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你過來，我給你把一下脈。”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慕無憂直接拖着椅子坐在了顧千歌的面前。
顧千歌笑了笑，像是哄孩子一樣，“是是是，不怕，緩一下情緒，别太激動了，不然影響你的脈搏。”
顧千歌把完脈，神色如常，“玥兒，脈象正常啊，身體很健康，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可她的臉色真的不好看，青黑青黑的，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無憂的膚色一向很好啊。”
“就是，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無憂，你把妝卸了，我看看。”顧千歌給慕無憂遞了一張濕巾。
“行，我今天随便你們折騰，我看你們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慕無憂氣鼓鼓的去水池邊卸了妝，顧千歌看到的時候也驚了一下，這小丫頭面色一向紅潤，水淋淋的，怎麽一陣子沒見就變成這樣了，眼周圍和額頭有些發青。
“千歌，你看她這個樣子是不是不正常？”
“是挺不正常的。”
連顧千歌都這麽說，龍玥更是緊張了，“這會不會是生了什麽大病？我要不要讓她做全身檢查？”
“可她的脈象沒有任何問題啊，要是生什麽大病臉色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變樣的，一定有一個過程。她這個樣子多久了？”
“也沒多久，就這一周的時間吧，睡不夠，嘔吐，面色不好。”
顧千歌點點頭，不怪龍玥多憂，隻要熟悉慕無憂的人一看就知道，慕無憂現在這個狀态是真的不好，小丫頭從來沒有憔悴成這樣過，“嫣兒不在家嗎？讓她給看看，是不是那方面的問題？”
“慕嫣不知道忙什麽，确實好一陣子沒回家了，不太可能中邪吧，身上的護身符就沒摘下過。”
“那些事情複雜的很，很多都不能用醫學來解釋，用不隻是中邪那一種。”
龍玥拍了一下額頭，心裏越急，反而讓她思路不清晰了，“千歌你說得有道理，那還要不要做全身體檢？”
“相信我，沒那個不要，她健康得很。”
“她最近也天天宅在家，都不出去玩，會不會也有影響？”
“那也不是一個星期能讓人變這樣的，她又沒熬夜的習慣。”
“也是。”
顧千歌給龍玥倒了一杯水，“喝杯水，别着急，找到問題就好解決了。”
“嗯。”
顧千歌看龍玥太過擔憂，轉了話題，“我家棠棠最近也愁人，以前放假她都待在家，但這個寒假我都見不到人。”
“做什麽去了？”
“追星，天天追線下，背個單反拎個行李箱就走了，說是做什麽站姐，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慕無憂解釋道：“四嬸，站姐就是給偶像拍照的粉絲啦，他們會在網上開站子，專門分享偶像的高清美圖，有些還會做一些周邊，有盈利的，也有單純爲愛發電的。”
“這麽複雜？”
“其實也不複雜，棠棠應該不是爲了掙錢，應該是單純的喜歡，不過她追誰？”
“具體的我不知道，好像是能唱能跳的那種愛豆吧，她天天刷人家跳舞唱歌的視頻，嘴角露出迷一樣的微笑，怪吓人的。”
慕無憂摸了摸下巴，樂呵呵的道：“小棠棠平時悶悶的，原來喜歡這種類型的啊。”
“這種類型的沒什麽不好，不像你，跟個尼姑一樣，對世俗沒了欲望。”
“我哪裏沒欲望了，生、死、耳、目、口、鼻，我哪樣沒占，不要給我亂扣帽子。”
“我真的甯願要一個棠棠那樣的女兒，至少不會有人天天和我頂嘴，我說一句，她說十句。”
顧千歌道：“各有各的好，反正磨人的時候是真磨人。”
下午的時候，慕無憂的檢查報告就出來了，真的沒什麽問題，慕無憂冷哼了兩聲，攤攤小手，“看吧。”
“看到了，不用你提醒。”
“媽媽。這個事情要是傳出去，我真的要和你冷戰的，我不是說說而已。”
龍玥哭笑不得，“知道了，怎麽這麽好面子啊。”
……
母女二人又去逛了商場，本來沒什麽想買的，但是最後還是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出商場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陸雲蔚挽着一個男子的胳膊。
陸雲蔚顯然也看到了她們，立馬松開了傅千煜的手。
傅千煜心一下子就涼了，明明一刻鍾前還軟軟的對他說：“傅千煜，你不要跟刺猬一樣，你要對我展現你柔軟的白色肚皮，那樣我才能摸一摸，揉一揉，不然我隻能跟你比誰的刺更紮人了。”
他多少是有些感動的，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最親近的母親也隻會讓他變強，讓他去奪回屬于他的一切。
她是第一個讓他柔軟的。
隻不過這份感動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放開他的手，連承認他都不能大大方方的。
呵，這姑娘。
她說的話真的不能太當真了。
“德行，我們又不瞎，早就看到了，搞那些做什麽。”慕無憂無情吐槽。
陸雲蔚眯了眯眼，走過來擡手就去摸慕無憂的眼眶，“我還是以爲是眼影花了，這不是啊，這是黑眼圈？你這幾天上哪裏做小偷了嗎？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還給粉粉嫩嫩的泡泡姐。”
慕無憂拍下她的手，“做什麽，别動手動腳的。”
“我的天，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怎麽這樣子就出門了，都不化妝的嗎？”
“真的那麽誇張嗎？”
“這放普通人身上來說不誇張，上班族誰還沒有個黑眼圈的，但你不同啊，你假期的小日子應該過得很滋潤，年紀也不大，這樣子算怎麽回事。”
龍玥問道：“雲蔚，她有沒有那方面的問題？”
陸雲蔚秒懂，抓了抓頭發，“大伯母，乍一看，我反正沒看出是什麽問題，但我覺得應該是有問題的，這明顯不正常。嫣兒姐姐沒在家嗎？讓她看啊，她厲害。”
“她最近都沒回家。”
“趕緊讓她回來看看，晚上我也叫上我媽媽。”
陸雲蔚轉身朝着傅千煜跑過去，“姓傅的，你先回去吧，晚上不陪你吃飯了，你自己玩吧。”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和你有什麽關系，别打聽那麽多，窺探欲太強不好。”慕無憂拍了拍傅千煜的胳膊。
傅千煜輕輕擰了一下眉心，“那我需要過去打招呼嗎？”
“不用不用。”
“這樣會顯得我很沒禮貌教養。”
“想太多，沒人在乎你好吧，你走吧。”陸雲蔚直接說大實話。
慕無憂轉身就走，傅千煜有些無奈，有時候覺得陸雲蔚對他巴心巴肝的好，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對她并不重要，好像是她無聊時候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