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聽之下，何貫昌來到了《霸王花》的拍攝現場。
此時程曉東等人正在緊鑼密鼓地拍攝當中，林道秋也站在一旁盯着。
聽到何貫昌突然造訪，林道秋覺得有點意外，對方這時候找上門想來做什麽？
“你們接着拍，我去看看。”
林道秋不可能因爲何貫昌的到來就讓劇組停下來。
不管對方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麽，《霸王花》都要如期上映。
來到何貫昌的面前，林道秋和對方以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見過面的。
和之前相比，此時的何貫昌看上去比之前顯得更蒼老了一些，看起來這段時間自己給嘉禾的壓力似乎把對方折磨得快不行了。
“何先生，怎麽有空來探班，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
即便林道秋正在着手對付嘉禾，但在大庭廣衆之下，場面話還是不能免的。
雖然林道秋對自己的态度十分的熱情，但何貫昌一點都不認爲對方真的像他現在所表現的一樣。
一邊對嘉禾動手，一邊對自己客氣有加，林道秋和之前相比，似乎變得成熟了不少。
“林先生說的是，您之前在好萊塢大展拳腳，每每看到從那邊傳來的新聞嘉禾上下都大受鼓舞，作爲香江電影的一份子也深感榮幸。”
嘉禾在十五年前曾經有一個絕佳的機會，就是把李小龍打造成國際知名的武打巨星，但可惜天不遂人願，李小龍英年早逝，嘉禾進軍國際之路戛然而止。
看着林道秋在好萊塢大展拳腳，嘉禾卻隻能在香江步履闌珊，其中的苦楚隻有何貫昌心裏才知道。
“何先生客氣了，我也隻是運氣好瞎闖瞎撞罷了，來我們到那邊聊。”
林道秋把何貫昌請到了一旁坐下。
對于何貫昌來說，要如何說服他不對嘉禾動手，這難度可以說幾乎是難如登天。
此時的嘉禾已經沒有任何林道秋想要的東西，如果嘉禾的手裏還掌控着院線的話，或許還能和林道秋談一談。
“何先生今天來找我，不是知道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坐下之後，林道秋直接問道。
他還真沒什麽時間來應付何貫昌，而且他也不認爲何貫昌會蠢到找自己幫忙，畢竟他應該很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饒過嘉禾，又怎麽可能會幫他們什麽忙。
對于林道秋的态度，何貫昌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即便是這樣他也要來試試看，畢竟這可以說是嘉禾最後的機會。
“當初鄒先生和我們一群人離開邵氏，出來創辦嘉禾電影公司，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十七年的時間。”
林道秋邊聽邊點頭，他什麽意見也沒發表。
何貫昌隻能接着說道。
“雖然和林先生相比，嘉禾在國際上的成績根本就不算什麽，但這些年在香江好歹也拍出了不少優質的電影，也算爲香江的觀衆帶來了一些歡聲笑語。”
聽起來何貫昌似乎是打算跟自己賣慘，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林道秋隻能告訴他，這種辦法對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别人林道秋不知道，但對自己來說，讓嘉禾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原因，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這都是他們決策上的失誤。
當初嘉禾如果和自己聯手一直走到今天的話，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電影公司起起落落，這些年在香江我也看過不少，就連強大如邵氏一般的存在都已經消聲滅迹，确實令人感到唏噓。”
何貫昌不想讓嘉禾倒，但林道秋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他，連強大的邵氏都倒下了，嘉禾憑什麽不能倒？
這隻能說是對方一廂情願的想法，當然如果何貫昌有能力讓嘉禾重現輝煌的話，那林道秋還真是會很佩服他。
果然當林道秋提起邵氏之後，何貫昌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很尴尬。
他想向林道秋賣慘，但有邵氏的例子在前面，何貫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何先生，其實有的事情既來之則安之，與其強求還不如順其自然，佛家說該放下就放下，我覺得還是有點道理的。”
林道秋就差沒說你們趕緊把公司關掉吧，這樣苟延殘喘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林先生，香江電影需要百家齊放，您當初在許多場合都說過這樣的話，難道您已經改變掀起的想法嗎？”
何貫昌急了，他想拿林道秋之前說的話來堵他的嘴。
但對此林道秋隻是微微一笑道。
“香江電影确實需要百家齊放，我不僅同意而且還非常的支持，但前提是不要去擋别人的路，有的人喜歡去擋别人的路，到最後自己變得無路可走。”
林道秋說的自然是嘉禾，聽他話裏的意思是嘉禾擋了他的路，所以他必須要讓嘉禾無路可走。
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拍攝現場，何貫昌此行的目的已經大緻上算完成了。
林道秋的态度很明顯，他對嘉禾的敵意已經是無法消除，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讓嘉禾無路可走。
“林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解決的辦法？我覺得還不到最後的地步吧？”
林道秋沒有說話，他隻是搖了搖頭。
何貫昌幹脆把眼睛閉上，對方的回答實在太過殘酷，殘酷到讓何貫昌覺得十分的痛苦。
“何先生，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了，相信您應該也已經聽得很清楚，我這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辦法陪您繼續聊下去，改天有時間出來喝茶。”
林道秋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何貫昌的身上，畢竟話都已經說到這樣，對方也已經很清楚自己的意思。
嘉禾現在隻剩下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繼續頑抗到底，二是解散嘉禾，鄒文懷和何貫昌等人拿着這些年賺的錢去好好享受接下來的人生。
不管嘉禾最後的決定是什麽，對林道秋來說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因爲不管他們如何選擇，嘉禾最後的結果一定會以他們結束爲句點。
對嘉禾他們來說，現在剩下的隻是結束的時間是早或晚的問題，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