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婢,又是你。”
宇文懷的聲音中充斥着一股蒼惶,從看到黑神軍的那一刻他就心知今日必死,美林關已經被拿下,自己又被伏擊,今日能夠逃出去的機會幾乎全無。
看到楚喬的那一瞬間卻又猶如吃了蒼蠅一般,從遇到楚喬的那一刻就感覺到諸事不順。
獵奴場上隻有她一人存活,之後被宇文玥看中進行訓練,中間不止一次的欺騙自己,最後更是進入極樂閣刺殺宇文席。
從遇到楚喬開始自己就從來沒有順利過,好似此人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一般,而現在又出現在此處。
“賤婢,給我死來。”宇文懷怒吼一聲,腳下一頓,整個人從馬背上直接飛躍而起,利劍橫空朝着楚喬斬去。
楚喬冷哼一聲,右手腰間一抹,一把弩箭出現在手中。
咻~
宇文懷臉色一變,手中長劍快速變招将弩箭隔開,即便如此也以靠近楚喬。
楚喬也不甘示弱,長劍出鞘,一聲輕響兩人瞬間交集在一起。
宇文懷乃世家子弟從小進行武力打磨,而且此人乃是庶出,爲了能夠爬上高位從小就極爲努力,武功劍術極爲高超。
而楚喬本身就是洛河之女,身負世間最爲強大的寒冰絕真氣,雖然因爲受傷的緣故使得真氣無法動用但本身的身體素質擺在那裏,況且經過宇文玥的精心訓練,一身功力也是極爲高強。
楚喬身影猶如靈燕一般,腳踏蝴蝶步翩翩躍起,且本身其身材瘦小,方寸之間騰空挪移,跟随宇文玥所學習的也都是一些精巧的暗殺之術。
至于宇文懷因之前的亡命狂奔使得其心神大損,面對楚喬這種精巧的功夫更是越打越怒。
嗤~
一招不慎,楚喬更是暗中射出一道箭矢刺中宇文玥的肩膀,一腳踹出,看起來有些短小的雙腿卻爆發出猶如獵豹一般的力量,直接踹在宇文懷的胸口之上。
腳步挪移,劍尖直指其咽喉。
宇文懷頭看着自己咽喉間的劍尖,突然之間哈哈大笑。
“你笑什麽?”
“我在笑我自己,也在笑宇文玥,沒想到我堂堂宇文懷最後卻死于一個女奴之手,這真是諷刺啊!哈哈。”
“是嗎?昔日你視爲草芥的女奴今日卻能掌管你的生死,感覺如何?後悔嗎?”楚喬諷刺道。
“的确有些後悔,後悔當時沒有斬草除根,不過我更想笑,宇文玥自認爲是大魏的忠臣卻沒想到他所訓練出來的女奴卻歸服了燕京,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奪下了美林關下一步應該就是直逼長安了吧,我現在很想看看宇文玥看到你的那一刻是什麽樣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宇文懷狂笑道。
楚喬腦海中也瞬間浮現出宇文玥的面孔,也許真的如同宇文懷所說的那般失望吧!但那又如何,我并不欠你宇文玥什麽,反而是你要欠我的。
就在這一愣神的瞬間,宇文懷眼中殺氣畢露,袖筒中突然滑落一根鋼針。
嗤~
一道長槍劃過,直接刺中宇文懷的心髒。
不知何時狼枭于澤駕馬出現在原地,眼神中滿是不屑的神色。
“真當老子瞎呀!”
