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在普通人群裏大開殺戒。
或許是本身的神性使然,讓他還存有一絲憐憫。
不喜歡欺淩弱小的普通凡人。
所以屢次在人群中被普通人喊打喊殺,都沒有用自己的術法,也不會随随便便殺人吃人。
但焰川一定會殺或者吃的人,那一定是他讨厭的人。
他有自己的是非觀,并以自己的喜惡爲主。
白三三正是看明白了焰川這一點,所以,她知道,焰川,不會濫殺無辜。
她看着外面,“弱肉強食,本是如此。”
蕭桀目光落在三三身上,看了她半晌,才緩緩挪開了視線,“有些東西,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白三三輕輕點了下頭,緩緩道:“子契說的對。”
蕭桀唇線輕挽,“但,也許,幫的這個忙,也會是一個改變這一世的契機。”他複看向了白三三,“三三覺得,對嗎?”
白三三眼睛輕眨了一下,回眸看向了蕭桀。
在靜默片刻之後,三三唇齒間才緩緩溢出了一個字,“對。”
不多時, 姒月便回來了,飛身落回了馬上。“主子。”她恭敬彙報:“奴婢将那女子帶到了遠處,給了她一些銀子,教了她隐藏身份的方法,去掉了她身上的奴隸印記。如此,便不會有人輕易發現她是鲛族人的身份。
”
“好。”白三三應了一聲。
姒月點頭,便繼續駕着馬車前往目的地。
“你這個丫頭,倒是個有分寸,有腦子的。”蕭桀勾唇,誇贊道。
雖然姒月年紀不大,但行事卻十分周到。
也并沒有因爲那女子是自己族人而沖動,十分冷靜。也很好的交代和做好了她能做得事情。
白三三看着簾子外,“小月是個好女孩。”
她說這話的時候蕭桀和焰川倆人神色都微微有那麽點古怪。
明明三三自己還那麽小一丢丢,再以這種口吻誇贊被人。
總讓人覺得有種違和感。
但這種違和感,偏偏,又……可愛。
“我去問問。”焰川控制不住的跑了出去,坐在姒月身邊,“小月月,你現在心情怎麽樣?”
“你生氣嗎?”
“你憤怒嗎?”
“你想報仇嗎?”
“你想複國嗎?你想把這裏的人都宰了嗎?都是水産,呸,都曾是水族,也算是一家人了,來來來,跟哥哥我說說嘛~”
……
蕭桀:“……三三,他是不是至今還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他就沒見過這麽嘴欠的人。
白三三看着外面抿了抿嘴,“應該快知道了。”
“啊啊啊!!疼!你劍戳我肉裏了!”外面很快就響起了焰川痛呼的聲音。
“再多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姒月冷冷道。
“有本事你别用媚術……”
“誰讓你好色。”
……
蕭桀嘴角淡淡挽了起來,樂的看好戲。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天啓城中一處十分繁華的街市中。
到處都是酒樓賭坊以及一些尋歡作樂的場地。
馬車在一處挂着巨大牌匾,上書着“鳳鳴樓”。
蕭桀掀開簾子, 爲三三解說道:“鳳鳴樓,是天啓城最大的交易所。最好的寶貝,上等的好貨,都會在這裏進行交易買賣。也是天啓貴族們,最喜歡來的場所。”
外面果然停了不少華貴的軟轎,一看出入這個地方的人,便是非富即貴。
姒月看着眼前即便是白日都亮着燈的的奉命樓,眼神暗斂。
焰川嗅了嗅鼻子,疑惑,好重的鲛人味道。
鲛人最開始,原本是水生物種,是生活在水中的,就算他們現在已經能夠在大陸上生存,但血緣中還是帶着水族的味道。
但這種味道普通人是聞不到的。
即便是修行者,若非修爲高到一定地步,也是聞不出來的。
将馬車停下後,一行人便走進了鳳鳴樓。
“幾位客官,不知是要買貨啊,還是……”小二立刻上前谄媚詢問。
他一雙精明的眼睛卻在上下打量着這一行人的穿着打扮。
一見他們所穿都是上等綢緞,一身貴氣,各個品貌不凡,便知來的人定是大戶人家,要麽就是貴族。
而且這位公子還戴着面具,想必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吧。
這位輕紗遮面的女子雖然擋住了臉,但也能看出定是個大美人兒。
旁邊這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帥氣英俊。
尤其是眼下這小公子,生的如此唇紅齒白,必不可能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這樣的一行人他還沒見呢,也真真生養眼。正在低着頭悄悄打量的時候。
“找個雅座。”蕭桀淡冷出聲。
姒月直接扔了一錠銀子給小二。
小二激動的把銀子收了起來,立馬往前引路,殷勤的不得了,“是,是,幾位這邊來。”
蕭桀牽起了白三三,帶着她走了過去。
焰川好奇四處看了看,很是新奇。
在這種地方,很少會有小孩子過來。
而若是出現在這裏的孩子,通常都是“貨物”。
所以三三的出現,也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和好奇。
尤其這位小公子生的這般漂亮,就跟從畫兒中走出來似的,更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但在她身邊那兩個男人掃過目光時,從後背爬起的寒意讓他們根本不敢在多看那孩子一眼 。
立馬便移開了目光。
姒月也冷眸掃了一眼那些不善眼神的主人, 眼底已經浮現出了殺意。
手裏的劍也動了一下,發出一陣金屬聲響。
鳳鳴樓中另一處雅座上。
一位俊朗的藍衫公子悠悠哉哉的飲着小酒,眸光在掃向下方的時候,忽然眼神光也亮了一下。
诶?那不是那個很厲害的小丫頭麽?
目光掃過她身邊的幾人,神色也暗暗斂了起來。
這幾個人……
是什麽“東西”?
“你在看什麽?” 他對面的一位清秀公子出聲。
“看好看的東西。”元缺勾唇笑。清秀公子看上去有些雌雄莫辯,眉宇間有着一股英氣,但五官輪廓卻十分柔和,讓他看上去有種清隽漂亮的美。可周身卻有着一種讓人不敢靠近,不怒自威的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