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據了鍾全屍體的索命鬼得到了鍾全的一切。
也就是說。
他的鬼作畫能力,外加殺死的四隻索命鬼的能力,全都被這第五隻索命鬼占據了。
而且。
這隻索命鬼一直潛藏在暗處,完成了一幅完美的畫卷。
按照鍾全的那種能力,它可以把一切都替換到鬼畫之中。
先前鍾全隻是畫了那副棺椁。
想要替換掉棺椁,帶着棺椁跑路。
可現在……
索命鬼比他還要貪婪,除了棺椁以外,所有的一切都被它畫了進去。
這個一切,自然也包括杜歸。
民間有種傳說,要是把一些似人的存在,比如紙人,畫卷,點了睛,那對方就有可能化作邪祟。
當然,那隻是傳說而已。
當索命鬼的點睛之筆落下。
它的力量發動了。
詭異到極緻的力量,充斥了四周。
所有的鬼物全都感受到了什麽。
杜歸皺起眉,握着消防斧警惕的看向四周。
可下一秒。
極度壓抑的氣氛,讓他無法喘息。
就好像空氣被抽離了一樣。
周圍的所有一切,從怨鬼開始,紛紛被替換掉,進入了畫中。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虛假的,紙糊的怨鬼。
緊接着是兇神。
一個個兇神被取而代之。
然後是鬼公交,鬼出租車,推土機,等等等等……
杜歸的活動範圍沒有受到影響。
但他卻發現了種種異樣。
“什麽玩意?”
“媽的,偷我的鬼!”
鬼畫沖天而起。
墨色的污漬,白色的紙張,将一切都交織在一起。
索命鬼蟄伏的時間非常久,再加上完整的鬼畫,足夠它在這一瞬間,将所有存在都封進畫裏。
當然,它無法就此殺死兩個陪葬者,以及衆多鬼物。
就算它再強,也不可能做到。
甚至,正面對上,明朝古屍都能活撕了它。
不過它的目的,也是那具棺椁。
隻需要陰一下所有鬼物,隻需要制造一次機會就夠了。
緊接着。
那力量作用在了明朝古屍和元朝古屍身上。
明朝古屍立馬沉入畫中。
元朝古屍的黑色棺椁掉在地上,它那穿金戴銀的樣子,和明朝古屍一起形成了惡鬼相鬥的畫卷。
再加上所有的鬼物都進入了畫中。
眨眼間,就變成了百鬼争鋒,呼嘯而出的可怕畫卷。
血霧和黑霧也在向畫中沉去。
索命鬼從畫中跳了出來,它占據鍾全的屍體,手握一杆毛筆,一臉貪婪的盯着唯一沒有被替換進畫裏的那具黑色棺椁。
可下一秒。
它忽然顫抖了起來。
因爲在下方的畫卷之中,那百鬼争鋒圖裏,有一個存在沒有被替換進去。
那個存在在這副百鬼争鋒圖的最高處,像是君臨于百鬼之上者。
……
此時此刻。
如家飯店的地下。
那口枯井之中。
一縷霧氣冒了出來。
霧氣一出現。
整個如家飯店的氣息,便毫無保留的散發了出來。
老街的每一縷空氣,每一顆塵土中,都沾染上了可怕的氣息。
傾盆而下的雨水都凝固了。
雨滴懸浮在空中,紋絲不動。
這一幕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有一隻手按下了暫停鍵,讓時間停了下來。
那種力量沖出了老街。
沖出了安甯路……
……
錢友亮等人全都退出了那兩個陪葬者的鬼蜮中。
此時。
錢友亮臉色猙獰一片。
他哀嚎了一聲。
鬼遮眼的能力失控了。
在那其中,墓主人的棺材蓋瘋狂震蕩,像是收到了某種信号。
……
霧氣中。
索命鬼發出驚恐的尖叫。
它畫了不該畫的東西。
那個君臨于百鬼之上的存在,根本不是它能描繪出來的。
那個存在之前被它連眼睛都點上了,所有的細節,都被描繪的淋漓盡緻,但此刻卻扭曲了起來,像是褪色了一樣,直接化作一灘污漬。
索命鬼占據的鍾全屍體,當場爆成了一團血霧。
隻有那張鬼臉沖向了棺椁。
它更像是被反噬了一樣,原本可怖的氣息,瞬間萎靡不振。