從楚喬與宇文懷交戰開始狼枭于澤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目前還不知道楚喬與自己家王爺到底是什麽關系,但絕對有貓膩,萬一要是楚喬受傷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從一開始就關注楚喬的動向。
楚喬對着于澤拱手行禮道:“多謝将軍。”
“無事,記住,以後在戰場上絕不能有絲毫的走神,戰場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是自己死。”
“楚喬知道。”
“嗯。”
很快戰争就結束了,宇文懷被殺,趙雷被俘,二人所帶來的十萬兵馬斬首三萬,剩下的盡皆被俘虜,此戰大勝。
當二人回來的時候薛宇已經整裝待發。
“解決了,感覺如何?”薛宇笑問道。
楚喬知曉是問自己殺了宇文懷後的感覺,單膝跪地大聲的說道:“多謝王爺成全。”
“嗯,起來吧,下一場戰鬥就是面對長安了,你與宇文家有大仇但同樣與宇文玥有大恩,但你要記住,此戰不是個人恩怨,世冠整個天下,事關你我二人的理念,絕不可意氣用事,你也可以在此處留守,本王不會壞……”
“王爺放心,楚喬不會耽誤王爺的大事。”
“也好,于澤。”
“臣在。”
“傳令張龍,進攻豐城爲我們赢得時間。”
“是。”
薛宇拍了拍身上的盔甲,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低聲道:“老朋友,我們又要并肩作戰了。”
美林關自然有朱良從後方派人前來接收,薛宇等人現在要做的就是帶領大軍直奔長安城。
美林關距離長安不過三天的路程,如果速度快的話兩天多一點就可以到達,最主要的是一路上暢通無阻并沒有什麽關隘阻攔,如此大軍長驅直入。
……
長安,皇宮。
已經是半夜時分但整個皇宮依舊是燈火通明,魏帝高坐于皇座之上,左右兩側文武大臣并立。
整個大殿中氣氛極爲壓抑,沒有絲毫的異響,就連呼吸聲都是下意識的變小,因爲已經有好幾個因爲腳步聲或者是呼吸聲過大被魏帝拉出去亂棍打死了。
此時的魏帝面無表情地坐在皇座之上,一雙眼睛陰戾的掃視衆人。
“都說說看,現在應該怎麽辦?趙雷丢失美林關,十五萬黑神君繞道豐城,從美林關長驅直入,不出兩天的時間便能兵臨長安城,你們告訴朕應該怎麽辦?說,說啊!”
最後兩個字是魏帝吼出來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不過沒有人敢回答,這個時候的魏帝就是一個炸藥包,誰點誰炸。
“都是朕的好臣子啊!好啊!好啊!魏光,你來說應該怎麽辦?”魏帝指着魏光高聲道。
魏光歎息一聲,腳步輕挪移至中央,拱手行禮道:“陛下,臣以爲應該讓趙貴回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長安才是根本,陛下才是根本,即便是豐城丢失我們也可以一點一點的收複,但長安和陛下絕不能有失。”
聽到此話魏帝心情也好了幾分,正要開口說什麽,一旁的宇文玥猛地大聲說道:“陛下不可,燕王黑神軍六十五萬大軍圍困豐城,黑神君戰力強大,背靠燕北、契丹、柔然,此三處乃是天然的養馬地,戰馬充足,甚至可以做到一人三騎,騎兵無雙,正面作戰絕無赢之可能,即便是趙将軍也隻能依靠城池之力作之抵抗,如若趙将軍這個時候回援長安就恰好中了燕王的陰謀,黑神軍定然長驅直入,我之大軍也許還來不到長城就已經消耗殆盡。”
大殿中的其他人也是臉色慘白,魏晉南北朝時期每天都在發生戰争,他們自然也是有軍事常識,知曉宇文玥所說非假,大魏雖然也有騎兵但依舊是以步兵爲主,面對燕王那來自既然柔然的騎兵根本無力抵抗,真要是回原援長安的話那就等着被追殺吧。
魏帝也是臉色難看道:“宇文玥,依你之法該如何做?”
“固守長安,15萬黑神軍雖然從美林關而至,但我長安城依舊有20萬禁軍護城,這便是我們的底氣所在,即便是黑神君戰力無雙,但我們有着20萬禁軍背靠長安城想要守住還是沒問題的,而且這黑神軍遠道而來并無糧草補充,隻需堅持七天便能夠讓黑神軍不攻自破。”
魏帝也能夠想到這一點,但這麽做還有另外一項擔憂。
長安城是大魏的國都所在,根基所在,但現在卻被敵軍圍困,兵臨城下,自己在城中龜縮不出,如此恥辱将會被天下人所恥笑。
宇文玥也看到了魏帝的猶豫,再次說道:“還請陛下早作決斷。”
大殿中的其他大臣也相互對視一眼,齊聲高呼道:“還請陛下早做決斷。”
魏帝沉默了一會兒。
“朱楓。”
朱楓邁步走出,單膝跪地高聲道:“臣在。”
“你率領禁軍固守長安四處城門,絕不允許出城,宇文玥會配合你制作陷阱機關,隻要能夠堅持七天便是你大功一件。”魏帝振聲說道。
“臣遵旨。”
“退……”
“陛下。”
周閥閥主周誠突然從人群中高呼。
“何事?”
