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刺激到永福,蕭雪箋顯得有些失望,就在這時,沈昱點了點頭道:“既然月教主在福建,哪咱們現在追去就是。”
“難道你不害怕嗎?”蕭雪箋突然冒出一句來。
“怕什麽?”沈昱不解地問道。
“你就不怕去得容易,卻回不來?”
“呵呵。”沈昱聽到這卻忍不住笑了,搖了搖頭道:“如果我要是怕恐怕我都不會走出安陸,人生在世,總要做一些事情,這樣才不會後悔。”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昱的目光卻是落在永福的臉上,看着兩個人深情款款的樣子,蕭雪箋心中莫名的有些吃味,煩躁道:“那好,你們這就回去準備,明天早上咱們坐船出發。”
“對了,我手下還有些人,能不能一起帶去?”
想來是保護沈昱的人,蕭雪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想跟着就跟着吧,不過我可先提醒你,最近海上可不是很安全,你們要多加小心才行。”
去福建,海路才是最便捷的路程,陸路不光難走,而且一路上山賊衆多,光是對付他們就已經讓人足夠的頭痛,而海路也好不了多少,光是洶湧的波濤就足以讓沈昱感到擔心。
“此去福建,一大半都是海路,你暈船太嚴重了,要不……還是留下吧。”
沈昱剛說完,永福便伸手把他的嘴給堵上,輕聲道:“不,你在哪我就在哪,隻要你在我身邊,多大的浪我都不怕,再說了,你不是答應領我去看海嗎,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
其實沈昱自己也知道,自己很難勸說永福留下來,既然她也願意,那自己隻好帶上她,不過在這之前,大船上還需要采購許多的食品與清水,尤其是生姜這種能夠抗暈船的食物,更是一下買了許多。
忙了整整一個白天,總算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物資運到了船上,就連沈昱跟永福也重新回到船上休息,等第二天一早時,蕭雪箋果然信守承諾地來到了碼頭,見沈昱帶來的居然是這麽大一艘戰船的時候,自己也是吓了一跳,直到确認沈昱在船上之後,這才帶着幾個小丫鬟上了船。
“昱哥兒果然好本事,居然連衛所的戰船都要調動,看來以後白蓮教遇到什麽難處,直接找你就好了。”
沈昱瞪了她一眼,冷笑道:“要是你被抓的時候,我一定用這樣的船來押送你,這該可以了吧。”
“你……”蕭雪箋狠狠地瞪了沈昱一眼,扭頭便鑽到了船艙中,再也不出來了。
她不出來更好,沈昱倒是落得個清淨,跟船上的校尉商量過之後,大船終于起錨,巨大的船身開始朝着大海的方向駛去。
行船的日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逸感,就在永福靜靜體會着這來之不易的甯靜時,眼前卻突然出現一付奇觀,隻見黃色的江水與藍色的海水交融在一起,相連之處層次極爲分明,好一幅難得一見的奇觀。
“昱哥兒快過來看,你看前面的水。”永福興奮得跟個孩子一樣,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大海,原來是這樣的寬廣。
跟着沈昱過來的還有蕭雪箋,看了大海一眼之後,臉上的表情卻并不像永福那樣的激動,忍不住哼道:“大海有什麽好看的,你們倒是應該開始小心,一進到大海就說明随時都會遇到敵人,千萬要小心些。”
“敵人?”永福一愣,奇怪道:“這海上哪來的敵人?”
蕭雪箋嘲笑道:“果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難道沒聽說過倭寇嗎?”
“倭寇?”永福倒是隐約聽沈昱提到過這兩個字,可是對倭寇并沒有什麽印象。
聽說有倭寇時,沈昱臉上的表情果然變得嚴肅起來,輕聲解釋道:“倭寇就是犯境的倭國人,太祖年間他們就已經開始犯境,這些人來去如風,行蹤不定,而且心狠手辣,所到之處往往全都殺光,最是可惡。”
原本在永福的世界裏,那些山賊已經是世上最可惡的人了,可是聽沈昱這麽一說,原來還有比山賊更加可惡的人在,臉上露出一絲憤怒,氣沖沖道:“那衛所的兵是幹什麽吃的,爲什麽不去消滅他們?”
“郡主這話問得好。”蕭雪箋冷笑道:“你以爲衛所裏的那些人整天都在防賊嗎?怎麽可能,他們能守住自己的衛所就已經不錯了,而且好多時候就算知道倭寇上岸,他們都不會出兵,眼睜睜看着老百姓被殺光之後,這才假裝出兵意思意思。”
“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永福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昱,本想着沈昱能夠反駁蕭雪箋的話,可是沈昱聽到時,臉上隻是露出淡淡的苦笑,搖了搖頭道:“此處離福建還遠,要不咱們到附近的衛所再借幾條戰船如何?”
蕭雪箋輕聲笑道:“昱哥兒要是有那本事,自然可以,不過别怪我沒提醒你,眼下衛所的戰船也多是破爛不堪,說不定還沒有出去,就先訛你一筆修繕的銀子。”
“若真是那樣,我也認了。”沈昱隻是覺得這條船的武備過于單薄,若是真遇到倭寇的話,憑借這條船上的幾門大炮,肯定不是倭寇的對手,倒不如問衛所借幾條船,保證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戰船貼着海岸繼續向南行駛,又是一天之後,終于見到了大明水師的一個衛所,遠遠地看着衛所上挂着‘海門’大旗時,沈昱知道,大明海門衛終于到了。
聽說居然有内陸的船來到衛所的時候,海門衛指揮使晉一銘也是一愣,尤其是聽說船上居然有興王郡主在時,更是一陣驚訝,有些不敢相信地迎了出去,剛到碼頭時,就看到從船上下來一行人,爲首的乃是一位少年,而讓人有些嫉妒的卻是他的身後居然跟着兩個美若天仙般的少女,想必其中便有興王府的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