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萬赤焰軍你怎麽可能全都認得。”
“可我認得衛峥,他是赤羽營居首的副将,他能夠在你手下聽命于你,我不相信你是一般無名之輩。”霓凰郡主大聲的說道。
薛宇搖了搖頭道:“我們所謀之事與沙場無關,衛峥并不擅長于此,更何況他的身份絕不能夠暴露。”
“那你認識林殊嗎?”
薛宇渾身一顫,宗師級的演技就是這麽牛逼,面色無喜無悲,靜靜的看着霓凰郡主道:“認識。”
“他是真的戰死了?”
“是。”
“戰死在哪裏?”
“梅嶺。”
“屍骨葬于何處?”
“七萬英魂,天地爲墓。”
“他的屍骨沒人收?一塊遺骸也沒有找到嗎?”
“戰事慘烈,堆屍如山,又有誰能認得誰是林殊呢!”
霓凰郡主的眼淚從開始說話就再也沒有停過,擦了擦眼淚繼續追問道:“我知道戰場是什麽樣子,可你若是赤焰舊人爲何我剛剛提到林殊之時你不稱之爲少帥,而直呼其名?”
薛宇搖了搖頭道:“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不管是林殊還是少帥或是其他什麽的都不重要。”
霓凰郡主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已經完全确認眼前之人就是他心中的那個少帥。
一直在外征戰的巾帼形象此時早已化作不斷哭泣的小女孩,一把抓住薛宇的手臂,掀開衣袖觀看,手臂上光滑無比。
“不對的,這裏明明有一顆
痣,這裏明明有一顆痣的。”
薛宇伸出手輕輕的擦拭霓凰郡主臉上的淚水,動作輕柔無比,而這一幕不管是霓凰郡主還是梅長蘇的記憶中都是極爲深刻。
霓凰郡主一把撲入薛宇的懷裏,大聲的哭泣道:“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女人的感覺就是這麽不講道理,越是什麽痕迹都沒有我越能知道,林殊哥哥,不要再離開我了,永遠都不要再離開我了。”
“霓……凰。”
“不要在離開我了,我好想你,自從我統領南境那天起你就一直在背後默默的幫我,守護我,對于青兒,對于雲南穆府我一直都是他們的支柱,可是每當我遇到任何的困苦你就是我的支柱,我相信你就在我身邊,我相信你會回來的,就像小的時候每當我跑遠了,跑不動了,我的林殊哥哥總能第一個找到我背我回家。”霓凰郡主哭泣着說道。
薛宇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霓裳郡主的後背,動作輕柔,好似已經練習上了千百遍一般。
霓凰郡主也慢慢放開雙手,臉上早已被眼淚侵濕。
“林殊哥哥,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薛宇再次用衣袖爲霓凰郡主輕輕擦拭臉龐,柔聲道:“說來話長,你是如何認出來的?”
霓凰郡主伸手從懷裏掏出了兩個信封,道:“這個是上次你讓衛峥送來破解鐵索連舟計謀的信箋,這個是你前些日子讓青兒去請周老先生的信箋,字迹一樣,所以霓凰就猜測一定是林殊哥哥你。”
薛宇心中暗笑,能不一樣嗎,這是自己故意露出來的破綻。
“霓凰你果然聰慧,我也沒想到心急之下會露出這樣的破綻,以後不會了。”薛宇道。
“林殊哥哥,當年到底怎麽回事?你的樣子怎麽變成了這樣?這麽多年爲什麽不來找我?”
這一刻霓凰郡主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
薛宇拍了拍霓凰郡主的手,輕聲說道:“不要急,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接下來就是科普時間了,薛宇想當年夏江僞造反叛的書信,以及謝玉帶軍背後襲殺赤焰軍,到後來自己身中火寒毒挫骨削皮重生。
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從開始聽霓凰郡主臉上的淚水就沒有停過,尤其在說道自己削皮挫骨之時更是渾身顫抖,抱着薛宇死死的不願意松開。
她無法想象自己的心上人在這其中受了多大的苦,多大的罪。
“我從地獄中爬出來,身上背負着七萬元魂的怨恨,目的就是要複仇,霓凰,我沒有選擇任何人要扶持,也不是如同你所說的選擇靖王,君視臣爲草芥,臣視君爲仇寇,我重新活着回來目的就是要殺了蕭選,他們污蔑赤焰軍爲叛軍那麽我就判給他們看看,我要造反。”薛宇雙目直視霓凰郡主道。
霓凰郡主并沒有露出害怕或者是慌張的神色,反而笑臉盈盈的看着薛宇道:“林殊哥哥,我家有兵十萬,要不要?”
