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陸雲蔚道:“進來。”
陸骁探了個腦袋進來,“無憂,你衣帽間那些衣服要全部帶走嗎?”
“怎麽是你在收拾?我媽媽呢?”
“我和幹媽一起。”
“簡單一點就好,不用什麽都帶走。”
陸雲蔚忍不住吐槽,“啧啧,心真大,女朋友要跑了,還幫女朋友收拾行李,腦子多少有點毛病。”
這可不是去旅行,是離開,是遁入空門,極有可能再也回不了頭。
如果是她,她絕對做不到這種地步。
他們陸家的男孩子,脾氣怎麽都這麽好,好到她都有些恨其不争了。
陸骁并不在乎陸雲蔚的調侃,“你少說幾句吧,不要影響無憂休息,讓無憂好好睡一覺。”
“知道了,知道了。”
陸骁深深的看了慕無憂一眼,爲她們關上了門。
陸雲蔚乖乖放開慕無憂,雙手交叉放置腦後,憂傷的喊道:“泡泡。”
“嗯。”
“你真的能放下我們這些人嗎?”
“放下是一個過程,慢慢總會放下。”她如今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不可能完全脫離人的情緒,但尚且能夠克制。
“我隻能說你無情無義。”
“你要是覺得嘴我幾句,能讓你心裏舒服的話,随便。心中煩欲執念,皆是過往煙雲。去年花開,今年花落,隻是一個輪回……”
陸雲蔚隻覺得耳邊嗡嗡嗡的響,“停,打住,姐姐是修道的,不要給我來你們佛家那一套,我怕我家祖師爺晚上來找我聊天。”
“不想聽算了,晚安。”
慕無憂不一會兒就睡着了,還能聽到她的呼吸聲,陸雲蔚卻失眠了,坐起身一直瞪着她,好大一會才氣鼓鼓的道:“你不應該叫慕無憂,應該叫慕無心,怎麽可以這樣子沒心沒肺。”
大家都爲她的事情操碎了心,今晚不知道多少人難以入眠,她倒是睡得比誰都快。
陸雲蔚睡不着,悄悄起身出去了。
龍玥和陸骁還在給慕無憂打包行李,她抱着雙臂站在門口看着他們忙碌,氣鼓鼓的道:“大伯母,你們家沒心的小崽子已經睡着了。”
龍玥擡頭看向她,“你怎麽出來了?睡不着嗎?”
“哎,我是個多愁善感的姑娘,沒法和慕無心比,這種時候真的睡不好。”
龍玥附和,“慕無心,她确實該改個名字了,我現在也超級不爽。”
“不爽你還幫她收東西,這種事情讓她自己來,這麽大的人了,都知道要離家了,還不會收拾行李嗎?把她能的。”
“你現在說這些,等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明白了。父母對于子女,那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孩子,我還這麽小,我才不想那些,我起碼三十歲才結婚。”
龍玥哭笑不得,“這種事情哪說得準。”
“我隻知道花花世界,人間值得。”
“好啦,你要是跟無憂一起睡不着,就去客房,都是幹淨的。”
“不要,我就是要擠她,等困了我就能睡着了,我再過一會。”
“好吧,你也是夠别扭的。”
龍玥和陸骁一共收拾了兩個大箱子,滿滿當當。
龍玥道:“應該沒什麽忘記的了。”
“等明天把她用慣的枕頭和小夜燈也裝進去,不然她睡不好。”
“哎,大侄子,你進去看看,今天晚上根本就沒開小夜燈,早就關了,她不是那個慕無憂了,怎麽可能還害怕,你莫不是忘記她之前一晚上沒回來的事情。”
一個得道的佛陀,怎麽可能還怕黑怕鬼,說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倒也是,不過還是讓她帶上吧,以防萬一。”
陸雲蔚朝着陸骁豎起了大拇指,“不錯,不錯,這男朋友當得非常合格,不離不棄。”
龍玥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
“哎,今晚恐怕除了慕無心,大家都睡不着。”
陸骁反駁道:“你差不多得了,大晚上的不要給人亂改名。”
“你就護吧,護到最後一無所有。”
陸雲蔚哼了哼,然後回了房間,慕無憂依舊呼吸平穩,一點也沒受影響。
翌日。
一家子用過早餐,誰都沒有去上班,在家裏說了一會話,就送慕無憂去機場。
入口處,一老一小兩個和尚已經等在那了,老和尚看起來已經恢複了,精神很好,小和尚大概是上次被慕嫣吓壞了,看到他們,往老和尚的身後躲了躲。
慕無憂前幾天就和他們取得聯系了,進一步了解了那邊的情況。
老和尚沖着慕無憂喊道:“師傅。”
“嗯,你們先進去,我一會到。”
老和尚朝着衆人點點頭,道:“各位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慕小姐,請大家放心的把她交給我們。”
慕烨看了一眼父親,父親似乎不打算說什麽,隻能他站出來說話,“你們若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求救慕家,慕無憂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慕家會盡量支持你們。”
老和尚點點頭,“謝謝大少。”
老和尚和小和尚知道慕家人和慕無憂還有話說,就先去過安檢。
慕錦道:“臭丫頭,二哥雖然不爽你現在這個鬼樣子,但還是你二哥,遇到問題了要說,别悄悄一個人抗。”
“謝謝二哥。”
慕無憂也和兩位嫂子分别擁抱了一下,最後要抱慕嫣的時候,被慕嫣推了一下,“走開,不想和你擁抱。”
她一個踉跄,微微皺了一下眉,“不要這樣。”
“我哪樣了,不是天天和我吵架嗎?誰想抱你了。”慕嫣眼眶忍不住發酸,表情嫌棄,可背在身後的手卻暗自蓄起一股靈力,掌心之處金色的紋陣若隐若現。
慕無憂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死皮賴臉的上前抱住了她,在她的耳邊小聲呢喃道:“姐姐。”
慕嫣勾了一下唇角,順勢擡手去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與此同時,快速用靈力将金色符箓打進她的腦袋,動作幹淨利索,全程也隻不過五秒鍾的時間。
慕無憂有片刻的動彈不得,立馬推開了她,身體晃了一下,輕搖了一下腦袋才徹底清醒,輕呵道:“你對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