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董自然也能聽得懂這其中的調調，心裏有些不高興，但是看慕烨根本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那就是認同她這個秘書的做法了。
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說什麽。
“好啦好啦，一會給你們時間叙舊，現在我們還是喝喝下午茶，談談正事吧。”夏董把話題拉到了工作上。
甯澤自然也不再說什麽，開始和慕烨聊起了正事。
甯澤的專業水平毋庸置疑，很多條款雙方之前也洽談過，他很清楚慕氏要的是什麽，這次拿出的方案慕烨也很滿意，敲定一些細節之後，很快就定下了簽約的時間，後期按照流程走程序就行。
出茶館的時候，甯澤叫住了李木兮，李木兮看向慕烨，慕烨直接道：“我在外面等你。”
李木兮有些小生氣，不經意間瞪了一下眼。
笨蛋慕總，看不出我和這個人根本就不想聊嗎？根本不需要你給時間和空間。
慕烨有些好笑，不知道這姑娘自己知不知道，她有些生氣，又不是真的生氣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瞪一下眼，幅度不是很大，不盯着看真的不容易看出來，斜斜的一個眼風，有風有情，似嗔似怒，跟有鈎子一樣，直撩人心。
嗯，李木兮，你還是戴眼鏡的好，沒裝出學識深沉的樣子，但一定可以不招惹爛桃花。
甯澤看着李木兮的目光，微微蹙了一下眉，“木兮。”
李木兮轉身看着甯澤，“甯先生，你想聊什麽？”
甯澤直接道：“兮兮，我們之間至于這麽生分嗎？過去是我錯了，我後悔了。”
“你後悔就自個後悔去啊，找我幹什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甯澤歎了一口氣，一直盯着她看，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是真的忘不了這個女孩，他們高中開始就是一個班的，到大學捅破窗戶紙，正正經經的開始戀愛。
他們認識了那麽多年，整個學生時代一直伴着彼此成長，那時候的感情純粹又真誠。
李木兮受不了甯澤這樣的目光，無語的擺擺手，“行了，想說什麽就說，别搞得像是我們之間有30集關于前塵往事的連續劇需要播，你扪心自問，有嗎？”
甯澤一直都知道李木兮的性子過于灑脫，不會拖泥帶水，“木兮，别這樣說話，我會心痛，我們應該是朋友的。”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系。從你當初選擇了那張來自華爾街的offer，執意要出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從此你是你，我是我，再見就不是朋友。”
她沒那麽大的度量，她關于朋友的定義也比其他人要苛刻。
在她的心中，朋友必須是親密無間的，是可以一個電話叫出來吃吃喝喝，是可以深夜依舊打電話過去談天說地，是可以肆無忌憚開玩笑的那種。
除此之外，都不是朋友。
“木兮，你應該理解我的，一個機會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他出身于一個普通的家庭，他需要那麽一個大展拳腳的機會，那個offer對他來說真的太重要了，他也緊緊的抓住了，從華爾街的投行，到咨詢公司，他從一個小職員開始，一路過關斬将，最終成爲時代公司的高管，可謂實現了幾連跳。
可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裏總是有點空，所以時代公司在國内有項目，他立馬就申請回來了。
他想念她的女孩了。
“理解，我一直理解你，我一直知道你的事業心很重，你很有野心，你坐上時代公司的副總，我恭喜你了，比起那些放棄了重要東西卻一事無成的人來說，你的取舍是成功的，是正确的。
你也不用耿耿于懷，你如今的位置，想要什麽樣的女孩沒有，你選擇的餘地很多。”
李木兮是真的理解，男人有事業心是好事，她自己也有事業心。
所以這麽多年，她對這個人也沒有恨，她早就放下了，非要說什麽，就是覺得有那麽一點遺憾吧。
可走散了就走散了，人生中有很多選擇，你做出了選擇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看着李木兮如此平靜，甯澤是真的慌，“木兮，那我還有機會嗎？”
“沒有。”
放手了就放手了，她不會回頭。
“可是班長說你至今單身。”
“我單身怎麽了，我單身你也沒有機會，我單身也不是爲了等誰，這快節奏高壓的職場，誰都是爲了向上走，向前跑，無關性别，無關别人，我能走到今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們那個慕總對你倒是挺好的，你們……”
甯澤沒有問出來，因爲李木兮看他的目光太過駭人，“龌龊的人看什麽事情都是龌龊的。”
說完，李木兮直接走了，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句話。
甯澤苦笑着搖搖頭，木兮，你的性子爲何就如此的烈。
我想說的隻是：你們關系還不錯。
“慕總，走了。”
“這麽快？”
“慕總，我都說了和那人不熟，我能有多少話和人聊啊，你怎麽還給我機會啊，我很尬的好不好。”李木兮的口吻裏有一點點哀怨。
“我以爲你能應對各種場合，永遠都不會覺得尬。”
“我謝謝慕總你如此擡舉我哦。”
“他是你前男友？”慕烨突然來了一句，怎麽聽都不大像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李木兮驚了一下，頓住了腳步。
慕烨回頭，“走啊。”
李木兮追了上去，“慕總，你胡亂猜的？”誰說他不開竅的，看他這個敏感程度，一猜一個準。
“看出來的啊。”
“這都能看出來，我哪裏暴露了嗎？”李木兮覺得自己表現還算正常啊。
“隻要合作方不惹你，你從來不會讓他們下不來面子。”每次都是一副賓主盡歡的狀态，合作方誰提起他這個李秘書，都是豎大拇指的。
當然，他們其實更多時候是頭疼，因爲油鹽不進，太難搞定了。
李木兮開始反思剛才說的話，“對不起，慕總，我今天說話好像是有點不太好。”
“沒有怪你的意思，很好。”
“啊。”
慕烨大步向前，留下李木兮一地淩亂，不是錯覺吧，一定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從慕烨的口吻中感受到了淡淡的寵溺。
寵溺。
這個詞一叢腦海中飄過，李木兮整個人更加不好了，耳根子染上了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