成你該完成的試煉,你自然會見到她。 ”
蕭桀握緊了拳頭,猩紅的眼睛瞪着前方滿是恨意。
“我再說一遍,讓我出去。”
那聲音強勢而威嚴,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打算就以現在的模樣去見你想見的人嗎。”
“ 你未來要面對的是更強大的敵人,你所要統率的,是整個妖族!以你現在的實力,你覺得你能清掃掉未來的一切障礙嗎!”
強勢渾厚的聲音如雷聲陣陣響徹在整個天空。“你的身上沾了同族的血,你應該明白。 你的位置是靠血腥換來的,你的未來,也将沾上無數同族和外族的血。想要坐穩你的位置,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你難道不明白,
你該做什麽嗎?”
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周遭的火焰也變得越發灼熱。
冰冷的訓斥聲音威嚴磅礴,所有的一切在這個聲音之下似乎都變得渺小。
蕭桀重重的呼吸,面色陰沉冷鸷。
他緊握着手裏的隕星,猩紅的眼中卻是一片暗色。
那雙從前在三三的手底下乖巧毛絨的狼耳,此時卻隻能讓人感到一種駭人的兇意。
白三三守在這裏一打坐入定,便是三天。
姒月一直在旁邊護法,偶爾會把自己正在縫制的衣服拿出來繼續補針。
小魂閑來無事便跑了出來,看到姒月在縫衣服, 還特意跑上去嗅了嗅。
發現這件衣服好像跟其他的衣服都不太一樣。
太書也發現了,有點奇怪。
把自己的金鱗蛻下來不疼麽?
鲛人的王族金鱗是算的上是天地至寶。
雖然有拿來做成甲衣是天地間一切法寶克星一說。
但他還從沒見人穿過,也沒見過呢。
畢竟,在他的書裏,高傲的鲛人族才不會願意把自己的金色鱗片拿去做衣裳。
更别說是王族了。
認主的王族鲛人,目前他的書裏,也隻記載了兩個。
一個是姒風,曾經認主。但姒風是單方面認主。
另一個就是姒月。
這就是雙向了。
原來這些天,小月是在縫縫補補金鱗衣裳啊。
書也算是長見識了。
而眼前所見一切,也都被太書收錄在了其中。
他看向前方的陣法,負手背在身後。
他開始閉上了眼睛,嘗試着去探索這個地方,曾經發生的事。
一股乳白色的光暈也從他的身上漸漸散開。
而人形的太書,也漸漸幻化成了一本小書的形狀懸浮在空中。
小魂伸出爪子撓了一下,看起來還挺好奇的。
而在三三在此地打坐入定的時候。
幽都王城羅刹殿内,卻迎來了神廟的客人。
王後坐在帝鈞身側, 端莊含笑。
她親手爲帝鈞斟了一杯酒,遞到了帝鈞面前。
帝鈞連眼神都未曾看過她,餘光從酒盞上劃過。
伸手接了過來,眸子淡淡掃向了大殿中的其他人。
其中一個被他們稱爲尊主的男人臉上戴着一張面紗,看不清臉,自顧自從容的欣賞着歌舞 。
帝鈞飲下一口酒, 沉聲朗朗道:“未熾将軍何故缺席。”
有士兵恭敬上前。
“回王, 未熾将軍身體抱恙,今日不适出席。”
帝鈞冷眯起了眸。
“大軍即将開拔之際,大将軍竟然身體抱恙?”
他絲毫沒有避諱,大殿中還有神廟的人。
似乎無論他想做什麽,即便是明目張膽,廣而告之, 這世上,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他。
士兵不敢說話。
未熾将軍雖然忠誠于王,忠誠于幽都。
但和王的關系,卻并不是那麽和善。
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 是因爲五萬年前的事。
但到底是什麽事,沒有人清楚。
王對未熾将軍,也一直都是雖然倚重卻并不恩寵。
甚至他們覺得, 王并不喜歡未熾大将軍,還有幾分厭惡。
王後立刻笑着說道:“兄長可能是真的身體不太舒服呢,王放心,兄長絕對不會耽誤王的是大計的。”
哥哥是她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如果沒有哥哥,她王後的位置怕是會不穩。
他可是幽都的大将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隻要有兄長在,她在王心中的地位就不是其他女人能比的上的。
帝鈞手中的酒盞輕輕晃了晃, 沓長低沉的聲音, 聽起來便讓人心生強大壓迫感。
“看來,王後和未熾将軍關系很是相親相愛。”
王後心中咯噔了一下,笑道: “将軍是妾身兄長, 關系雖不是那麽親密,但也自然不那麽疏離。”
他們之間的談話絲毫不顧及在場的神廟來客。
白衣男人淡淡挽起了嘴角,“看來魔君閣下已經準備出戰九幽了。 ”
他擡起頭,“可我聽說,北溟曾經的君主已經回來了。如今北溟也呈混亂分裂之勢。 ” 話裏明顯帶着一絲試探。
“那又如何。” 帝鈞低沉的聲音猶如洪鍾。
猶如他的身形一般,給人一種強烈的威壓感。
“ 焰川不過是一條堕入妖魔道的妖龍。” 帝鈞淡淡道。
“北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我幽都鐵騎踏平北溟,也隻是瞬息之事。 ”
聽上去,帝鈞似乎并沒有把北溟現在的狀況放在心上。
更沒有将焰川放在眼裏。 似乎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小打小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