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這要等多久才是個頭?
這麽多的糧食堆在這裏,這都是謝家的損失,要是挨到明年的秋收,新米一下來,這些舊米就更不值錢了。
可是無論自己怎麽發火,自己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獨自在客棧裏憋了三天之後,自己終于想起沈昱來,眼下能夠幫自己忙的,恐怕也隻有他了。
問題接着又來了,自己隻知道沈昱是興王府的人,可是卻不知該去哪裏找他,沈昱走的時候根本也沒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倒是讓自己立刻抓了瞎,隻能找人打聽到興王府的位置,然後獨自一人找了過去。
王府的大門又豈能是這般輕易就能進去的。
往日謝家的身份帶給自己的驕傲到了這裏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謝金有些卑微地弓着身子上前,讨好地打聽道:“麻煩諸位,我想見一下沈昱沈公子,他可在府中?”
“你找沈公子?”眼下沈昱的地位在王府可是爆漲,所有人談起他時,多是帶上了公子二字,見有人來找他,門正打量了謝金一番,見他身上穿的還算不錯,挑了挑眉頭問道:“你是什麽人,找沈公子有什麽事?”
“在下襄陽人氏,免貴姓謝名金,前幾天跟沈公子見過面的,今天來找沈公子是有件事想要有求于他。”
“謝金?”門正消息最是靈通,還真聽人說過最近安陸州發生的大事,就是晁家涉嫌勾結水寇,搶了襄陽謝家的糧食,倒是沒想到他居然跑來找沈昱。
點了點頭,門正随口道:“在這等會,我這就給你通禀去。”
“謝謝,謝謝。”
總算沒吃閉門羹,謝金心裏隐隐松了口氣,自己就在台階下找了個位置,來回踱着步,等着沈昱的出現。
門正進去不一會便走了出來,看到謝金時,笑道:“謝員外今天來得不巧,沈公子不在府中,要不你明天再來?”
不在?
謝金一愣,心裏立刻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沈昱不想見自己而找的借口,按理來說他跟自己關系也算不錯,沒理由不見自己呀,還是說這裏面有什麽誤會不成?
想到這,謝金連忙問道:“那沈公子什麽時候能回來?要不我在這裏等他一會?”
“喲,這個我可不敢保證。”門正搖了搖頭道:“沈公子也不是天天住在這裏的,要不謝員外去安國寺打聽打聽,說不定沈公子現在在那邊呢。”
安國寺?
沈昱跑到那裏幹什麽去?
見門正的話不像是假,謝金連忙謝過,一路打聽終于來到了安國寺,到了寺門一打聽,還真别說,沈昱果然就在寺中。
随着小沙彌再見到沈昱時,謝金頓時被他如此簡陋的環境給驚呆了,張大嘴巴驚訝地問道:“沈公子這是……?”
“哦。”看着謝金驚訝的表情,沈昱隻是微微一笑,淡淡道:“過些日子便是每年縣試的日子,今年我也打算碰碰運氣,所以最近都在溫習功課,不知謝員外找我有什麽事嗎?”
溫習功課?
自己都火燒眉毛了,他居然還在溫習功課。
一把搶過沈昱手中的書,謝金哀求道:“這都什麽時候了,沈公子怎麽還有心情在溫書,你再不幫我,我可真的要跳河了。”
“沒這麽嚴重吧?”沈昱驚訝道:“晁家的人不是被抓起來了嗎,謝員外隻要等着王大人查清案件的來龍去脈不就好了?”
“抓是抓起來了,可是案子哪裏是這麽快就能查清楚的?我這幾日天天都去衙門打聽消息,可是人家連衙門都不讓我進,隻說還在查,卻沒有一個準确的日子,你說我能不急嗎?”
沈昱點了點頭:“是該急,可是謝員外找我有什麽用?我又不是衙門裏的人,恐怕幫不了你這個忙。”
謝金連忙拉着沈昱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好兄弟,我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要是這些糧食一直放在這裏,時間一長就不值錢了,你想個辦法幫幫忙,能不能讓王大人快點把案子給結了,就算結不了案子,把糧食退給我也成呀。”
“這個……”沈昱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倒是能幫謝員外打聽打聽消息,可是這結不結案子卻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要是不能結案,你也别怪我才是。”
“行行行,隻要沈公子肯出面就好。”謝金已經無頭的蒼蠅,逮到一個就不肯放手,直接拉着沈昱出了安國寺,還真别說,到了長壽縣衙之後,沈昱果然輕輕松松便進到了裏面,隻是自己再一次被攔了下來。
在外面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看到沈昱黑着臉走了出來,謝金連忙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問道:“沈公子,事情辦得如何?”
沈昱搖了搖頭,往前面一指,輕聲道:“謝員外先跟我來。”
兩個人往前走了不久,便鑽到路旁的一間茶館中,泡上一壺茶,喝了幾口之後,謝金凍僵的身體總算緩過來些,連忙問道:“沈公子都打聽出什麽來了?”
沈昱幽幽歎了口氣,輕聲道:“晁家人雖然已經到案,可是那晁橫跟晁祯抵死不承認跟水寇有勾結這件事,王大人也是沒有辦法,隻能是先這麽拖着。”
“拖着?這要拖到什麽時候?”謝金頓時傻了眼,一付焦急地樣子問道:“沈公子,這樣下去可不行,這些糧食要是沒了,我沒辦法跟大哥交差的呀。”
“我知道謝員外的苦衷,可是官府這種事,不是我說了算的,晁橫一直不認罪,就是王大人也拿他沒辦法呀。”
“這該如何是好?”謝金頭又疼了起來。
就在這時,沈昱突然幽幽道:“我倒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謝員外能不能答應。”
“答應,我答應。”謝金連忙點頭,這才問道:“沈公子有什麽好辦法?”
“不如……把你的糧食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