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這才恭敬點點頭,去另外一邊的桌子用膳了。
平日裏,若是蕭桀不在,姒月是與三三一桌的。
但他在,姒月便會自己到另外一邊去用餐。
也就隻有焰川皮厚,不會在意這些世俗規矩,更不會管别人爽不爽,隻要自己爽就夠了。
“奇奇怪怪,小月月肯定有問題。” 焰川一邊啃窩頭一邊說道。
白三三輕輕“嗯”了一聲,但小月若是不與她說,她也不會多問。
人,總是有自己的隐私的。
蕭桀莞爾,“事出必有因,三三可以想想,是不是有什麽事,讓小月誤會了。”
她知道三三是不會去思考自己所說的話的,心思也不細膩,或者說,三三天生淡薄,對這些事,從不會放在心上。
從昨晚安忠所言,姒月的變化,想必,一定是因爲昨晚上三三同她說了什麽。
白三三疑惑, 夾菜的手也微微一頓,誤會?
此時, 段琳正端着一個碗施施然走了過來。
“戰王兄,這是臣妹特意爲您做的銀耳湯,您嘗嘗?” 段琳将湯碗放在了他面前,嬌怯的看着他。
蕭桀皺眉,方才眼中噙着的笑意瞬間消失。
“昨晚……是琳兒魯莽了。”段琳羞羞答答的低着頭,“也算是……琳兒給戰王兄賠不是。”
焰川信息捕捉精确,“昨晚?昨晚你們做什麽了?”
白三安也好奇安擡眸。
蕭桀面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什麽都沒做。”他冷冷道。
焰川狐疑,“怎麽可能呢?你倆是不是做什麽羞羞的事了?”
焰川說話一向沒個把門的,怎麽直接怎麽來。
段琳臉頰“唰”的一下就紅了,羞赧道:“什麽都沒做,瞎說什麽呢你,再胡言亂語,本公主便讓人掌你的嘴!”
焰川面色微冷,切了一聲,懶得跟她計較。
“羞羞的事?” 白三三看着蕭桀,大眼迷惑。
蕭桀此時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别聽他們亂說,什麽事都沒有。”
白三三:“哦……”本來以爲她還能聽到什麽八卦呢。
看到三三的小表情,好像還有點失望?
蕭桀面具下的容色一下變得更難看了。
“本王與三三用膳,不意打擾。還請二公主移步。 ”蕭桀冷聲道。
“我……我乃大夏二公主,還不配和你們一桌用膳麽?”段琳忍不住怒道。
白三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蕭桀 。
焰川也一邊啃窩頭一邊看戲。
他靈識傳聲:這女的怎麽磨磨唧唧的,要幹嘛啊?
白三三:不清楚。
焰川:她好煩,我能打她麽?
白三三: 唔……
“不方便。”蕭桀冰冷吐出三個字。
安忠有眼力見的立刻上前,“二公主,請。 ”
已經是強行在趕人了。
段琳雖然不服氣,可卻也因爲眼前的人而不敢造次,臉頰紅的滴血,低聲不滿道:“是,戰王兄。”
她攥緊了手裏的小手帕緩緩轉身離開。
走開之後,蕭桀便看向了白三三,一邊哄一邊沉聲解釋,“乖乖,休聽他們胡說。我和二公主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不讓想讓丫頭誤會什麽。
白三三雙手捧着奶杯子,放在嘴邊喝了一小口。
然後才說:“嗯。”
敷衍的一個字更讓蕭桀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鬼才信呢。”焰川忽然插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白三三覺得這句話耳熟,看向焰川,軟軟的吐出三個字:“有道理。”
“……”蕭桀眼底微冷。
什麽時候才能讓這個家夥跟三三解除血契,整日在三三身邊,不知道會把丫頭帶壞成什麽樣子。
還總喜歡挑撥離間。
“三三,相信我。” 蕭桀看着三三,又認真道了一遍。
白三三有點納悶,子契這是怎麽了?
焰川癟了癟嘴,什麽玩意兒?信你個鬼。
但三三還是點了一下頭。
蕭桀這才松了口氣。
“子契其實,也還不算男人。”白三三緩緩道。
子契的年紀還未滿十八,在上個世界,十八還未成年,的确還不算是男人。
蕭桀:“……”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的?
三三口吻好像是在爲他說話?了聽起來怎麽那麽奇怪呢……
大将軍府。
司馬烈張開雙手,背後的人恭敬的爲他寬衣解帶。
将一身外袍脫去,隻餘下了一身中衣。
脫完衣服之後,錦城才退到了一邊。
司馬烈緩緩轉身,看向了錦城,并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身前。
錦城的身量很高,七尺男兒身,雖消瘦卻也不會讓人覺得柔弱,骨相極好。
可在司馬烈面前,錦城的身子也顯得越發清瘦。
“擡起頭。”司馬烈命令。
錦城依言擡起了頭, 面無表情的看着司馬烈。
一張比女子還要貌美的臉便出現在了司馬烈的眼中。
可卻沒有女子那般的柔軟,更有一種男兒的俊俏。
司馬烈看着錦城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麽不變成藍色的了?”
錦城淡淡道:“回大将軍,鲛族的眼睛隻有在情緒激動時,才會變色。”
剛說完這句話,錦城的喉嚨便突然一緊,“唔……”
一股死亡的氣息逼來,讓他血液冰涼。
而錦城的眼睛也逐漸變成了深邃漂亮的冰藍色,如兩顆藍色的珠玉嵌在眼裏,漂亮極了。
司馬烈冷笑,“果然還是藍色的眼睛,更誘人。”
錦城盯着他,藍色是眼珠裏含着一絲憤怒,但卻被他壓了下去。
“現在比以前乖多了。”司馬烈松開手,錦城的身體突然失去支撐,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聽說,今日,你在花園裏同一個侍女說了好幾句話,是嗎?” 司馬烈緩緩道來。
錦城淡淡道,“是。”
司馬烈眼底陰冷,“說了什麽?”
“問她外面發生什麽事了。”錦城回答。
司馬烈“嗯”了一聲,“下次問我就行了。這個侍女話多,我已經讓人把她舌頭割了。”
錦城神色微微變了一下,“好。”
他知道他不能說話,再多說一句,那個侍女,便不止是割舌頭了。
司馬烈看着錦城,忽然笑了一下。而這一笑對錦城來說,卻隻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