“臣有一計,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說。”
“和親。”
魏帝一愣,但随後眼前一亮。
周城繼續說道:“據臣所知燕王不過雙十年華,如若陛下能夠選派一位公主和親,成功了自然極好,兩國共交,燕王自然退兵,即便是失敗了也無妨,可爲我長安争取時間,如此可雙赢。”
“臣贊同周相的想法。”
“臣也贊同。”
“臣亦是。”
瞬間整個大殿有一半的朝臣贊同這道建議,能夠用一個毫無用處的女子來獲得這樣的效果自然是極好的,至于你說用皇帝的女兒來和親是不是太過于冷漠了,哼,生在皇家天生地位高貴,從小錦衣玉食,享受了皇家這麽多東西那自然也要盡皇家的義務。
魏帝點了點頭,也很是滿意這條計策,開口問道:“周相,你認爲選派哪位公主何事?”
“回陛下,選派和親的公主地位絕不能低,畢竟此人乃是燕王。”
魏帝點了點頭,這句話的确沒有說錯,地位太低的話就不是去和親了而是去侮辱,同樣不能弄虛作假,翻過史書的人都了解有人還真在和親這方面做過假,比如說将一個王爺的女兒封爲公主,再比如說随便找一個宮女認爲女兒封爲公主。
另外一位大臣也上前一步開口說道:“啓禀陛下,臣推薦元淳公主。”
元淳公主,魏貴妃的女子,十三皇子元嵩的親妹妹,同時也是魏帝最寵愛的公主,不論是在身份還是地位上都絕對的符合标準。
魏帝也沒有絲毫的猶豫,點了點頭道:“淳兒的确是最好的人選,周誠,這件事交給你去做,立即派人前往豐城。”
“臣遵旨。”
沒人理會消息傳入後恭候淳兒公主的大吵大鬧,本身就是一場政治,無關對錯。
就如同之前所說,生在皇家天生地位高貴,每日錦衣玉食從來沒有感受過人間疾苦,如此優越的環境并不一定是好事,既然享受着如此權力那也就要付出同樣的義務。
皇家的公主很少能夠根據自己的意願去選擇結親,更多的是代表着政治,現在就是元淳公主付出的時候。
欽差帶着聖旨快馬加鞭的朝着豐城而去,因爲在天下的目光中燕王薛宇就在豐城之下,帶領這大軍圍困豐城。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因爲有這封城那邊的壓制趙貴無法帶軍回援,薛宇帶領着15萬黑神軍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長安城下。
長安此時早已嚴陣以待,看着那高大的城門,以及城門上長安兩個大字,薛宇心中不禁感慨。
“回來了,我說過我會再回來的,這是屬于我漢家的明珠,也隻有我漢家才能擁有。”薛宇喃喃自語道。
“軍主,宇文玥來了。”
“膽子不小,讓他進來。”
“是。”
宇文玥駕馬而來,身邊就隻跟着一個月七,不過也一樣,即便是跟着大部軍隊他也不敢來。
“玥公子,我們又見面了。”薛宇笑着說道。
宇文玥也看到了薛宇身邊的兩人。
楚喬、于澤。
宇文玥看了楚喬一眼,歎息一聲道:“沒想到竟然是世子親自帶兵前來,這位應該就是于澤将軍了吧!宇文玥有禮。”
楚喬在旁邊嘴角一抽,世子?哎!宇文玥我諜紙天眼還是沒有察覺到啊!
狼枭于澤也是嘿嘿一笑,眼神中滿是戲虐之色,不過并沒有多說什麽。
“你是來來當說客的?”
“不錯,”宇文玥點了點頭道:“大魏并不是燕京的敵人,如今兩國交戰,東魏、大梁虎視眈眈,我們兩者相争必然使得另外兩國漁翁得利,我想世子應該懂得這個道理。”
薛宇哈哈大笑,霸氣的說道:“大梁?冢中枯骨耳,不足爲慮,至于東魏,一群隻知争權奪利的胡人而已,是我漢家禮儀,沐猴而冠,早晚都要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