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大廳的笑聲更加的響亮了,惹得熊大成怒吼不已。
熊雄強忍着臉上的尴尬轉身去看挂在客廳中的那些畫,然後開始進行評價。
還真别說,熊雄的确是有兩把刷子,點評一針見血,總是能夠直接指出那些說話最差的地方,即便是那些出身也隻能掩面而無話可說。
熊雄臉上也是平淡,這些隻能說是基本操作,也許做官上熊雄并不行,但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科舉出身,這一點無可辯駁。
熊雄擡頭看着一幅畫着蘭草的說話搖了搖頭直接吐出一個字:“差……”
熊大成也接着話說道:“……勁,哼,你們還有什麽爛話都拿出來讓我爹瞧瞧,繪畫爛畫的才子拿出來讓老子罵一罵,哈哈。”
花姑子在一旁不爽道:“神氣什麽,真嚣張,陶醉哥哥,你畫竹子我記得好厲害的,要不……”
“不急。”
“我來了,我來了。”門口傳來一聲嘈雜聲,接着便是一個男子闖了進來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看清來人之後熊大成樂了,調笑道:“馬子才,你也來獻寶啊?我怎麽不知道你也會畫畫啊!”
馬子才看到熊大成父子倆也在這裏之後也是一愣,下意識的将手中的畫軸背在身後,搖了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就是來看看。”
“看什麽看,分明就是來獻墨寶的嗎,來,拿出來讓大家瞧瞧。”熊大成眼前一亮大聲的說道。
馬子才跟他是同窗,不過從來就沒有聽過他會畫什麽畫,就是這樣才興奮的嘛,剛剛自己的大西瓜被人嘲笑到現在,現在來一個更不會畫畫的,他的畫肯定比自己還慘不忍睹,看到一個比自己還差的大家應該就不會嘲笑自己了。
“來人啊!把馬公子的畫展開讓大家好好的欣賞欣賞。”
“是。”
一旁的下人趕緊帥過馬子才手中的畫軸攤開,伴随着一聲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畫軸大約有五尺之長,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仕女圖,手中拿着一把桃花扇,臉上露着醉人的笑容,面容精緻清晰,身上穿着粉紅色的宮裝,空白處還提了一首詩。
鍾雲山首先站了起來快步走來仔細的端詳,面露驚歎道:“好好好,此畫畫得極好,卻沒想到能夠将小女畫的如此惟妙惟肖,馬賢侄,你這畫技果然了得。”
難得的被人稱贊馬子才也是高昂着頭顱,一臉的得意。
“不可能,這絕對不是你馬子才畫的,你騙人。”熊大成大聲的說道。
“當……當然是我畫的了,不是我畫的難道還是你畫的啊!”馬子才反駁道。
“那也不可能,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要說寫個字我還信,花花不可能。”
“你……”
熊雄站出來點評道:“此畫技果然是一絕,層次分明顔色豔麗,衣袂飄訣給人一種利于清風之感,的确是不錯,本官聽說有一個叫安幼輿的是咱們崂山第一才子,書畫雙絕,今天怎麽沒來啊?”
這話題轉的有些生硬啊!不過作爲縣太爺也沒有人敢反駁什麽。
鍾雲山開口道:“安幼輿是寒舍的園丁,我看他才氣平平未必畫的比這一幅畫更好,尤其是這首詩更是一絕,情若連環恨如流水,甚時休。哈哈,好詞啊!”
馬子才興奮的說道:“謝謝鍾世伯,您的誇獎小侄愧不敢當啊!”
“切,我家陶醉哥哥畫的比他還好。”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來。
“誰?誰在說話?”
人群散開,薛宇三人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小葵有些害羞地躲在薛宇的身後,花姑子則是仰着頭大聲的說道:“我說的。”
“哼,看你是一介女流之輩就不與你計較。”
“女流之輩怎麽了,你娘不是女人就不對啊?話還不能說了,這畫畫的雖然不錯但我家陶醉哥哥畫的比這更好。”
“誰是陶醉?”
