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之間,倒也有點風趣,對途中所見的一些藥草也有記載。
而那些藥草,在她的記憶中,也都是一些罕見的靈草。
看來,這個人的先祖,也的确如他所言并非普通人。
白三三看着書頁上的文字,字裏行間,那種熟悉感也越來越甚。
仿佛這個人已經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出現在了小劄上的頁面中。
仿佛這個人曾見過一般。
越看,三三越是覺得心中詫異。
若是成神後她見過的人,她大多是有印象的,即便忘了模樣,但很容易想起來。
比如小月的先祖,比如小金。
但對隕星,以及對這個小劄的主人,都沒有任何記憶。
隻是通過某些契機才會有所感覺。
也就是說,這個小劄的主人,也許和隕星是同一個時期和自己有過交集的人。
三三其實對這些不存在在記憶中的記憶,并沒有那麽強的好奇心。
隻是……對自己爲何無心,以及,丢失了的心去了哪裏,有些許疑惑。
因爲她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隕星劍的出現,以及過往記憶的複蘇,總會讓她覺得與自己剜心一事有關。
像是有一個被塵封着的箱子,在一點點被打開,而抛出的這些東西,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她的現在,以及未來。
蔡汲便一直看着白三三的神情,但不知道爲什麽,看着看着他便低下了頭來。
不敢再看。
這種感覺就仿佛像是在神廟中,看到神女像時,隻可瞻仰一時,卻不敢多看,生怕亵渎一般。
會産生這種感覺,不禁讓蔡汲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
白三三直到看到其中一頁記載時,神色才微微有了一絲變化。
“今日采藥之時,不慎跌落懸崖,幸得恩人所救。恩人不僅救吾于危難,更授吾以醫道之術,方知,醫道之術,亦可修成大道……”
“再見恩人,卻見恩人胸口淌血,探之,驚覺恩人竟已無心。雖不知是何緣故,但爲報恩,吾傾盡所有将恩人救活……”“吾大限将至,也不知能否再見得恩人一面……也不知,恩人是否忘了我罷……吾傾盡一生,終究未能修成大道正果,終究,未能追上恩人的步伐……終究,未能再看恩人一
眼啊……”
看到這裏的文字,白三三眼前也緩緩浮現出了字中的畫面。
在一個清秀采藥少年跌落懸崖之時,隻見一刀寒芒忽然朝此地飛來。
少年睜開眼眸之時,竟見自己置身空中!往下望去,竟是萬丈懸崖。
他吓的驚呼,往後倒去,卻被一年輕女子扶住了肩膀。
清風朗潤的女聲含着笑意,“年輕人,别這麽害怕嘛。”
聽到身後聲音傳來,少年才轉身回頭,才發現一女子正盤膝坐在自己身後。
一襲白衣,驚豔絕世,仙風玉骨,竟不似凡人。
一時之間,他竟說不出話來。
再往下看去,才發現他們竟是在一把劍上。
是是是……禦劍飛行??
這這……這是仙人吧?
後來女子見他愣住了,以爲他害怕, 便讓飛劍落了地。
“蔡臨多謝恩人救命之恩。”少年跪地膜拜,感激涕零。
女子笑着打量了他一下,“看來是個郎中。這般不小心,還如何懸壺濟世。要知道,你的命可是很值錢的,這世上,有不少人都命系于你一身呢。”
女子聲音好聽極了,說話間總是一派輕松寫意,好似這世上所有的事都不會在她眉宇間餘下煩惱。
蔡臨怔了一下, 胸腔中也湧出一股熱流。
擡起頭,感激又感動的看着眼前女子,這才發現眼前是這位恩人看上去年紀并不大,好似十六七左右。
玉骨冰肌,舉手投足間皆是讓人不敢亵渎的風華。
這樣的女子,他從未見過。
若說她是仙子,他也是信的。
“多謝恩人,爲報恩人救命之恩,我蔡臨願爲恩人做牛做馬。” 他感激道。
女子笑,伸手輕輕一動,少年便已被一股力量托了起來。
“我已有坐騎,倒是不必牛馬。”她打趣,話裏含着幾分揶揄。
卻是說的少年臉紅耳赤。
女子似是四處遊曆,見此地景緻不錯,便在此地以法術建了個草屋,在此地住下了。
而少年卻久久不肯離去,依然留在了此地報恩,采采藥,曬曬藥草,爲女子做做飯。
女子見他不走,倒也沒趕他。
反正她也隻會留一陣,遲早會離開的。
屆時他們自然會分開。
而是每天饒有興緻在屋頂上看着那少年忙忙碌碌。
直到某天,開始傳授這少年一些關于靈草靈藥的認知,以及醫道玄術。
普通的醫術隻可救治凡人,可醫道玄術卻能讓自己醫者自己邁入另一個領域, 亦可生死人,可醫白骨,更可修成大道,脫離肉體凡胎。
但沒多久,這女子便離開了。
而這個茅草屋,也隻剩下了少年。
後來過了許久,這少年也離開了。
畫面一轉,已是過了不知多少年之後。
少年已成爲了一個青年男人,有妻有兒有孫,雖駐顔年少,但時 但卻一心癡迷醫道。
每隔一段時間, 便會去到當初自己墜落的山崖下,在茅草屋中小住一段幾日。
忽然之間,無窮的失重感和痛楚如浪濤般朝三三襲來, 剜心之痛讓她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冷汗,臉色泛白。
“恩人!恩人!你醒醒啊!”
痛! 如淩遲之刑,千刀萬剮之痛!
女子沒有醒來。
男人眼神下移,竟然發現女子胸口宛如一個血洞一般不斷在往外淌血。
而那血洞内,卻是空洞洞的,什麽都沒有。
男人驚呆了,像是見了鬼一般,愣愣的待在原地。
沒……沒有心?
恩人,沒有心了?
他看到恩人身上散發着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比先前更不似凡人了。
若先前的恩人,還是煙火人間中的精靈,仙女。那現在的恩人,便是不食人間煙火血戰隕落的天神,更多了一種莊嚴。他用盡了力氣,将恩人背了起來,背回了茅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