薛宇笑了,一把将霓凰郡主摟了過來,在她羞澀的目光中低頭吻了上去。
霓凰郡主年齡已有二十七八年,但在薛宇面前依舊像是個小女孩一樣,隻能夠被動的接受而無法反抗。
薛宇舌頭猶如一隻靈巧的小蛇不斷地探出,先是碰到一排細小的銀牙,奈何這關卡根本發揮不出它的防禦,很快就被攻城略地的摧毀,然後就是薛宇在其中胡亂攪動,肆意折騰。
半晌之後兩人才分開,霓凰臉色羞紅的低着頭,躲在薛宇的懷中久久的不願意出來。
“林殊哥哥,我以後再也不與你分開了。”
薛宇也将霓凰郡主摟在懷裏,道:“再也不分開了。”
纏綿了整整一個下午,還是在薛宇的催促下霓凰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
“林殊哥哥,我還能來蘇宅看你嗎?”
“如果你實在想見的話當然可以,不過不可過于頻繁,過些時日我會想辦法讓你再次返回雲南。”
霓凰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可我還是舍不得你。”
“待到事情解決,我們就天天在一起。”
将霓凰郡主送走之後薛宇坐上馬車朝着城外趕去。
早有下人前來禀報,朝堂辯禮已經結束,不出意外的是譽王赢了,薛宇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城外送周老先生。
作爲當世大儒,周老先生的地位無人敢忽視,就算是到了朝堂皇帝蕭選也得起身,雖然沒有任何權勢但他的名聲卻響遍整個大梁,最主要的是他的弟子,雖然不出山但弟子卻是遍及天下。
“周老先生。”薛宇恭恭敬敬的行禮。
周老先生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玉蟬,道:“這枚玉蟬是你的嗎?”
“正是。”
“何人所贈?”
“是黎崇,黎老先生所贈。”
周老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眼薛宇,眼中也露出驚疑之色。
黎崇與周玄清兩人都爲當代大儒,地位相當,而玉蟬更是黎崇的貼身之物,代表的意義更是非同凡響,而梅長蘇能被贈予玉蟬可見黎崇對他的重視。
在儒家蟬的地位可不一般,在他們看來蟬的生活習性是栖居高枝,而不銜草木築巢;棄穢飲露,而不以粒粟爲食;高标孤處,無求少欲。因此,蟬一到文人的筆下,經過先賢的思想感情的化合和點染以至人格化後,就成了高尚人格的象征,完全符合君子的象征。
“黎崇是你何人?”
薛宇恭敬的說道:“晚輩曾受教于黎老先生門下。”
周玄清點了點頭道:“當年黎兄身居太傅之位,可他從不拒平民,設教壇與宮牆之外,弟子廣布天下,可他的得意門生卻了無幾人,我都見過,可是足下……我們好像從未謀面。”
薛宇笑着說道:“晚輩學藝不精,有累恩師盛名,且受教時日不長,周老先生自然不認得我。”
“罷了,有黎兄信物在此老朽理當幫忙,不過時隔多年再見老兄信物爲的卻是朝中之事,當年黎兄在京城被貶離京滿腔憤滿,誓不回頭,也不知此番老朽步入朝堂是否真合黎兄之意啊!”
薛宇面露歉意道:“恩師當年明知違逆龍顔卻不改衷腸,直言不諱,此方是治學大家的風骨,故而晚輩認爲,世事萬物無處不道,隐于山林爲道,彰于廟堂亦爲道,隻要其心至純,不做違心之論,不發妄悖之言,又何必執念立身于何處。”
周玄清也是眼前一亮,對于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終于知道爲何黎崇會贈送玉蟬了。
拿起手中的玉蟬輕聲問道:“不知足下可知黎兄佩戴此蟬的寓意?”