薛宇也沒有想到花姑子會把自己扯出來,不過話都說到這裏了薛宇自然也不會自讨沒趣,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在下陶醉見過諸位,舍妹口不擇言還請諸位見怪。”
薛宇面貌英俊氣質斐然,至少不是這個小縣城之人所能相比,薛宇所站的地方給人一種鶴立雞群之感,大廳中的其他書生才子與之相比就如同土狗裏面占了一隻薩摩耶。
鍾雲山眼前一亮,熊雄則是皺了皺眉,不知爲何他感覺眼前此人有些面熟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鍾雲山拱手道:“見過這位小兄弟,我看小兄弟甚是面生,想必不是我崂山之人。”
“鍾員外客氣了,在下陶醉,江南人士,途經此地,聽聞此處有詩畫擇婿如此盛世因此才來湊一湊熱鬧,還請勿要見怪。”
“哈哈,不見怪不見怪,陶公子來自江南?”
“是。”
“江南好啊!風景如畫文人墨客衆多,老夫當年也去過江南幾次一直對那裏欽羨不已,恨不能長久居住。”
“哈哈,鍾員外……”
“别這麽多廢話了,你妹妹說你畫畫很好,比這幅畫的還好,是不是真的?”
“舍妹……”
“當然是真的,陶醉哥哥,不要怕他,畫一幅讓他的狗眼看看。”花姑子大聲的說道。
一旁的熊雄臉色一黑,當着自己的面罵自己的兒子,真當自己這個縣太爺不存在啊!
“嘿,我這暴脾氣,來人,給他準備筆墨,我倒要看看他能畫出什麽花來,要是畫不出來,哼,就讓他看看在這崂山的一畝三分地上誰說了算。”熊大成氣急敗壞道。
其他人也不再說話了,都想看看這位來自江南的才子到底如何。
薛宇眉毛一挑,手中的折扇一收。
“也好,那在下就獻醜了,也不用什麽筆墨,鍾員外,不知能否讓下人去廚房取幾塊木炭過來?”
鍾雲山也是一愣:“木炭?”
“不錯。”
“用木炭來上色嗎?也好,來人,去取木炭。”
“是。”
不多時便有下人送上來木炭,薛宇從中選了幾塊比較符合要求的,用随身攜帶的匕首削成鉛筆狀。
這個時候客廳中的一衆人全部圍着上來,想看看這位所謂的江南才子如何作畫?又是能夠畫出個什麽花來?
薛宇稍稍思考了一下,将目光轉向身邊的花姑子道:“花姑子你站着别動,我給你畫幅畫像。”
“嗯嗯。”
“陶醉哥哥盡管畫,一定要把我畫得漂亮一點。”
薛宇笑着點了點頭,拿着削好的炭筆在宣紙上快速的滑動。
薛宇系統面闆的技能欄裏躺着無數的技能,光是畫技就有很多種,國畫,油畫、水彩……
而且這些技能都是用劇情點提升到高級,高級已經可以說是達到人類所能達到的技巧極限了,至于再往上的宗師華夏幾千年都不一定出幾個,所以即便是高級也可以碾壓在場的這些崂山才子。
不過呢既然要裝逼那就要裝的誇張一點,剛剛要炭筆就可以看出薛宇打算畫一副素描。
嚴格說起來素描與國畫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用素描體現的是光影結合,講究的是‘像’,而國畫除了實物之外還有意境,這一點是其他畫法是無法比拟的,但作爲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畫技拿出來卻很有裝逼的效果,畢竟人無我有,而且素描沒有國畫所以無法比拟的優勢,那就是相似度,厲害的素描大師所化出來的東西甚至可以與照片相比。
看着薛宇拿着一個木炭在生殖上亂畫,熊大成不屑的冷笑一聲嘲諷道:“這就是所謂的江南才子?哼,我看也沒什麽嘛,用木炭畫畫,啧啧,真虧你想得出來。”
其他那些才子書生雖然沒有說什麽嘲諷的話,但臉上也是極爲古怪,甚至搖了搖頭。
面對這些嘲諷花姑子一臉的不爽,張口就要回怼,不過在看到薛宇那認真的表情時卻又冷靜了下來,用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怒視衆人。
薛宇也懶得理會,精力始終集中在眼前的宣紙之上,炭筆在手中不斷的滑動,開始的時候看起來這些線條如同小孩亂畫一般,但随着線條的不斷增多一個人的形象開始躍然出現的宣紙之上。
“你們看。”
