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壞蛋,你快讓千歌出來。”
“出來?你是在說笑話嗎?她還出得來嗎?以後你們都見不到她咯,她已經徹底被我殺死了,殺死了知道是什麽意思?就是再也見不到的意思。”
以前她一直被壓制着,隻能偶爾出來一會會,但是現在她已經把顧千歌殺死了,以後就隻剩下她一個了。
“混蛋,你這個混蛋。”
“我混蛋是因爲誰啊,這一切又是代誰承受的啊,本來應該是你的,你不要說你不知道?”
“我。”裴弋說不出話來,她一直都知道顧千歌之前經曆了許多,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因爲她代替她擁有了母愛,所以她一直都是愧疚的,所以想方設法對她好。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就問問那兩個人好了。”顧千歌指着裴惠和魏國華。
除了裴惠,其餘幾個人早就被這一幕驚呆了。
裴惠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這件事情裴弋早就告訴過她了,是她讓裴弋嚴守這個秘密,不要說的,畢竟傳出去對顧千歌影響很不好。
一個患有人格障礙的人,别說做醫生了,想好好做一個普通人估計都要受到歧視。
這些年她們倆一直心驚膽顫,生怕這個病又發作了。
蘇子矜和蘇父看到這,怎麽可能看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是顧千歌,但也不是,而是顧千歌分裂出來的另外一個人格。
顧千歌可能患有解離型人格分離障礙。
蘇子矜心髒直抽抽,之前他應該是見過一次的,隻是當時他沒有放在心上,隻是以爲她那天心情好,所以才那麽多的笑容。
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患有這種病症的人,通常原來的人格并不知曉另一個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現的人格則對原來的人格有相當的了解。
新人格的特質通常與原人格特質相當不同,如原人格是害羞,壓抑的,新人格可能是開放,外向的。
這種病症其實很罕見的,一定是有誘因才可能出現。
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讓她變成這樣子
蘇子矜鼻子一酸,喊了一聲,“千歌。”
顧千歌皺了一下眉,然後又勾唇一笑,“不要叫我這個名字,難聽死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小歌,是不是特别軟萌,特别的向陽啊。”
“千歌。”
顧千歌的神色一秒鍾變得冰寒起來,“我說了,我叫小歌。”
“好好好,你是小歌。”
魏國華心情特别的沉重,他自然知道顧千歌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可以說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千歌,跟我走吧。”
“啧啧,老師,我親愛的老師,你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對我說這樣的話呢,你配嗎?”
說着,小歌一把甩開了裴弋,裴弋直接被甩到了地上,腦袋砸在了門上。
整個人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兩眼冒金星,捂着胸口咳了好幾下。
該死的,這小歌完全和千歌不是一個路子,千歌沒什麽戰鬥力,她的戰鬥力卻是杠杠的,手勁大的很,她和她是打過一次的,可惜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蘇子矜趕緊把裴弋拉起來,“還好吧。”
“沒事,沒事,就是千歌她,會不會真的回不來了?”裴弋一臉悲傷。
蘇子矜摟着裴弋的手忍不住收緊,會好的,這種人格障礙還是有可能治愈的,隻要主次人格漸漸歸于一個人格,就會慢慢被治愈。
“千歌,我是你爸爸啊。”魏國華啞着聲音。
“爸爸,你是在說笑話嗎?顧千歌不記得你對她做了什麽?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你對我做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以爲你。”
“以爲我是蘇家的孩子。”小歌嗤笑一聲。
“千歌,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裴惠上前想去抓小歌的手,卻被她一把推倒在地,她目光狠戾的盯着裴惠,揚聲道:“當然是你的錯了,是你用自己的女兒和别人家的女兒調換的,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做母親做成你這樣的,可以去死了,活着做什麽呢,簡直是浪費糧食。”
裴惠面色蒼白,“我以爲他會好好待你的。”
當年她明明看到蘇問看着那小嬰兒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他滿臉笑意的看着逗着她玩,還叫她小乖乖。
她以爲蘇問隻是想抱走蘇家的孩子,用這種簡單的方式去報複蘇家。
“蠢貨。”
“我這輩子得不到他的愛,我想着讓你跟着他,至少可以讓你得到父愛的,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說到底,你就是自私自利,隻考慮你自己,你會不知道他和蘇家的恩怨嗎?他會好好待我才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千歌。”裴惠除了說這三個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顧千歌已經死了,是你們親手殺死了她,啧啧,真是造孽啊,你知道這個男人對顧千歌做了什麽嗎?
那個時候顧千歌才幾歲啊,他就把她關到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試藥,成爲一個藥人,她每天都會被注射進各種各樣的藥水,一隻纖細的胳膊全是針眼,其實那個時候她很疼的,五髒六腑絞着痛,疼得在地上打滾,剛開始她還會哭,還會鬧,但後來發現哭鬧根本不管用,她就不哭了,實在受不了就咬住凳子。”
“後來的後來,不再是靜脈注射了,而是把病毒注射在老鼠和蟑螂的身上,通過把她們關在一起進行交叉感染。那個時候老鼠和蟑螂每天都爬滿她的全身,和她同吃同睡,直到現在那個慫蛋都會被一隻老鼠和蟑螂吓到失聲尖叫。”
“别說了,别再說了。”裴惠聽不下去了。
裴弋也是淚流滿面,她一直都知道顧千歌一定是童年過的不幸福,所以才會人格分裂,卻從來沒想過她經曆了這麽多。
蘇子矜拳頭也是捏的嘎吱作響,雙目猩紅,眼角有淚一直往下流,綿延不絕。
怪不得,怪不得顧千歌會那麽害怕老鼠和蟑螂,那個時候她還隻是個孩子啊。
“到底被關了多久呢,好像是三年吧,每一天都是這樣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