薛宇笑着說道:“實澹泊而寡欲兮,獨怡樂而長吟。聲皦皦而彌厲兮,似貞士之介心。”
這兩句話出自于曹植的《蟬賦》,就是曹操的兒子,做五步詩的那個。
《蟬賦》通篇就是講解蟬的高雅,和很多文人都喜歡将玉石雕刻成蟬的模樣然後佩戴,将自己比喻成精子。
周玄清看薛宇的眼神也是愈發的欣喜,笑着說道:“沒想到老朽有生之年還能再見黎兄高足,于願足矣,把手伸過來。”
薛宇頭顱低垂雙手奉上頭頂以示恭敬。
周玄清也是雙手将那玉蟬放于薛宇的手中,這也表明他已經認可了薛宇。
“如此寒冬之際老先生不顧年邁,爲了往日舊情出門遠行,晚輩感激莫名。”薛宇恭敬的說道。
周玄清擺了擺手道:“見此玉蟬漫說走一遭京城了,就是讓老朽邊塞一行也在所不辭啊!好了,足下所托之事已了,老朽也該回寺中清修去了,就此别過。”
“周老先生慢走。”薛宇行禮道。
看着周玄清離去的背影薛宇喃喃自語道:“不愧是大儒,也幸虧是在山林。”
真正的大儒是有其風格的,并不是明清時期的那些犬儒,不然的話薛宇造反最大的阻力可能真的就是這些人。
時間慢慢流逝,兩個月的時間輕松而過,而今日就是除夕夜。
言侯已經被自己側反,自然也不會存在什麽火藥的事情,要知道原着中性情火爆的言侯爺可是秘密運送火藥,打算在除夕夜皇帝祭天的時候把他送上天,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打算跟薛宇一起造反自然也不會搞這一些小事情,畢竟皇帝要是死了的話亂是有些亂但造反起來也比較麻煩,畢竟薛宇打算接收一個很好的國度,而不是亂七八糟的國家。
霓凰郡主也已經被策反,就算雲南那10萬精兵要鎮守邊疆無法馳援,但隻要不聽從蕭選的吩咐回京勤王就已經足夠了。
就在昨日,燕國老皇帝賓天,六皇子很快就能坐上王位,隻要北燕進攻邊境就能夠拖住大梁的軍隊,這時候薛宇在想辦法讓言侯爺出動,再次執掌軍隊,隻要言侯爺能夠執掌軍隊意味着大梁的軍隊就會收入囊中成爲自己的。
現在唯一能夠給自己造成麻煩的就是金陵城中的禁衛軍了,5萬禁衛軍是一個麻煩,而薛宇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内攻破金陵拿下皇帝蕭選,不然會引發後面一系列的麻煩事情。
薛宇從盒子中摸出一塊木牌,牌上面寫着蒙摯的名字,下面則是禁衛軍三個字。
喜歡将名字寫在木牌上來一一處理這是梅長蘇的習慣,有些類似于窮舉法。
任何麻煩都有迹可循,你需要做的就是一點一點的去解決,所有的事情解決了這個麻煩自然也就沒了。
而薛宇剩下的最後一個麻煩就是蒙摯率領的5萬禁衛軍。
蒙摯此人忠肝義膽,也不迂腐,如果薛宇真的選一位皇子來進行扶持的話蒙摯肯定會盡力相助,但奈何薛宇從頭到尾都想做一個反賊,這就與蒙摯的思想發生了沖突。
薛宇有些苦惱的撓了撓頭道:“難道真的要用奴契?”
奴契很好用,這點在楚喬傳世界中已經實踐過了,系統出品必屬精品,毋庸置疑,在王朝争霸中奴契這個技能簡直就是個bug,可以直接獲得三個忠心耿耿永不背叛的手下,功能簡直了。
隻是用在蒙摯身上實在是有些浪費,蒙摯的身份是禁衛軍統領,大梁第一高手,統領5萬禁衛軍護衛王城,但說白了也就是保镖頭子,任務就是保護皇族皇帝。
要知道薛宇拿下大梁之後肯定是要向外擴充征戰天下的,這個世界是架空的魏晉南北朝,嚴格來說與曆史并不符合但很多卻是有相似之處,就比如說占據北方中原的異族,神州大地又豈能由外人占領,堂堂炎黃子孫又豈能被那些茹毛飲血的異族畜生奴役,打是肯定要打回去的。
打仗需要人才,蒙摯是大梁第一高手不錯,但并不是薛宇所看中的那種可以征戰沙場的大才,所以将奴契用在他身上實在是有些浪費。
要知道奴契也就隻有三個名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