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進去天啓城内，鲛人的氣息便變得十分濃重。
焰川嗅了嗅鼻子，“這城裏怎麽這麽多鲛人？”他低聲自言自語，四處看了一眼。
安忠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姒月，卻發現姒月看上去似乎并沒有什麽異樣。“天啓城中大多王公貴族，鲛人雖舉國爲奴，但因爲鲛族人數稀少，所以也便成了奴隸市場中最炙手可熱香饽饽。而大多的王公貴族，都喜歡以買下鲛族奴隸彰顯自己有錢
有勢的地位。” 蕭桀頓了一下， 又道：“鲛族過人的容貌，和天生的歌喉以及善舞的能力，都成爲了貴族們對鲛族奴隸趨之若鹜的緣由。”
白三三平靜的看着窗外，眉心輕斂，“可這些能力，從前，卻是他們，自保，殺人的能力。”
蕭桀神色露疑。“這個我知道。”焰川聽到馬上解釋，“鲛人一族，天生貌美，能歌善舞，心高氣傲，自認爲是得天眷顧被上天偏愛的一族。 而容貌，聲音，和舞蹈，都是他們自保的能力。
容貌可蠱惑人心，聲音可産生音域進行攻擊，舞蹈可令人産生幻象。”焰川說上頭了繼續說道：“但其實，他們的這種能力也未必非得以這些形式化的東西出現。也就是說，其實鲛族本身是擁有蠱惑人心之術以及幻術的。而越是強大的鲛人，
幻術便越是厲害，強大的幻術可制造一座城池，讓人生生世世被困在其中。不得投胎，不得轉世，亦無法出來。”
焰川感歎了一聲，“所以鲛族從前還是很強大的，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樣子，想想也是丢人。”
他還記得以前經過鲛人族的時候都是繞道走的，免得不小心誤入幻境折騰好久才能出來。
雖然鲛人族打不過他，但是很煩啊。
蕭桀雖然聽說過關于鲛人族的傳說，不過還是焰川說的顯然更細緻一些。
鲛族從一個強大族沒落至此，也實在是唏噓歎惋。
越是美麗特殊的種族，若無自保的能力，那麽下場，還不如普通人。
“小月月有這個能力嗎？”焰川沖着白三三詢問。
白三三看向前方的小月，唇角微微上揚，“有。”
焰川有點意外，竟然有？
不過想想也正常，既然都跟着白大佬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有的。
蕭桀眼中若有所思，“太安逸，也非一件好事。”
白三三淡淡道：“鲛族，本就不該入凡世。”
美麗的種族去到凡世之中，必會成爲人人觊觎的一塊肥肉。
而凡世，誘惑欲望甚多，讓沉浸其中疏忽修行，漸漸喪失利爪，也是正常。
不過，這應當，隻是鲛人族的其中一脈。
蕭桀看向白三三， 見她神色淡薄的看着前方，擡起手輕揉了下她的腦袋，“ 小腦袋瓜子一天想那麽多做什麽。”
他最是見不得三三這麽小的丫頭，腦袋卻一天想的比成人還要多。
他，不希望她太通透，也不希望她懂得太多。
隻希望她像個真正的孩子一樣， 無憂無慮。
三三小腦袋被揉了一下， 腦子裏思索的東西也被揉散了，呆懵懵的看着蕭桀。
“我頭發會亂的。”她認真說，語氣有點不滿。
蕭桀卻笑了起來， 看着眼前的像個受氣小包子似的小丫頭，更想揉一揉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傳來一陣嘈雜。
聽到鐵蹄聲蕭桀神色蓦地變冷，看向了馬車之外。
前方，有一列軍隊行來，所有百姓全都跑開四處躲了起來。
“是大将軍！”
“快讓開！”
鐵騎踏在地上的聲音， 讓整個長街都在震動。
而他們的這匹馬也發出了一陣陣鼻息，似乎有些受驚。
“踏雪。”蕭桀喊了一聲。
馬兒立刻被安撫，恢複了原樣，也沒有再亂動。
姒月也把馬車駕到了旁邊，給那隊鐵騎讓道。
塵土飛揚，整個大地都仿佛在顫動，一列鐵騎便立刻從他們旁邊擦身而過。
爲首的穿着盔甲的男人犀冷的目光掃了一眼這輛馬車，沒有絲毫留戀的移開了目光，繼續離開了此地。
而那一眼，卻讓姒月渾身冰冷。
眼珠也在頃刻之間變成了藍色。
是他！
蕭桀目光也從窗簾外收了回來，容色淡冷，“是他。”
焰川回頭：“誰啊？”
蕭桀橫眉看了焰川一眼。
“天啓鎮國大将軍，司馬東西。” 他沉聲緩緩道。
焰川：“噗……”
白三三唇也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從旁邊端了杯茶水，兩隻小手捧着在唇邊輕抿了一口。
蕭桀冷眼看向焰川。
焰川立刻捂嘴。
“司馬家族乃武将世家，且野心重重，欲東征西站以爲擴充天啓山河。名便取自此。”蕭桀繼續道：“天啓幾乎所有的征戰，都是由司馬家族統率。
而司馬東西，便是如今司馬家族地位最高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人生性好戰，嗜殺殘忍，幾乎每次征戰，都會屠一座城以威震四方，彰顯其威風。”
蕭桀語氣微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滅鲛國，便是由他率領。”
在九州大陸，司馬東西也是唯一一個能被人提起和夏朝戰王比肩的一個人。
但蕭桀從來不以爲意。
“而且，他麾下鐵騎，并非是尋常的馬匹。而是同魔獸混交的烈馬，生性同樣兇殘。若是遇到普通馬匹，由于種族壓制，還未打仗，馬匹便已經先被吓退。”
焰川皺眉，“那不就是雜種嗎？”
蕭桀淡淡“嗯”了一聲。
九州大陸以異獸作爲坐騎的情況并不少，但若是大規模作戰，很少會用異獸。
因爲缺乏服從性。
并非每一個戰士都有能力去馴服異獸。
所以會出現，軍隊的坐騎用溫馴的馬兒去和靈獸亦或是魔獸雜交的方式，來得到更優質适合打仗的坐騎。
而這種方式也延續了下來，逐漸穩定成了一個種類。
隻是數量稀少，所以通常以會配給最精良的軍隊。
“司馬東西……”白三三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蕭桀攏了下眉，自己說出來還沒什麽，可從别人嘴裏聽起來，怎麽感覺像是在罵人呢？
焰川一本正經，“此名甚是符合他啊……”蕭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