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可憐你那瘦弱的小身闆，肯定被折騰壞了，這個點才爬起來。”
龍玥氣得直接掐斷了電話，這個沒正行的安小北，太不讓人省心了。
低頭，就看到二寶一臉好奇的盯着她，問道：“媽媽，什麽是戰況？打仗了嗎？”
打仗？
龍玥差點被嗆到，形容的可真是貼切。
紅着臉捏了一下二寶的小臉，“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過問。”
“昨晚我要去看的，小寶說我要是上去了，爸爸會把我打到屁股開花，媽媽，要是我真上去了，是不是爸爸真的會揍我？”
呃。
龍玥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勾唇淺笑的某男人，都是他的錯。
“這個要問你爸爸。”
慕南瑾笑着接話，“必須揍。”
“爲毛啊？我哪裏錯了，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二寶是個好奇寶寶。
提起這個問題，大寶也挺疑惑的，擡頭看着他們。
“慕先生，還不快解釋。”
慕南瑾捂嘴輕咳了一下，一本正經的道：“哪有那麽多爲什麽，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們自己去悟，隻有笨小孩才會什麽都從大人這裏找答案，自己不去用腦思考。”
“老師說，要不恥下問。”
“你們老師說的不對，你老子說的才是真理。”慕南瑾強行辯解。
二寶皺了皺眉心，“那我以後是聽你的話還是聽老師的話？”
慕南瑾挑挑眉，“當然是聽你老子的。”
龍玥有些不贊成的看向慕南瑾，這個男人都在教什麽啊，這樣子真的不會把孩子教壞嗎？
“那好吧。”二寶總算沒揪着這個問題問了。
一家五口去外面吃的飯，吃過飯直接開車去醫院。
慕菲當年爲了救三寶和秦半月，至今還未醒過來，龍玥心裏滿滿都是愧疚，恢複了記憶之後就迫不及待想去看看她。
一路上，她的腦海裏都是當年和慕菲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們的關系其實真的沒那麽好，慕菲還一度把她當成了假想敵，可是最後她卻願意爲了她豁出性命，就憑這救命的恩情，她都必須去看看她。
也是慕南瑾告訴她，她才知道慕菲和顧長傲已經離婚了，離婚是慕菲做手術之前留下的話，剛開始顧長傲沒有同意，但是一年過去了，慕菲還是沒清醒，醫生也宣判她清醒的概率很低。
顧家怎麽會允許顧長傲一輩子守着一個植物人，再說離婚是慕菲提出來的，他們也隻是遵循慕菲的意思。
第三年，顧長傲還是在離婚協議書簽了字。
大寶看龍玥情緒不高，兩隻小手包裹住了龍玥的手，“媽，小姑姑一定會醒來的。”
慕家人從來沒因爲三寶人小就隐瞞這些事情，三寶從小就知道小姑姑是爲了救他們才變成植物人，三寶是感恩的孩子，經常會去陪慕菲說話。
“嗯，你們小姑姑一定會醒來的，你們以後一定要孝順你們小姑姑。”
“媽媽放心，我會給小姑姑養老的，小姑姑要是一輩子不醒來，我就照顧他一輩子。”二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們都乖，你們小姑姑一定會醒來的，你們還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你們小姑姑就很喜歡你們了，還會陪着你們說話，你們第一次胎動就是你們小姑姑最先感受到的。”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我看着小姑姑怎麽這麽熟悉，原來我還在媽媽你肚子裏的時候就見過她了啊。”
“你啊，這張小嘴真的是。”果然受慕南楓影響深遠。
“吹牛皮的二寶，你那個時候怎麽可能見過小姑姑。”小寶忍不住插嘴。
二寶據理力争，小臉都争紅了，“我就是見過了，我就是那時候對小姑姑有的好感。”
看着三個孩子吵吵鬧鬧，龍玥笑着搖搖頭。
慕菲住的是蘇家的醫院，所有的條件都是最好的，有最專業的護工24小時專門看護，他們一家子經常來，護工認識他們，看到他們來，直接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