這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杜歸握着消防斧,一臉懵逼的盯着沖向棺椁的索命鬼。
“那是我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杜歸卻深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
搶他東西的,都和他有仇。
當即,杜歸雙手握住消防斧,橫在胸口用力一揮。
那張鬼臉猛地回過頭。
又一隻索命鬼從它的血盆大口中飛了出來。
當場被砍下了腦袋。
鬼臉繼續沖向黑色棺椁。
百鬼争鋒圖中的明朝古屍,和元朝古屍,此時已經發瘋了。
血霧和黑霧從畫卷中噴出。
整個畫卷都在扭曲,崩潰……
元朝古屍伸出手,一把從畫裏穿了出來,對着鬼臉一拍。
鬼臉再次吐出一隻索命鬼。
那索命鬼當場被拍爆。
黑霧像是毒蛇一樣追殺了過去。
明朝古屍也動手了。
鬼臉故技重施,讓另一隻索命鬼抵抗住這次的攻擊,鍾全殺死了四隻索命鬼,此時除了最後一隻,都被它扔出去當墊背的。
那具棺椁,對所有的鬼物都有一種緻命的吸引力。
因爲那會讓它們變得更加強大。
但正在這時。
一根黑色的麻繩憑空飛了出來,直接套在了鬼臉的頭上。
杜歸沒有把鬼臉拉下來。
反而任由鬼臉拖着它往那黑色棺椁裏沖去。
“這是我的!”
一隻隻鬼物從畫裏鑽了出來。
鬼畫隻維持了不到一分鍾,便當場被打破。
明朝古屍,元朝古屍全都沖了出來。
尤其是元朝古屍。
這個陪葬者七竅中都噴出了血霧,要将這隻索命鬼撕碎。
杜歸怒吼:“攔住它!”
明朝古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擋住了元朝古屍。
同時,那張鬼臉已經騰空而起,拖着杜歸懸浮到空中,墜進閃開了縫隙的黑色棺椁中。
看樣子,它會比杜歸先鑽進去。
杜歸獰笑不止,再次揮起了消防斧:“給我死。”
一斧頭下去。
鬼臉再次吐出一隻索命鬼,它手中的毛筆也消失不見。
那隻索命鬼替鬼臉死了一次。
已經沒有後續了。
轟的一聲……
鬼臉鑽進了黑色棺椁之中,立馬便有可怕的氣息從裏面冒了出來,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唯有杜歸。
他根本就沒有遲疑,或者說,他在半空中根本沒法移動。
也一并掉進了黑色棺椁之中。
嘩啦一聲。
棺椁重重關上。
元朝古屍暴怒了,它一把将明朝古屍撕碎,裹雜着血霧沖向棺椁。
但一輛鬼公交卻比它更快。
十多個鬼員工冒了出來,扛着棺椁懸浮了起來,将棺椁放在了鬼公交的車頂上。
然後,所有的鬼員工,鬼車,全都一溜煙的跑了。
元朝古屍嘶吼了一聲。
血霧立馬和黑霧分開,它懸浮在血霧之中,直接追殺了上去。
明朝古屍此時也恢複了原狀。
它也操控着黑霧,追在元朝古屍後面。
隻留下民調局的幾位老人,全都一臉震撼。
“發生了什麽事,全跑了?”
“怎麽辦?”
“追!追!”
……
此刻。
黑色棺椁之中。
杜歸感覺到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像是要變身一樣,卻又感覺不像是自己認爲的那種變身。
血霧從棺椁内滲了出來。
那是先前的陪葬者的鬼蜮力量,此時正在往他的身體裏鑽。
他的眼睛立馬變得血紅一片。
本就陰冷的氣息,多出了一抹濃濃的戾氣。
但他已經沒法去理會了。
因爲此時,那張鬼臉覆蓋到了杜歸的臉上,想要占據杜歸的身體。
他拿出聽話水,往嘴裏猛灌。
“你媽的,敢對我附體?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