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卻并未聽他的,依然擋在白三三身前,“若不是主子,四小姐現在還在水裏呆着呢。真是不知好歹!”
白三三往前邁了一步,淡淡掃了一眼她和白霜兒,奶聲奶氣的重 複了一遍姒月的話,冷冷吐出四個字:“不知好歹。”
姒月:“……”
其他人也短暫愣了一下。
平陽公主根本不信,“你以爲你們這麽說我就會相信你們嗎?笑話!把雨兒推進了湖裏竟然還敢口出狂言!”
白三三隻是淡淡看着她,面無表情。
此時,管家祥叔趕緊跑了過來,“老爺,方才的确是三小姐把人撈起來的,老奴和其他下人們都看到了。”
他這話讓平陽公主臉色有些難看,還狠狠的瞪了祥叔一眼。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這個時候來多什麽話。
而且她才不信。
怎麽可能白三三撈起來的!
“祥叔,你身爲相府管家,居然敢撒謊。怎麽可能是白三三把雨兒撈起來的!”平陽公主厲聲道。
祥叔站到了一邊,低着頭,“老奴對相府忠心耿耿,所言絕無半分虛假。”
白緒安當然是相信祥叔的,但也有點難以相信。
怎麽會是三三把雨兒撈起來的??
平陽公主見此,立刻改口,“即便是她撈起來的又怎麽樣,雨兒就是她推下池子裏的!年紀小小便如此狠毒心腸,殘害姐妹。日後長大了豈不是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她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一臉悲憤,“老爺,這樣的孽女你當真要護着嗎!以前她對我不敬,我就罷了。誰讓我不是她的生母。您說她沒有娘親,讓我對她多幾分憐惜,所
以她多次欺負霜兒好雨兒我也忍了!可是如今她要謀害雨兒的命啊!”
平陽原本一張美豔的臉,此時已滿是淚痕,憤怒和恨意讓她的臉看上去甚至有些扭曲。
白緒安也被平陽的話說心中有些不舒服,看向白三三,眼神也多了一絲嚴厲。
可白三三的臉上卻根本看不出一點情緒,就那麽站在那裏。
好像無論他們在說什麽,都與她無關。
察覺到白緒安的目光,白三三也回看向了他。
“三三,告訴爹爹,是你推雨兒下去的嗎!如實回答!”他又問了一遍。
白三三颦眉,“我不是說過,沒有嗎?聽不懂嗎?” 同樣的話重複兩遍,她的語氣聽上去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即便說話依然是慢吞吞的,可還是能明顯感覺到不急不躁的不耐煩。
白緒安被三三的話怼的一時啞口無言。
這孩子從來都是打了誰,做了什麽,都不會隐瞞。雖然脾氣不好,但卻實誠。
所以,他相信,三三沒有說謊。
白霜兒立馬說道:“就是她推的!就是她!妹妹就是因爲她掉下去的!”
白三三目光掃向她,清亮逼人的目光,讓白霜兒立刻把頭往回縮了一下,眼裏滿是心虛。趕忙抓了一下身邊的沉夏。
三三的目光似看透了什麽,又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白雨兒。
姒月此時卻忍不住了,看着平陽冷冷道:“給我家主子下毒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竟然還敢污蔑我家主子!”
平陽公主剛要繼續說什麽就被姒月的這番話給定在了原地。
“你在胡說什麽!你這個賤婢敢污蔑本夫人 !” 平陽胸膛劇烈的起伏,一頭精緻的珠钗發飾都随着她的身體晃動了起來,紅眼瞪着姒月。
可心裏卻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嬷嬷眼中也閃過一絲心虛,趕忙扶着平陽公主站穩,也厲聲沖着姒月呵斥,“再敢胡言亂語撕爛你的嘴!”
姒月隻是冷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李嬷嬷頓時抿住了嘴,吓的激靈往後躲了一點,不敢再說話了。
生怕自己再多一句嘴,就被姒月像之前去梅心苑打人一樣把她也給打了。
三小姐身邊這個侍女有多殘暴整個相府無人不知。
“我有沒有污蔑你們,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姒月冷冷道。
“你!你血口噴人!”平陽公主立刻看向了臉色驟變的白緒安,悲憤道:“老爺,你可要爲妾身做主,這個賤婢竟然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潑我髒水,以下犯上,其心可誅!”
白緒安卻更在意姒月方才所說的話,“什麽下毒?”
他的語氣更沉重冰冷,臉上滿是嚴肅。
平陽公主臉立刻變了一片青灰色,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姒月自然不會隐瞞,不緊不慢的沉聲說道:“從兩個月以前開始,這位夫人送到蘭心苑美其名曰給小姐補身子的藥膳裏就下了毒,而且是長期服用便會使人變得癡傻的慢性
毒藥。”
“這件事還沒找你們算賬呢,現在又要污蔑我家主子。”姒月越說,語氣越冷,寒意也更甚。
已然對這幾個人動了殺意。
這股殺意,就連白緒安都察覺到了。
他心也忽然提了一下。
可姒月的話卻讓他的心更加寒涼,穩穩站在原地的步子都明顯晃了一下,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從喉嚨裏吐出一句話來,“你說的,可是當真!”
姒月冷冷道:“主子從不騙人,我也從不騙人。”
白三三目光掃向平陽,淡淡道:“小月說的對。”
這這段時日她因爲在修煉,書院中那兩個人又時不時的來找自己,所以暫時把這件事擱置到了一邊。
“既然今日提起,那便,一起解決了。”她緩緩往前邁了一步,盯着平陽一字一句質問:“你想,把我變成傻子。”
冰涼淡漠的聲音讓平陽心都緊了起來,面上一片陰霾。
“沒有,我沒有下毒,你們血口噴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平陽握緊了手,高聲怒道。
白三三眉眼淡冷,“不要以爲,說兩句成語,就與你無關了。”
姒月:“……”
平陽憋住一口氣,差點氣過去。
“我知道是你做的。”白三三聲音冰冷,“所以,你辯解也無用。也與我無關。 ”
她的聲音像是冰寒的冰塊卡在了平陽的喉嚨。一種恐懼從心底爬上來,讓她渾身都籠上了一層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