随着層次的加深,光影的效果也開始出現,素描對于光影陰暗的描述凸顯出的立體感相對于目前的國畫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國畫同樣也講究立體感,尤其是那些名家的山水畫,末流的國畫家才不講立體感,好的國畫其實和西式素描一樣,是一種科學繪畫。且比西式繪畫更難。因爲西式素描可以塗塗改改,國畫畫葉杆,要你一筆畫成立體,沒有高超的技藝,是根本完成不了的。國畫不允許塗改。它要你一筆既畫出科學,又畫出人之道。
但此界的畫師對于立體感的描述還是處于朦胧的階段,并沒有如同薛宇所在的後世,最主要的是眼前的這些崂山才子還打不到名家大師的級别。
光影光源在素描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光影的瞬息萬變會讓素描産生不同的視覺效果,素描也可以說是在模拟人眼的成像規則。
此刻整個客廳中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一雙眼睛緊緊的頂着薛宇的畫作。
隻見那張普通的宣紙上悅然出現一名美貌的女子,面容精緻,嘴角帶着一個酒窩,其實那雙眼睛充滿了靈動,好像有數不盡的活潑在其中,好像随時都能從畫中跳出來……個鬼啊!那女子明明就坐在眼前嘛!
衆人都記得那女孩叫花姑子,剛剛是這樣被稱呼的,關鍵是什麽時候跑到紙上去的。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鍾雲山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看了看薛宇手中的畫作又看看坐在對面的花姑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不論是身姿還是神态,仿佛就是刻在上面的一樣。
衆人的表情也讓花姑子滿臉的疑惑,開口詢問道:“陶醉哥哥,你畫好了嗎?”
薛宇對着畫一吹,将散落的碳粉吹掉,笑着說道:“畫好了。”
花姑子這才跑上去觀看,飛機也是嘴巴微張,滿臉的呆滞,下意識的想要伸手觸摸。
“好……好像,這是我嗎?好美。”花姑子喃喃自語道。
素描其實沒那麽誇張,但誰讓這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呢,再加上薛宇那高級素描的能力,簡直就跟3D打印機一樣,除了照片就沒有這麽精準的了。
而且照片也僅僅隻是将人類的影響固定下來,而薛宇的炭筆這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進行修改,畫中的花姑子比本人更是美豔三分。
“陶醉哥哥,我也要,我也要。”小葵抓着薛宇的手臂大聲的說道。
如此神乎其極的畫技誰不想嘗試一下。
其他人也趕緊圍着上來,眼睛瞪得老大,口中不斷發出驚呼之聲,就連熊大成這時候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眼睛瞪的像牛一樣,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這怎麽可能?”
薛宇笑着說道:“諸位,我這種做可還入得諸位的法眼?”
啪啪~
鍾雲山毫不掩飾自己的稱贊,大聲的說道:“陶公子如此畫技堪稱鬼斧神工,當真是令人驚歎。”
“不錯,在下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乎其極的畫技,可謂國手。”
“對對對,但是太厲害了,與陶兄相比我那畫作該丢在竈台下燒火。”
“能夠一睹如此神技當浮人生一大白啊!”
“厲害,厲害。”
“佩服,佩服。”
熊雄上前一步拱手道:“你叫陶醉?”
“見過縣令大人。”
“如此畫法當真是新奇,這是你創的?”
“不錯。”
“叫何名字?”
“在下稱之爲素描。”薛宇道。
熊雄點了點頭道:“不愧是江南來的才子,果然不錯,此畫技看似寥寥幾筆卻能将人的神态描述的微妙微笑栩栩如生,可見你對技巧的深入,可惜缺乏意境,匠氣十足,不可取,不可取。”
薛宇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熊雄,不愧是正兒八經的跨過科舉這座獨木橋的成功者,一眼就看出了素描與國畫之間的差别。
鍾雲山反駁道:“熊大人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