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看了一眼爐子,便收回了目光,開始吃起了零食。
金玄也想伸手拿一點,但姒月卻颦了下眉,恭敬卻又不卑不亢,“前輩,這是做給主子的零嘴兒。若前輩想吃的話,還請找門派裏其他人做去。”
金玄往前伸的手一下給定住了,又尴尬收了回來。
這才打量了起了姒月。
他眼中浮現出一絲詫異,旋即便是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原來是鲛族,怪不得如此護主。”
鲛族的人,一旦認主,便是一生一世,且極爲忠心。
隻是鲛族素來高傲,且擁有蠱惑人心的能力,想更讓他們心甘情願認主并不容易。
沒想到……尊主即便是個小孩子之軀,身邊也能收服這麽多令人豔羨的存在。
他知道姒月是天玄門中弟子,但此女天玄門怕是也留不住。
她的心思也根本不在門派中。
這幾日他也有所見,這女子每日最喜歡做的事,便是伺候尊主。
負責她的飲食起居,亦或是爲她縫補衣裳。
不過……能在尊主這樣的人身邊,即便是做一個侍女,也是一件令人羨慕不已的事啊……
所以他也不會去留這個鲛女。
畢竟,在尊主身邊當侍女可比在天玄門當弟子要有出息多了。
他當年便是随便得尊主指點,才有如今成就。
更何況,是一直跟在尊主身邊的人。
而且,他從未見過尊主身邊有侍女。這鲛女,還是第一個。
姒月知道這位前輩很強,所以對于他能認出自己也并不意外。
“我聽說鲛族在九州建立了國家,不知現在如何了。”他忽然提起一句。
白三三拿起一塊桂花酥,也微微頓了一下,然後道:“五年前,亡國了。”
姒月聽的拳頭忍不住緊握了起來,但面上神情卻沒什麽變化。
“什麽?”金玄有點意外,“亡國了?”
他不禁多看了一眼姒月,想捋捋胡須,手摸到下巴才發現自己駐顔在了自己青年沒有胡須的時候, 下巴根本沒有留胡須,尴尬把手放了下來。
“我常年閉關,對這些事也不怎麽清楚。更不關心俗世界的事情。鲛族在我印象中是一個很強大的種族,我還記得,從前……您好像也有個認識的鲛人。”
他印象裏,那個鲛人是個十分漂亮的美男子。
說是驚爲天人也不爲過。
若說貌美,他還從未見過有比那男子還要漂亮的男人。
即便是女人也沒見過。
不僅漂亮,那個鲛人還很強。
簡而言之,三個字:美,強,傲。
這是他對那個鲛人的印象。
不過時隔太多年,很多事他也忘了。
而且他在尊上身邊的時間并不久,所以對那個鲛人接觸也不深。
白三三點點頭,她印象裏的确也是有個小鲛人。
且與自己頗有幾分淵源,而且,小月還是那鲛人的後代。
“小月,便是他的後代。”白三三道。
金玄愣了一下,又不禁多看了一眼姒月,難怪這女娃也生的如此漂亮。
而且還跟在尊上身邊,原來竟是那鲛人後代。
姒月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能明白他們在說自己的族人。
金玄在看了姒月半晌之後,才收回了目光。
眼神裏也含着一絲歎息。
“時過境遷,這世道竟變化如此之大。”
白三三将一塊桂花糕拿了起來,放進了嘴裏細嚼慢咽再吞下肚。
“ 這世上,本就,從沒有任何一一樣事物,會一成不變。” 白三三淡淡開口:“就和凡人的生老病死一樣,世上的所有事,都在遵循這樣的變化。 ”
清淡的不緊不慢的聲音, 總是會有一種療愈感,讓人心情平靜。
可金玄看着眼中幾分淡薄的三三,忍不住說:
“其實,也有些東西,是會一成不變的。”
白三三疑惑看向他。
金玄苦笑了一下,“您……或許不懂。”
白三三卻更好奇了,“什麽?”
金玄看着眼前睜着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他的三三,輕咳了一聲,不太自然的别開了頭。
“當您見到了,也許就會明白。如此,我說了,您也不會懂。”金玄雖是個修行者,但也個有七情六欲有人性有心的人。
修行者都是由凡人修行而來,自是無法擯棄人之本性。
隻是有的人會随着修行的時間越來越久,而變得越來越淡薄。
在金玄的眼中,白三三是神,自然是不懂凡人的七情六欲的。
而情欲……是最易生變,也是,最不易生變的東西。
一成不變,也是存在的。
白三三點點頭,“也是。”
見到了在既然就懂了,許多事,沒必要追根究底。金玄也淡淡笑了一下,旋即,正色認真承諾道:“ 以後,這天玄門,您想回來便回來,随時可自由來去。 若有什麽需要,也隻需說一聲。 天玄門,便是您在九州大陸的後
盾。”
白三三雖然不需要,但這既然是小金的一片好意,她也便點了點頭。
“好。”
她的回答從來都是這樣幹淨利落,金玄也習慣了。
姒月有點詫異,天玄門……那是多少修行者想要投師的門派。
雖然她在天玄門中隻呆了一年,可也知道天玄門曆史悠久,也是第一大名門正派。
現在……這地盤也成主子後花園了麽?
而且若不是知道的話,她實在很難想象,眼前這個正在和主子說話,甚至還帶着敬意的年輕男人,竟是天玄門祖師爺,還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的老怪物。
可在主子身邊,莫名一切都似乎變得很正常。
她竟然都沒覺得奇怪?
在院子的外面。
有道人影也好奇的盯着裏面,但卻沒敢進去。
雲驚風輕凜下眉頭,有點失望的又轉身離開。
“師兄。” 楚恬恬的出現正好擋在了雲驚風身前。
楚恬恬往院子那邊看了一眼,颦眉,語氣也不太好,“師兄是來看師叔祖的嗎?”
雲驚風淡淡道:“與你無關。”
說完雲驚風便要離開。“是與我無關,可我想知道,師兄爲什麽要瞞着她有人在找她。”楚恬恬回身,看着他,冷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