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憂淚流滿面，“爸爸，我早就知道了，今天的一切我都知道會發生，可我什麽都做不了，我隻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都發生，四年前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
慕南瑾及時的抓住了她話裏的漏洞，握住了她的肩膀，“慕無憂，四年前是什麽意思？你看到了什麽？是不是和你姐姐有關？”
慕無憂眼神閃了一下，察覺到自己暴露了，試圖把話題收回去，“沒有，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也什麽都不知道。”
自己的女兒，慕南瑾太了解她的小表情了，早就暴露無遺了。
“你知道慕嫣去了哪裏是不是？”
“爸，我不知道，你不是已經找伊人嬸嬸算過了嗎？死了，死了，死了，你還問我做什麽啊。”慕無憂鼻尖酸澀的厲害，眼淚越掉越兇，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身體也不可抑制的顫抖。
“慕無憂，你在說謊，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慕無憂扯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不斷的搖頭，“爸爸，不要再問我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什麽都沒看到。”
“慕無憂，爸爸是你最信任的人，你别把事情都壓在心裏，你說出來爸爸和你一起承擔。”
“承擔什麽啊，就一個事實，姐姐沒了，和陸伊人占蔔到的是一個結果。”
“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我親眼見到的啊，我親眼看到她消失在我的面前，所以大家都别抱希望了，命定的東西什麽都改不了，沒人能改，就算是姐姐也不能。”慕無憂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不斷的在心裏說服自己，姐姐那麽本事的人，一定能回來的，可是她又是親眼見到的，親耳聽到那人說的天譴，她覺得自己都快憋瘋了。
哐當。
外面響起了杯子破碎的聲音，緊接着房門被推開了，龍玥走了進來，揪着慕無憂胸前的衣服，把人直接拎了起來，“慕無憂，你在說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你說你姐怎麽了？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慕無憂抓着龍玥的手腕，泣不成聲，“媽媽，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姐姐她沒了，不要再等她了，我們等不到她了。”
“你說清楚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慕南瑾，卦象又是什麽意思？你找伊人算過了是嗎？”
慕南瑾瞪了一眼慕錦，慕錦也覺得挺委屈的，他阻止不了媽媽偷聽啊，誰知道會聽到這樣的話。
陸伊人卦象的事情，他其實也是知道的，他就一直覺得慕無憂知道點什麽，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他其實也想知道慕無憂到底知道些什麽。
“慕南瑾，慕無憂，你們兩父女到底要瞞我到什麽時候，真覺得我很好騙嗎？”
龍玥忽覺得心口刺痛，抓着慕無憂的手一松，捂住了胸口，臉色也立馬變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媽媽。”慕無憂吓到了，趕緊摟住了她。
慕南瑾把人從慕無憂的懷中摟了過來，給她順着氣，“玥兒，你别激動。”
龍玥瞪着慕南瑾，“我能不激動嗎？你們一個個都瞞着我，什麽都不告訴我，讓我一直活在幻想中，我想過的，我想過小寶會像陸伊人當年離家出走那樣，等她累了，倦了，她一定會回來的。”
“她一年想不通，三年想不通，甚至五年想不通，但十年她一定能想通的，我在閉眼之前一定能等到她回來的，她一定會回來的。”
這些年她都是靠着這樣的信念支撐過來的，可如今卻告訴她，她的女兒幾年前就沒了。
她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慕南瑾，慕無憂，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做人，你們說過不會欺瞞我的，可你看看你都瞞我什麽了，你讓我像一個傻子一樣，一個人做着夢。”
慕南瑾摟緊了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欺瞞你的。”
“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道歉非常快，但是絕對不會改，下次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我要你們這樣的道歉……有什麽意義。”
龍玥心口刺痛的厲害，直接昏厥在慕南瑾的懷中。
慕南瑾趕緊把人抱到了床上，讓她躺平，隻見她的眼角不斷有眼淚滑下來。
慕無憂垂着腦袋站在一邊，也在一邊抹眼淚，好不可憐，慕錦走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
慕無憂順手抱住了他，在他的懷中嚎啕大哭。
慕錦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好了，好了，媽媽也不是真的怪你，她也真的是傷心了，給她一點接受的時間。”
“二哥，你不意外嗎？”
“爸爸找陸伊人占蔔的事情我知道啊。”
“你也知道？”
慕錦誠實的點點頭。
慕無憂揉了一下鼻子，“那媽媽确實……被瞞得挺慘的。”
“但是我們知道的沒有你多。泡泡，二哥知道你心裏藏着事的，但是現在到該說的時候了，你也瞞不住了，不是嗎？是該給大家一個結果了。”
慕南瑾也看着慕無憂，在父兄逼迫的眼神下，慕無憂點了點頭，“等媽媽醒了，我就告訴你們那天我看到的事情。”
說完，慕無憂找了一個角落，曲着雙腿，抱着腦袋縮了起來。
慕錦：……
這是什麽毛病。
“爸。”
“别管她。”
“哦。”
龍玥半個小時就醒了，睜眼看到慕南瑾，眼淚就出來了，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慕南瑾拉住她的手，柔聲安撫道：“無憂說，等你醒來，就告訴我們所有的真相。”
聞言，龍玥倏地坐了起來，眼神搜尋了一圈，最後看到縮在角落裏的慕無憂，頓時又覺得心口痛了，不過看小女兒那個樣子，她的聲音軟了下來，“慕無憂，你過來。”
慕無憂走了過來，經過了半個小時，她的情緒依舊沒有平複過來，整個人還一抽一抽的。
“慕無憂，快說。”
“其實姐姐回來過的，不過那天一開始你們沒在家，隻有我在，姐姐行色匆匆，我覺得她神色不對，好像是要做什麽事情，我就偷偷藏在了她的衣櫃裏，然後我看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