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說不動心,肯定是不可能的,文骞稍稍移動了一下身體,便看清了銀票後面那張得意的臉。
“這隻是定金,隻要你幫我找這個人,另外還有二百兩奉上。”
什麽買賣一下能賺三百兩?
文骞忍不住這巨大的誘惑,連忙坐直了身體,此時他已經認出面前這個人,不就是昨天跟王府世子來的那個人嗎?想必也是王府裏的人物,絕對怠慢不得。
輕輕咳了一下,文骞好奇道:“不知公子是想找什麽人?在下可認得?”
元韶又拿出一張紙,在文骞面前打開,看清上面的字迹時,文骞不由好奇道:“這首《秋景》不就是我這裏賣出去的嗎,公子讓我看這張紙有什麽用?”
元韶輕聲道:“隻要你幫我找到這個人,讓他替我譜一首曲子,紋銀三百兩立刻奉上。”
敢情他是想買曲。
文骞反應過來之後,情緒一下變得低落許多,連看也不看那張銀票一眼,輕聲道:“公子是不是誤會了,我真的不知道這首曲子是誰寫的,你找我也沒用。”
“真的不知?”元韶有些意外。
“真的不知。”
從文骞的眼神中,元韶能清晰地看到一種将其據爲己有的想法,看來他的确對這件不是很知情,不過這并不要緊,自己相信隻要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元韶伸出一個巴掌,沉聲道:“五百兩,怎麽樣?”
這可是五百兩呀,找一普通人随便寫一首曲子,不過十兩八兩就可以了,當然,曲子的質量的确沒有這首《秋景》來得好,但一首曲子開到這個價格的話,自己還是有很多賺頭的。
“這個……”正猶豫的功夫,元韶又比劃了一個七,淡淡道:“一口價,七百兩,如果文掌櫃還是沒有興趣的話,那我就找别人去了。”
“慢着。”七百兩銀子,不拿才是傻瓜,文骞連忙道:“公子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這就對了嘛。”元韶得意地笑了笑,随手将那一百兩銀票丢到地上,轉過身淡淡道:“三天之後,我來取譜。”
三天,時間雖然短了些,但看在銀子的份上,自己不是不可以忍的。
文骞拿着那張銀票仔細看了看,連忙塞在懷裏,想了想,立刻撥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的時候,文順還沒有回來,文骞就坐在門房中,腦子裏想着即将到手的七百兩銀子,該給二哥多少才好。
給多了吧,自己賺的就少了,給少了吧,又恐怕被二哥所嫌棄,想來想去,文骞覺得二百兩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價格了。
考慮了很久,終于定好了價格,隻是等了很久,都不見文順回來,就在文骞伸頭朝外看時,沈昱卻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文骞等在門房的時候,頓時一愣,好奇道:“文掌櫃今天休息?”
“哦,原來是昱哥兒?你也是來找我二哥的?”
沈昱點了點頭,輕聲道:“今天約好跟夫子上課的。”
“原來如此。”文骞是知道沈昱拜在二哥門下的事情,這時突然想到昨天朱厚熜來找他的事情,連忙道:“差一點忘了,昨天興王府的世子殿下曾經到書坊裏打聽昱哥兒家的地址,我也不太清楚,大概記得好像是在清水巷,也不知道他有找到了沒有。”
“世子找我?”沈昱頓時一愣,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躲在安國寺中,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倒是好奇朱厚熜找自己有什麽事。
文骞點了點頭,接着神神秘秘地補充道:“不光是他,還有一男一女也是跟他一起來的,那女的還跟我打聽昱哥兒的下落,不知昱哥兒認不認識?”
跟朱厚熜一起來的女子?
除了永福還能有誰?
沈昱平靜的心微微起了波瀾,淡淡一笑:“不認識,不過我家現在已經搬出清水巷了,所以就沒有遇到。”
“是這樣呀。”見沈昱不說,文骞自然懶得去打聽沈昱家搬到了哪裏,就在這時,從王府歸來的文順乘轎來到門口,見到文骞跟沈昱站在門前的時候,自己不由好奇道:“你不好好在書坊,怎麽在這裏?”
“有件事我想跟二哥說。”畢竟沈昱也在場,文骞猶豫了一下,沒好意思說出來。
文順倒是頗爲耿直,直接道:“有話快說,我跟昱哥兒還有功課要做,沒有太多時間。”
見文順這樣說,文骞連忙道:“是這樣的,前幾天二哥不是把那首秋景拿去書坊售賣嗎,今天來了一個客人,說打算買一首曲子。”
文骞這麽一說,文順立刻就明白過來,什麽買不買的,還不是買來充當自己所做,自己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抄襲之人,立刻沉聲道:“如此龌龊之徒,理他幹嘛,不賣。”
“二哥,人家可是出了三百兩呀。”文順的态度惹得文骞一慌,原本定好的價格立刻又加了一百兩。
“莫說是三百兩,就算是三千兩,我也不賣。”文順的态度很幹脆,倒是沈昱眨了眨眼睛,突然道:“對方真的出三百兩?”
“當然。”文骞點了點頭,看到沈昱一付思考的樣子,立刻喜道:“難道昱哥兒也會譜曲?”
“還是會那麽一點。”秋景的曲子拿到文氏書坊賣的想法,其實也是沈昱想到的,反正類似這種曲子自己會的還有很多,倒不如讓更多的人知道也好,如今聽到有人居然出高價收買,自己也微微動了心思。
此時文順已經進到了裏面,文骞連忙低聲道:“三百兩是三百兩,可是人家沖着秋景的作曲來的,要是昱哥兒的曲子,還是要少一些的。”
“那就算了。”沈昱幹脆一轉身,向裏面走去。
文骞一愣,連忙追上來了,拉着沈昱的胳膊道:“你急什麽呀,有什麽要求咱們好好談談。”
沈昱怕文順等急了,快速道:“還是那句話,曲子不會比秋景差,但價格還要再加一百兩,不要就算了。”
怎麽又要加錢?
算下來的話,自己賺的錢可就不多了。
文骞看着一付無所謂的沈昱,終于咬牙點了點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