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陣嘩啦的聲響,如家飯店的卷簾門重重落下。
飯店内。
鬼員工們全都到場。
紅姐的上半身,和水鬼的下半身結合在一起。
明朝古屍被黑霧包裹,靜靜站在杜歸身後。
陳老闆搬來了一張椅子。
杜歸坐在椅子上,左手拎着唢呐,右手托着一個海碗,海碗裏裝的是煮出來的那鍋黑色湯水。
姿勢非常魔幻。
賈隊長匍匐在杜歸腳下,沖着被吊起來的塑料模特,龇牙咧嘴。
此時此刻。
塑料模特被吊了起來。
它享受到了曾經明朝古屍的待遇。
塑料模特瘋狂顫抖。
它雖然不夠機靈,但卻親眼見過,明朝古屍被吊起來打的慘痛下場。
上一次,它還在一旁觀摩,當觀衆。
這一次,卻親自上場,變成了被觀摩的那個。
明朝古屍也在顫抖。
那包裹着它的霧氣,并不厚重,反而隻有薄薄一層。
杜歸瞥了它一眼,冷喝道:“你抖什麽?你是不是很幸災樂禍?覺得這次輪到塑料模特挨打,你就沒事了?”
明朝古屍立馬不抖了。
杜歸冷笑着說道:“少他媽跟我來這一套,昨天你也在鬼公交上,結果呢?塑料模特不拉我是它的事,你爲什麽冷眼旁觀?”
明朝古屍驚呆了。
杜歸惡狠狠的說:“我之所以不選你,是因爲你有前科,我壓根不放心,所以我才選了塑料模特,要是你沒有前科,我還會選它?”
“啊?!我告訴你,你有連坐責任。”
“等我打完它,你也跑不了!”
說實話。
這真不能怪明朝古屍。
但誰讓杜歸實在是太小心眼了,塑料模特曾經用後腦勺對着他的事,到現在還沒忘記。
更何況明朝古屍了。
明朝古屍又開始顫抖了。
可能是害怕。
也可能是氣的。
但杜歸卻不管這些。
他把青銅唢呐往腰後一别,便走到了塑料模特面前。
塑料模特被吊起來,立地懸空五十厘米。
一時間。
杜歸郁悶的發現,自己竟然夠不到塑料模特的腦袋。
“把我椅子搬過來。”
鬼司機陳老闆,立馬把椅子搬了過來。
杜歸踩着椅子,沖塑料模特冷笑不止:“昨天你但凡在我夢遊之前拉我一把,我都不會這麽對你,但你卻選擇在旁邊看着。”
“我疼的跪地磕頭,是不是讓你感覺很興奮?”
塑料模特吓得一直在顫抖。
它昨天本來就散架了一次。
腦袋都沒接好。
抖的又厲害,看起來,腦袋一上一下,抖動的頻率就跟點頭一樣。
杜歸臉都綠了:“好啊,你居然還敢點頭承認,真是反了你了!”
塑料模特抖的更厲害了。
“我本來以爲明朝古屍的骨頭就夠硬了。”
“沒想到,你一個塑料做成的模特,竟然比它還硬氣。”
“你怎麽敢啊!”
杜歸恨不得,現在就開始暴打塑料模特。
但轉念一想。
那就太便宜它了,還得拿它來試菜呢。
于是。
杜歸深吸一口氣,一把握住了塑料模特的嘴巴,将其掰開,另一隻手則端着海碗,就把那黑色的奇怪湯水往裏灌。
噸噸噸……
塑料模特一直在反抗。
但根本沒用。
很快,半碗黑色湯水,便灌進了塑料模特的肚子裏。
一瞬間。
塑料模特停止了顫抖。
它頓住了。
一衆鬼員工,全都噤若寒蟬。
杜歸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跳下了椅子,指着塑料模特,沖所有鬼員工說道:“看見沒有,這就是當反骨仔的下場。”
雖然說。
杜歸不知道這鍋加了麻繩,元朝古屍指甲,鬼嬰炖出來的湯有什麽奇怪的作用。
但既然加了鬼嬰。
顔色又是純黑的,那大概和斷子絕孫湯的效果差不多。
鬼喝了以後,肯定會當場流産。
再不濟,也能折磨的痛不欲生。
可是。
下一秒。
讓杜歸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回頭一看。
塑料模特不僅沒有流産,反而像是得了黑指甲一樣,從嘴巴到喉嚨,全都變成了黑色。
這黑化的速度極快。
本來,塑料模特是白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全變成了黑色。
真就是黑化了。
杜歸瞪大了眼睛:“什麽鬼?”
塑料模特壓根沒感覺到痛苦。
而且,它的氣息,似乎也變得比之前更強大。
完全黑化以後,塑料模特的身上就鍍了一層膜,變成了黑鬼。
杜歸抽出菜刀,往塑料模特身上戳了幾下。
但卻沒有任何觸感。
就像是戳到了空氣一樣。
塑料模特不知所措。
嘩啦一聲。
它掉在了地上。
就像是從三維掉到了二維。
整個貼在地上,成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連麻繩,都無法去束縛它。
杜歸看了一眼菜刀,看了一眼麻繩,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塑料模特。
“這湯居然能把鬼變成陰影……”
“那我要是喝了,我是不是也能變成影子?”
……
彼時的下水道裏。
某個一直在蹲坑的鬼影,仿佛感受到了同類的存在,忽然躁動不安了起來。
但是。
它壓根就出不去。
這下水道,就是它的監獄。
除非杜歸發現了它,把它放出來,否則的話,它會永遠永遠,都隻能充當下水道裏的某個大黑耗子的角色。
……
飯店裏。
變成了黑影的塑料模特,就貼在地上。
杜歸用腳踩它,用菜刀砍它,但都沒傷到塑料模特分毫。
“啊啊啊!”
“你他媽給我等着。”
“等黑化水的效果過去,我不把你打成廢物,我誓不爲人。”
杜歸怒罵不止。
累的一隻手扶着腰,氣喘籲籲的坐在椅子上。
鬼員工們直勾勾的盯着他。
明朝古屍卻坐立不安。
因爲此時,杜歸的目光,已經看向了它。
明朝古屍吓的退後一步。
杜歸深吸一口氣:“你完了!”
明朝古屍目光中,滿是恐懼和害怕。
它噴出黑霧,試圖逃跑。
杜歸卻冷冷說道:“那裏跑?給我站住!”
話音落地。
明朝古屍當場頓住。
它已經反抗不了了。
杜歸指着垂落的麻繩,指着那個死結說道:“自己套上去,别他媽讓我動手,否則的話,你今天可能不止挨一頓毒打。”
明朝古屍深深的看了一眼杜歸。
它顫抖着,懸浮到空中。
然後,雙手握住麻繩,腦袋往裏一伸。
它已經是二進宮了,輕車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