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看着這傻徒弟的樣子，擡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怎麽這麽傻？每日三問，我爲什麽會收你當徒弟。”
白楓躲了一下，“師傅，不要碰我的頭發。”
“怎麽了，我還碰不得了，你們不是常說，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嗎？我不當你父親，當你姐姐總可以吧，姐姐碰一下你的頭發怎麽了？”
白楓嚴肅的道：“就算是家姐，那也不能碰自家弟弟的頭發。”
“規矩真多，不過我離經叛道慣了，一時間也改不過來。”
白楓杵着下巴，盯着慕嫣看了一會，有些羨慕的道：“師傅，你爲什麽可以活得如此肆意？”
“白楓，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一定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實力才是你最大的底氣。”
白楓看着慕嫣，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灼灼光芒，那是不屈，也是執着和倔強，“我知道了，師傅。”
“乖了。”慕嫣又揉了一下白楓的腦袋。
白楓忍不住樂出聲來，“師傅，我覺得你把我當兒子一樣。”
“我可生不出你這麽大的兒子來，少胡說八道。”
“我和你開玩笑的。”
“喲，傻小子還變得幽默起來了。”
“跟在師傅身邊自然是要有長進的，不然會被師傅嫌棄的。”
“那倒是，你如果真的是個蠢的，我也不會收你爲徒，總的來說，孺子可教，再接再厲吧。”
“謝謝師傅誇獎。”
陸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師徒二人有說有笑，舉止親密，他微微皺了一下眉，“聊什麽？”
“師傅。”
“老祖。”白楓立馬起身，把位置讓給陸沉，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還順手倒了一杯茶遞給陸沉。
“我們什麽時候離開不夜鎮？”
“事情解決了就走吧，也什麽好留戀的。就明天吧，好好睡個覺，吃個午飯，再走。”
“嗯。”
白楓道：“師傅，可否做點像上次一樣的小吃帶在路上吃，不然會很無聊的。”
慕嫣笑着朝着白楓挑了一下眉，“小要求而已，滿足你。”
“謝謝師傅。”
白楓剛說完，就感覺一道微涼的視線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擡頭發現是陸沉，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然後找了個借口閃人。
慕嫣道：“這家夥，怎麽這麽怕你，我琢磨着你待他也不差。”
陸沉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心裏有鬼。”
“他能有什麽鬼，白楓是我見過的至純至善之人，心思細膩柔和，是師傅你自己吃醋了，看人家的視線涼涼的，一點溫度都沒有。”慕嫣毫不留情的拆穿陸沉。
“什麽醋？”
“你覺得我和我的徒弟比較親密，心裏不舒服呗，是不是？”
陸沉好看的眉宇微微擰起，“有點。”
“喲，不得了啊，師傅你老人家竟然也懂得了人間煙火氣了，神仙下凡了。”
這樣的說話口吻，陸沉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已經很熟悉這個味了，“說話别陰陽怪氣的。”
慕嫣皺着小臉，“師傅，我隻對你這樣，實在是有些時候你真的太氣我了，我也很無奈。”
頂着他最愛的一張臉，可對她卻沒愛意，就算有，那也很淡很淡，還拒不承認。
這真的讓她無法忍，想一百次一千次都覺得委屈，從沒受過的委屈。
“我什麽時候氣你了？”
慕嫣揮揮手，“拜拜了，懶得跟你說這個話題。”
“是你把我當成别人，抱着期待了。”
聞言，慕嫣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倏地站了起來，走到陸沉的身後，親昵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咬牙道：“對，我就是有期待了。”
陸沉身體一僵，沒有動，慕嫣就把腦袋埋在他的脖子處，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兒，輕輕蹭着，“沉哥哥。”
“我不是。”
陸沉立馬反駁，想要甩開慕嫣，但是慕嫣抱得很緊，緊接着道：“你不承認也沒關系，你們就是一個人，沒有你，就沒有我前世的師傅，也沒有陸修沉。”
陸沉隻覺得脖子處有些癢癢的，女孩大概是因爲生氣，呼吸都有些急促，擾得他有些心煩，
“慕嫣，你如果知道我是你師傅，那就該知道你現在的行爲……”
慕嫣直接厲聲打斷他，“打住，想說我的言行有違世俗禮教，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要是想清理門戶，随便你。我還是那句話，有本事殺了我。”
“你……”怎會如此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陸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想推開她，可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不受控制，怎麽都擡不起來。
這個畫面對他而言，陌生中帶着一種隐隐約約的熟悉感，甚至腦海中還出現了一幅模棱兩可的畫面，有人從背後沖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然後趴在他的肩頭低低笑出聲來。
他努力想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卻發現那人的模樣是模糊的。
慕嫣放肆的抱着陸沉不動，這是她第一次這麽大膽，這麽無所顧忌。
還是熟悉的感覺，隻要抱着他，就安心安穩。
在陸修沉病重的那段日子裏，她幾乎是夜夜難眠，隻有抱着他，她才會有片刻的放松。
距離上一次這麽抱着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了。
慕嫣嗓音微微有些沙啞，“師傅，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到時候你就是完整的你了。如果到時候你還是想要成就你的大道，我會成全你。
但是現在不行，我還不能放手，因爲我曾經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你放手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會遵守我對你的承諾，除非你親手推開我。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也是我對你最後的公正和眷戀。”
終于，她松開了人，再次坐回了陸沉的對面，恢複到了平日的模樣，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隻是他的一個錯覺。
“以後不許再有過分的舉動。”
慕嫣嬉皮笑臉的道：“師傅，做人要真誠一點，你其實也不讨厭，不是嗎？”
“我沒有。”
“少口是心非了，我對你真的太了解了，我纏了你太久了，不管你變成什麽身份，我都能認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