慕菲除了臉色蒼白一些，看起來和五年前一點差别都沒有，甚至小臉還比之前氣色要好，明豔精緻，看得出被照顧的很好。
睡着的樣子，多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
龍玥看着她這樣子，眼眶裏蓄滿了淚水，“菲菲，謝謝你爲我和三寶做的一切，很抱歉，這麽久才來看你。”
“你要是能聽見我的話，就别再睡了，三寶他們很想你，他們都說要給你養老呢。要是你能醒來，他們一定會很開心。”
二寶也撲了過來，“小姑姑，小姑姑，我是最聰明最活潑最可愛的二寶，你要是看到我，一定會深深的喜歡上我。”
“我跟你說哦，我們班裏有好多小女生都喜歡我，煩得不要不要的，可我是一個小紳士，我又不能對她們做什麽，隻能犧牲色相，随便陪她們說說話咯。”
“哎，長得太帥就是苦惱啊，多希望自己長得醜一些，那樣也不會招大寶恨了，大寶因爲我太帥，都不想和我一起上一年級了。”
……
二寶是個小話痨，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龍玥聽着很想笑，微微靠在了慕南瑾的肩膀上，很能想象，她和慕南瑾兩個内斂的人，會生出這樣的孩子。
慕南瑾挑挑眉，沒辦法啊，後天的教育很重要，小玥兒，你要算賬就去找南楓。
龍玥失笑，這倒是沒必要，二寶有二寶的可愛之處，現在還小，說不定長大之後就沉穩了。
嗯，我也是這樣想到。
夫妻二人隻是眼神相觸，已經一來二去無聲交流了好幾個回合。
“二寶，你能不能别這麽聒噪，小姑姑會被你煩死的。”小寶隻覺得腦袋瓜都被吵疼了。
“才不會，小姑姑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這裏，她肯定喜歡我多多和她說話，說不定我說着說着就把她說醒了呢。”
“那也是因爲她想堵住你煩人的嘴。”
“能把小姑姑煩醒，我也是立功了嘛，結果是好的不是嗎？”二寶思維一向清奇。
小寶唇角抽了一下，無言以對，朝着他豎了個大拇指，“我服了你了。”
二寶輕輕哼了哼，搖了搖小腦袋，“小姑姑，你看看，我現在被哥哥嫌棄，被妹妹嘲諷，你要是醒了，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哦，我當老二，不上不下，很可憐的，需要多一個人疼，多一個人愛，就你了。”
龍玥深深的覺得，二寶這口才杠杠的，以後要是繼承她的衣缽，當一個律師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大多時候基本都是二寶在說，大寶和小寶偶爾插一句，可是慕菲依舊沒反應，安靜的沉睡着。
一家子無奈離開，二寶眼神也有些暗淡，爲什麽說了這麽多，小姑姑還是不醒呢。
剛出病房，就看到顧長傲迎面走了過來，龍玥心情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來人。
相比于她的淡定，顧長傲整個人都是震驚的，雙目死死的盯着她，似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吓。
慕南瑾擰了一下眉心，這些年顧長傲偶爾會來探望慕菲，他是知情的，他也沒特别阻止過。
但是他此刻的目光讓他很是不爽，“小玥兒，走了。”
龍玥點點頭，挽住慕南瑾的胳膊。
直到龍玥和慕南瑾走開，顧長傲才回過神來，揚聲喊道：“月兒，是你嗎？”
喊完，他自己也被吓到了，這怎麽可能，月兒已經死了五年了。
可是這個人，無論從相貌，還是從神态，都像極了秦半月。
更關鍵的是，慕南瑾叫她小月兒。
他知道，這是慕南瑾對秦半月獨特的稱呼。
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對秦半月的愛不比慕南瑾少，但是這些年，看着慕南瑾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對那些送上門的女人熟視無睹，他才漸漸改變了認知。
他的愛，比不過慕南瑾。
要是換成他，他可能做不到。
能讓慕南瑾露出柔情一面的，唯有秦半月。
龍玥身子微微怔了一下，沒有回頭，也沒有答應，就這麽離開。
這個人，對她來說，真的是恍如隔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