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本該是有三天假期的,但是藝人的假期可不按照這個來,蘇心棠半眯着眼睛下樓去吃早餐。
“寶貝,起這麽早?”
“爸爸,我今天還有工作啊,有一個春節的節目要錄制,還有一個商務廣告,你這都運動回來了啊,新年第一天你就出去運動,也不多睡會。”
“我們這個年紀可沒那麽多睡眠,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一點多,哥哥去接的我。”
“那也不算太晚。”
蘇心棠去接甯沂的時候,甯沂早就起來了,正在看商務廣告的策劃内容,蘇心棠心中很是安慰,帶這樣的藝人就是輕松,完全不需要她在背後随時盯着,隻要把任務告訴他,他自己會去琢磨該怎麽做。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擡起頭,“你怎麽一臉倦意?”
“昨晚睡的晚。”
“臉是不是有點腫了?你該不會喝酒了吧?”
“沒有啊,我就隻喝了幾瓶果啤。”
“果啤也是酒啊,有度數的,喝了幾瓶?”
管那麽多做什麽?不過新年第一天,蘇心棠倒是沒怼他,解釋道:“度數又不高,當飲料喝的。”
“怪不得有點腫。”
“還好吧,我就算腫也好看。”
甯沂點點頭,“我看到你朋友圈照片了,很好。”
“哪裏好?”
“都是高顔值,看得出你們三感情很好。”
“那是自然,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小時候最喜歡跟在她們身後,她們嫌我小,但還是願意帶着我玩的。”
“那哪個是大佬?”
“什麽大佬?”
“就是那方面的大佬,你求助的人。”
蘇心棠眯了眯眼,“我沒說過是她們呀。”
“可是聽你的語氣,就覺得應該是你很親近的人。”
“這個沒法跟你說,反正答應你的事情,我一直有記在心裏的,我會讓人幫你處理的。”
不過這個忙,還得讓嫣兒姐姐出馬,她最有本事,陸雲蔚多少有些不穩妥,無憂姐姐也不行,不能随時都讓她身體裏的那個人出來,影響到她了怎麽辦。
“我不是催你,真的很好奇。”
“其實你見過的,上次你表演的時候,我請過來助陣的人。”
甯沂回憶了一下,立馬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給他的印象特别的深刻,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彈古琴的那個姐姐嗎?”
“你這聲姐姐倒是叫得自然,臉皮真厚。”
“看來我是猜對了,這種本事是與生俱來的嗎?還是說後天慢慢練成的?”
“哎,你好奇寶寶嗎?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我真的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按道理說你這個姐姐的年齡并不大,那爲什麽本事比那個老頭大那麽多?”
“還不允許人家天賦異禀啊,世界上能找到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嗎?大家從出生起點就不一樣。”
“聽說修習這些的人,一般都沒有好結果。”
“你走開啊,這說的什麽鬼話,不要去做壞事不就好了。”
“還有。”
蘇心棠被問出脾氣來了,“甯沂,你給我打住啊,我拒絕回答你任何一個問題,我也不懂這些,你問我做什麽。”
“最後一個問題。”
蘇心棠深呼吸一口氣,“說。”
“我以後該如何?是不是該多做一點好事來回饋上天對我的恩賜?”
“人嘛,自然是要善良的,你像之前一樣就行了,保持本心,不過你本就是這樣的人,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機遇。”
甯沂點點頭。
蘇心棠想到了一件事,說道:“甯沂,不管你作爲雲寒的時候,是被病魔折磨垮的,還是抑郁了自我放棄,都不要選擇自殺這種方式,我聽說自殺也是殺生,而且入不了輪回,會被困在自殺地周圍一直徘徊,不斷重複自殺的一幕,永遠都走不出去。”
“我沒有印象了。”
蘇心棠目光變了變,“什麽意思?”
“我隻能說,我從未動過自殺的念頭,我家裏明明也已經沒有安眠藥了,因爲我的抑郁症已經控制住了,我早就嘗試着遠離藥物了,我房間裏放着的是保健品,維生素護肝片什麽的。”
“那從你家裏搜出來的安眠藥是怎麽一回事?警察說沒有在你家發現有第三人入侵的痕迹?而且你家裏不是連經紀人都進不去的嗎?”
甯沂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自己也回答不上來,隻是談起了他的經紀人,“我的經紀人一直對我有所防備,我們倆并不齊心。大概是他覺得我一身反骨,會随時離開吧。”
“就因爲之前經紀公司打官司的事情?”
“估計是吧。”甯沂笑容有些淡,“其實一開始我成立工作室,他找上門來當我的經紀人,我們談得很好的,我也是真的把他當朋友的,哪知道他一直防着我,等我越來越有人氣了,他又擔心我會跳槽,明裏暗裏切斷我和一些人的聯系,他把那些人脈和資源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裏。”
“那他知道你生病的事情嗎?”
“抑郁症他是知道的,但是癌症的事情我沒有明确告訴過他,不過他是圈裏的老資曆,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隻是沒有點破而已。”
“還是不對啊,他沒有要你命的理由,你多活一天就能多幹一天活,多給他掙一份錢。”
“那也沒多少利用價值了,畢竟命不久矣,而且我和他的合約也馬上到期了。”
“所以你是懷疑是你經紀人換了你的藥?”
“隻有他有這個可能性,助理和我的關系很好的,也很單純,不會做這種事情。”
“這個沒多大意義啊,換了你的藥有什麽用,又不是他逼你吃的。”
“其實我還有一個毛病。”
蘇心棠拍了拍心口,“有什麽一并說了,我的心髒經不起你這麽刺激。”
“雲寒其實有那麽一點毛病,就是痛苦的時候有些反常舉動,比如身邊有什麽就吃什麽,大概當時沒控制住,自己吞的吧。”
“這是什麽鬼?”
“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是田傑告訴我的,那是我們一起訓練,住一起的,說是我好幾次都這樣,有一次還吓到他了。”
“所以你覺得是他們兩個人聯合了,把你床頭櫃的藥換了?”
甯沂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算不了數的,我試探過田傑,他的反應多少有些怪異。”
蘇心棠久久沒說話,總覺得這事情完全不合邏輯,要他命有什麽用,他反正也沒多少日子了,不用急在這一時吧。
除非真正想要雲寒命的人,不知道他命不久矣的事情。
對,隻有這樣邏輯才通。
“其實我真的覺得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對他們也沒什麽深沉的恨意,不管怎麽樣,雲寒最終都是要死的,隻不過時間的早晚問題。”
蘇心棠沖他翻了個白眼,“你倒是大度的很,要是誰敢這麽傷我,我必十倍奉還。我想死是我自己的問題,别人害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棠棠,我想起了一句倉央嘉措的一句詩。”
“有毛病啊,這個時候給我拽詩詞,顯得你很有文化嗎?”
甯沂不自覺的勾了唇角,自顧自的道:“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事不是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