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真的不想去回憶那件事情,實在是太慘烈了,他失去了兄弟,也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助手。
“那當年的研制出的那個解藥對現在的病毒有用嗎?”
蘇父搖搖頭,“沒用,千差地别。”這種東西随便哪個地方改一下,效果就完全不同。
“爸爸,會不會是故人?當年這件事情是不是得罪了誰?然後人家現在回來報複蘇家的?”
“當年的事情牽連了不少的無辜,還真的得罪了不少的人。”蘇家幾乎成爲了衆矢之的,好在急流勇退,才保住了蘇家的基業。
“不,我說的是實驗室裏的人,或者是我們蘇家的人,對方能在當年的研究成果上加以改進,必然是内部的人。”那些無辜的人就算想要報複他們家,也不可能采用這樣的方式,他們也做不到。
蘇父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繼續往下說。”
“爸,你把當年那些專家的名單給我吧,我一個個的排查。”
“我們一起吧。”
父子二人把當年那件事情又詳細的理了一遍,蘇子矜挨個詢問,蘇父細細回憶,父子二人一聊就是幾個小時。
最後,蘇父指着其中一人,“爸,這個叫蘇誠的人是誰?我怎麽不知道這個人。”
剛才提起的這些專家他大多數是認識的,有些雖然已經過世,但是也是有家人的,他都知道。
可對這個叫蘇誠的,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也從未聽過他的任何事情。
“他是一個很優秀的病毒專家,也是我一向敬重的長輩,可惜太過狂熱和執拗,适得其反,犯下了大錯,族裏的長輩開會之後把他除名了,禁止家族裏的人再提起他,你沒聽說過很正常。”
“就是他拿活人做實驗的?”
蘇父點點頭,“就是他。”
“他人呢?”
“已經過世了,當年他爲了挽救自己犯下的錯,拿自己試藥,成功研制出了解藥,但是也因此喪命了。”
“他沒有後代嗎?”
“他還有一個兒子,不過也死了。你那個時候還小,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他很喜歡給你偷偷塞巧克力的,你也很喜歡他,總是叔叔長叔叔短的叫着人。”
蘇子矜搖搖頭,“我記不得了。”
“小時候的事情,你其實都記不清了。”
蘇子矜隻覺得腦海裏靈光一閃,“等等,爸,我一直覺得我見過doctor魏,會不會就是我小的時候啊,在我正好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裏見過他。”
“你見過的人,按道理說我也應該見過的,可我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你剛才說的這個給我塞巧克力的叔叔是怎麽死的?”蘇子矜每一個人都了解得很詳細,不願意放過一丁點的線索。
這麽一說,蘇父面色大變。
要說醫學天賦,誰能和當年的蘇問一較高下,就他也是不能的,蘇問随時壓着他一頭。
他自小被當作家族的繼承人培養,除了醫術,其實族裏更注重的是他的管理能力。
可蘇問不用管這些俗事,他一門心思鑽研醫術,中醫西醫,病毒學,不管哪個領域他都是拔尖的。
如果蘇問還活着……
蘇父完全不敢想,越想越是心驚。
以蘇問的本事,給他時間,他如果想研制出如今這個病毒也是可能的。
“爸,怎麽了?”
“他也染上了病毒,跳崖自殺的。”
“找到屍體了嗎?”
蘇父搖搖頭,“沒有。”
蘇子矜放下手中的筆,在名字上畫了一個圈,敲了敲桌子,“爸,那這人就可疑了,裴惠就是一個例子,你們都以爲她死了,結果她活得好好的出現在你們面前了,還有一個女兒。死不見屍,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這可是很難說的。”
“确實如此。”
“那這個人也是學醫的嗎?”
“他是我這一輩裏最出色的一個人。”原本他們也是很好的兄弟,族裏的長輩專門挑出來輔佐他的,可惜因爲一些事情,他們最後還是分道揚镳了。
“那他對你,或者是對蘇家是否有恨?”
“有的吧。”
他也是蘇家的天之驕子,就這麽被逐出了蘇家,收回了蘇姓,甚至眼睜睜看着父親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應該是恨的吧。
他永遠忘不了他最後看他的那個眼神。
蘇子矜笑了,興奮的拍了一下桌子,“容我大膽猜測,那就是他了。隻是不知道他和doctor魏是什麽關系?會不會其實他們就是一個人。”
蘇父說不出話來,現在的整容技術這麽發達,一個人想要改頭換面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可以整得連你爹媽都不認識。
更别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他們曾經親如兄弟,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而且,他始終也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蘇子矜說的完全在理。
他欣慰的看了兒子一眼,看來他真的是老了,腦子都不靈活了,這樣的事情他竟然一直沒把他們聯系在一起,他早該懷疑蘇問的。
“老爸,是不是覺得你兒子太聰明啊。”蘇子矜一把摟住蘇父的肩膀,頗有些洋洋自得。
“行了,行了,沒個正形的,這還隻是猜測,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
“你也相信了不是嗎?”
“你的猜測有很大的可能性。”
蘇子矜想到了什麽,“爸,糟了。”
“什麽?”
“你說當年就是由試藥人員傳染的,那這次到底誰是傳染源呢?”蘇子矜面色有幾分發白,唇角也跟着透明起來。
“你是說千歌。”
蘇子矜深呼吸一口氣,“這種可能性很大不是嗎?”千歌和doctor魏的關系那麽好。
“那他們是一夥的?”蘇父愣怔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
“爸,我不知道。”
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夥的,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是一個局,就是爲了引他們蘇家入坑。
蘇父拍了拍蘇子矜的肩膀,“别多想了,我覺得應該不是,千歌不是那樣的人,她對她那個老師這麽信任,應該是真情實感。”
蘇子矜不再說什麽,隻是兩人都面色凝重。
有些話不用說開,他們自己心裏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