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間雜貨鋪都顯得極爲破敗,裏面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唯一共同的點在于都有些髒兮兮的,随便四處亂放,進門連個落角的地方都沒有。
夥計在前,沈昱在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到了鋪子裏。
感受着後腰上傳來的硬度,夥計連忙喊道:“陳掌櫃,我要賣東西?”
“有沒有搞錯,老子這裏才是賣東西,你拿什麽東西來賣?”簾子一挑,一位瘦小的男子從後面走了出來,懶洋洋地看了兩人一眼,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胡三呀,今天來我這有什麽事幹?”
“呵呵,還能是什麽,昨天你們不是發了條江湖令嗎?你說巧不巧,今天那三個人就到我家酒樓吃飯來了。”
“這麽說,你有消息了?”那男子聽到這時,眼睛頓時一亮,迫不及待地問道:“他們人在哪裏?”
“這……”胡三故意猶豫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這銀子……”
“你放心,咱們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嗎?隻要确定是他們,二十兩銀子一兩都不會少的。”
胡三又是猶豫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訴你,不過這消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你們動作可是要快一些,不然人跑了,可别怪我。”
“放心吧,人手早就準備好了。”
胡三當着沈昱的面,把他們藏身的那間宅子告訴給了掌櫃的,然後便帶着沈昱從雜貨鋪中走了出去,到了隐蔽處之後,自己才苦着臉道:“好漢,我已經按你說的去做了,現在可以放小的一馬了吧?”
沈昱倒也痛快,直接把匕首收了起來,淡淡道:“現在你最好期盼我别被白蓮教給抓到,要是他們知道你跟我在騙他們,怎麽對你,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胡三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知道沈昱說的不假,自己剛剛的确是騙了那掌櫃,現在隻能乞求這件事不露餡了。
放跑了胡三,沈昱快速地換了一身衣裳,自己守在暗處不久,便見雜貨鋪裏的男人匆匆走了出來,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自己壓了壓頭上的鬥笠,快步追了上去。
很顯然,這個人前進的方向就是月霓裳住的那個山莊,離山莊越來越近時,沈昱開始加快了腳步,不一會的功夫便追上了那位姓陳的掌櫃,他聽到身後的腳步時,也好奇地看了一眼,不過隻看到沈昱的半張臉,心裏正琢磨着這人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時候,沈昱突然喊道:“這不是陳掌櫃嗎?你這是去見教主?”
“啊?你是?”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陳掌櫃立刻停住了腳步,正低頭想看清到底喊自己的是誰時,沈昱已經到了近前,二話不說,一掌便切到了陳掌櫃的脖子上。
陳掌櫃連臉都沒看清,便栽倒在地上。
沈昱先将陳掌櫃拖到一旁邊的林中,用他的褲腰帶将他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仔細搜了搜身,卻搜出一塊木質的腰牌來,看着上面刻着一排小字,自己随手挂着腰間,看了看四周無人,立刻鑽出林子,回到路上,大搖大擺地朝着山莊走了過去。
等到了山莊門口的時候,沈昱卻被人給攔了下來,面對守門人的質詢,自己二話不說,直接把那木質的腰牌拿出來一舉,冷哼道:“我有重要的消息要通知教主,耽誤了事情你們擔當得起嗎?”
人雖然不認識,但這腰牌卻肯定是真的,守門的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給沈昱閃開一條路,讓他走了進去。
就連沈昱都沒想到,這白蓮教腹地的防衛居然這般松懈,大概也是從來沒有遇到過什麽敵人的緣故。
進到裏面之後,沈昱就變得小心起來,外面的人不認識自己,可是院子裏面卻有人認得自己,蕭雪箋算得上是一個,月霓裳則是第二個,而自己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探探月霓裳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果她真的要自己給她一個說法,那說不得這兩根炸藥全都扔在這裏了。
看了看四處無人,沈昱一拐,朝着自己早已經确定好的方向溜了進去,這裏是上次自己出來時經過的地方,月霓裳如果還在山莊之中,要麽就是在那座涼亭,要麽就會在她自己的房間,而如今涼亭肯定還沒有修好,此時她更有可能是在自己的屋中。
至于判斷哪一間住的是月霓裳,隻要看哪一間最大就是了。
或許是因爲中午的原因,一路上沈昱并沒有看到多少人,一路摸到後院之後,自己朝着其中最大的一間便摸了過去,最讓自己感到幸運的是房門居然并沒有鎖上,看着透着一條縫的房門,沈昱又朝身後看了一眼,大着膽子推開門,立刻閃身溜了進去。
很顯然,這應該是一位女子住的閨閣。
屋子偏素雅的顔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白蓮教,再加上一股淡淡的香氣始終萦繞在自己的鼻尖,讓沈昱更加堅信自己絕對沒有找錯地方。
一伸手,沈昱先把炸藥給抽了出來,自己悄悄地往左看,沒有人,往右看,也沒有人,就在自己擔心月霓裳不在房間的時候,屏風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水聲,接着一個慵懶的聲音催促道:“彩雲,你在幹什麽呢?還不快點把水擡過來。”
是月霓裳。
沈昱聽到這聲音的時候,自己一下就愣住了,腦子裏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一付極爲香豔的畫面,隻是這腳步卻始終不敢往裏邁,就在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裏面洗澡的月霓裳似乎也料到了什麽,突然從桶中一躍而出,很快便将衣裳裹好,接着冷哼道:“誰在外面?”
猶豫了一下,沈昱硬着頭皮接道:“是我,沈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