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年兩次全身體檢。”從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她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過她一向很注意平日裏的作息飲食,身體還算過得去。
“好吧,坐下吃飯,幸好我今晚做的都不是上火的東西,先喝點蓮藕湯,潤肺清熱,嗓子不舒服最适合喝這個了。”
顧千歌看了蘇子矜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他一早就弄好的,就等她醒來炒幾個菜就可以開飯。
“不要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本公子能拿手術刀,也能拿鍋鏟,溫婉居家的美男子一枚。”
顧千歌冷豔的道:“你不用向我推銷你,沒意義。”
“顧怼怼,你真是……”太不會說話了,還不如說句“謝謝”聽得更舒服。
顧千歌沒有理會人,小口小口的喝着湯,不得不說,味道是真的不錯,有着蓮藕的清香。
“我熬了不少,你多喝點,這裏面蓮藕也是上好的,又粉又糯。”
“嗯。”
蘇子矜搖搖頭,就不能指望她多說幾句話,他也是見鬼了,竟然受得了這麽話少的人。
顧千歌卻是沒什麽胃口,喝了兩碗湯之後就吃不下飯去了,随便又夾了一點菜吃。
“怎麽了?”
“我好像不是很餓。”
“我看你臉色是真的不對勁。”
“沒事,我回去吃點消炎藥,睡一覺就好了。”
“你還要睡啊?”蘇子矜都無語了,這是睡神附體了嗎?
“和你有關?”
“無關,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不過還是要吃點飯的,不然半夜會餓醒的。”
顧千歌勉強吃了小半碗飯,就回去了,蘇子矜不放心她,就跟着她過去。
“你跟着我做什麽?”
“我不放心你,你看起來很不對勁。”
蘇子矜把人拉到身前,又探了一下她的額頭,眉心一下子就擰緊了,“溫度比之前高了,估計都39了。”
“我會吃藥。”
“你先吃藥,我去拿藥箱,我給你輸液。”
顧千歌不喜歡輸液,“不用了吧。”
“不行,我怕你後半夜會燒起來,隻吃藥不行。”
蘇子矜馬上就帶着醫藥箱過來了,顧千歌已經吃了藥睡下了,看到蘇子矜的時候,目光縮了一下。
蘇子矜雙手環抱于胸前,“顧醫生,不要告訴我,你堂堂一個醫生竟然害怕輸液。”
顧千歌确實覺得自己很不舒服,把手伸出來,然後腦袋别在一邊,蘇子矜哭笑不得,還真的是怕打針啊。
他拉起她的手腕,皺了皺眉,“你這血管也太細了吧,幾乎都看不到。”
“蘇子矜,你要是敢戳我兩針你試試看。”顧千歌的口氣突然變沉,直呼其名。
“噗,我有這麽笨嗎?再細的血管我也能找到,你是不是被小護士折騰過啊,一副深惡痛覺的樣子。”
顧千歌抿着唇不出聲,她不管是抽血還是輸液,很少有人能一針就戳到她的血管,每次都要折騰個兩三次。
而且她是那種紮了針之後就會淤青的體質,要過個把月才會消散。
她當了醫生之後,這種事情都是自己來的,不放心交給别人。
蘇子矜下手又快又準,很快就給她弄好了,顧千歌松了一口氣。
“好啦,你就放心的睡吧,我在這幫你看着。”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行啦,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不要防我跟防什麽似的。”
“謝謝。”
顧千歌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隻覺得有人一直在探自己的額頭,她想睜眼睛的,但是卻發現自己怎麽都睜不開。
她好像掉進了一個深淵裏,渾身動彈不得,任憑她怎麽掙紮就是不能動,好像有什麽東西一直在啃噬她的腳丫子,并且順着她的腳一直往上爬。
吱吱吱。
“不要,離我遠點,不要咬我。”顧千歌驚呼一聲。
整個人猛地坐了起來,也驚醒了趴在床邊的蘇子矜。
“顧醫生,你怎麽了?”
顧千歌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額頭上一直在冒冷汗。
蘇子矜摸了摸她的額頭,全是汗,但是溫度降了一些,輕輕摟着她的肩膀,“是不是做噩夢了?”
顧千歌忍不住靠在蘇子矜的身上,小手攢着他的衣服,蘇子矜看着她這個樣子,心口莫名一疼,避開她輸液的手,把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告訴我,你夢到什麽了?”
“老鼠,我好像夢到很多老鼠,它們咬我,往我身上爬。”
蘇子矜覺得好笑的同時,又有些無奈,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沒有老鼠,都是夢,不要怕。”
顧千歌眼巴巴看着蘇子矜,眼神有些空洞,“你不要走好不好?”
蘇子矜怔了一下,隻覺得她有點不正常,但是并沒有多想,隻當她是害怕。
“我不走,我今晚一直在這裏陪着你,你睡吧。”
“我不敢睡了。”顧千歌的聲音帶着幾分顫音。
蘇子矜從未見過顧千歌如此恐懼的一面,要是之前他還會嘲笑她,一個拿手術刀的人竟然怕老鼠,那現在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不是主修心理學的醫生,但一些基本的知識還是學過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恐懼,内心任何的恐懼一定是有原因的,大多數來源于現實。
“顧醫生,你爲什麽會害怕老鼠?”
“不知道,我總會夢到老鼠咬我的場景,反正就是怕。”這樣的夢她做了好多年了,不同的場景,不同的地方,唯一不變的是被老鼠啃咬。
“不要去想那些了,那都是夢,夢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蘇子矜一直抱着顧千歌,顧千歌隻覺得昏昏沉沉的,什麽時候睡過去自己也不知道。
蘇子矜聽到她的呼吸聲,慢慢把她放平,竟然發現她眼尾有尚未幹涸的淚痕。
他幫她擦了擦眼角,再次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溫度算是降下來了。
收了輸液瓶,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想起顧千歌方才可憐兮兮的樣子,他趴在床邊就睡下了,真的沒有離開。
隻是這樣子睡得并不舒服,中途醒了好幾次,每次都忍不住去摸顧千歌的額頭,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