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是擔心對柔然進攻不利,而是西魏鎮北侯燕世城。”朱良擔憂的說道。
契丹比鄰東魏,鎮北侯燕世城西魏的将領,無論東魏還是西魏都與柔然接壤,薛宇現在要做的就是一路向西進攻柔然,從東魏的接觸點到達西魏的接觸點,這點就是比較尴尬的了。
要說防禦,擁有轟天雷的薛宇還真不怕誰,即便是東魏有遠高于自己的軍事實力也不用擔心,但現在卻是進攻柔然,而且是異地作戰,根本不可能帶着大量的軍隊前往,朱良擔心的是在與柔然進攻的過程中鎮北侯燕世城突然進行襲擊自己的部隊,到那時兩面夾擊自己就可真的成三明治了。
薛宇笑着擺了擺手道:“這點無需擔心,燕世城不敢動。”
“軍主爲何如此笃定?燕世城鎮守燕北二十餘年,與柔然交手無數次,此次我們襲擊柔然定然造成柔然大亂,燕世城怎會放棄如此機會?”
薛宇看了一眼朱良,輕聲說道:“你可知淮陰侯韓信是如何死的?”
朱良一驚,振聲說道:“功高蓋主?不對,魏帝與燕世城是結拜兄弟,當年魏帝在參與争奪王位之時如果沒有燕世城早死了,不可能懷疑燕世城。”
“哈哈,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而權力是腐蝕人心的毒藥,魏帝已經不是當年的魏帝了,可惜燕世城還是當年的燕世城,燕世城鎮守燕北20餘年,使得柔然不敢侵犯魏國,威脅長安,燕世城也是一個人才,收攏流民開拓商業,将整個燕北治理的井井有條,極爲繁榮,你可知現在整個燕北隻燕世城而不隻爲帝?”
朱良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燕世城雖然與魏帝是結拜兄弟,但現在以不同往前,燕世城做得越好魏帝就越害怕,害怕有一日燕世城造反,所以即便是柔然大亂魏帝也不會讓燕世城出兵進攻,就是爲了防止燕世城再次做大,屬下明白了,軍主英明。”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燕世城的确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良将,可惜卻沒有足夠的政治頭腦,也太過于信任他與魏帝之間的兄弟情,殊不知從登上皇位開始的那位兄弟就已經不是當年的兄弟了。
“燕京城内共有十萬兵馬,我會帶走六萬兵馬前去進攻柔然,剩下的交給你指揮,防止東魏的進攻,還有就是收攏流民,這條政策絕不容易改變,須知亂世之中人才是根基,隻有擁有足夠的人口才有充足的兵源,才能夠種植出更多的糧食。”薛宇振聲說道。
“屬下明白,請軍主放心。”
“嗯。”
半月後大軍彙聚,點将台上薛宇一身黑色戰袍,面帶鬼泣面罩,紅色的披風在那飓風下嘩嘩作響。
而在他的腳下六萬大軍整整齊齊的站立于廣場之上,靜靜的等候薛宇的訓話,面色嚴肅一聲不發,整個校場上充斥着一股肅殺之氣。
“兒郎們,吾乃你們的軍主薛宇。”薛宇高聲說道,聲音通過一旁傳令兵的加持響徹在六萬大軍的耳中。
“拜見軍主。”
六萬大軍齊刷刷的單膝跪地,眼神火熱,目光崇拜,口中高呼,聲音直透天地,便是那頭頂的雲彩也被這聲音撕碎,無限的豪情從薛宇的胸腔迸發。
薛宇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說道:“三年前我創立黑神軍,當時的黑神軍不過是他人眼中的山賊,兵甲不過一副,長槍不過三支,人數不過五十,是任何人眼中的烏合之衆,然今日吾等再次聚攏,擁有十萬控弦大軍,征戰沙場,覆滅契丹,當年視我漢家兒郎爲豬狗的契丹王此時已成爲階下之囚,哈哈,如此這些都是兒郎們的功勞,讓這些所謂的異族見識到了我漢家的威嚴,但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五胡亂華讓我漢家子民流離失所,淪爲豬羊、奴隸,整個中原大地白骨露于野,千裏無雞鳴,到處都響徹着陰魂的哀嚎,如此這些你們聽到了嗎?”
薛宇能夠明顯的看到腳下的大軍在渾身顫抖,雙目更是充滿了血紅之色。
眼前的這些軍隊雖說有異族,但主題依舊是漢家兒郎,是薛宇收攏的流民組建而成,沒有人比他們更加能夠痛徹的感受到薛宇的話,因爲他們就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人。
“也許在場的每一位所有親人在這五胡之中喪命,也許是你的父母,也許是你的妻兒,也許是你的兄弟,也許是你的姐妹,但現在我們攻占了契丹,建立了燕京,從此這裏便是我們的火把,将烈火燃燒天地的火把,今日我要帶你們去打仗,目标就是柔然,當年的鮮卑一族,目的隻有兩個,一是解救被柔然奴役的兄弟姐妹,讓他們再次沐浴陽光之下,二是爲向中原進攻做準備,收複我漢家河山,重振我漢家衣冠。”
“吼~”
“吼吼~”
“吼吼吼~”
所有的士兵高舉手中的兵器大聲的怒吼,這一刻他們的士氣被調至頂峰,薛宇給了他們一個信念,一個重振漢家風光的信念,一個不願再做奴隸豬狗被任意打殺的信念。
薛宇相信即便是自己在這戰争中不幸身死,但黑神軍絕不會覆滅,隻要有一個黑神軍士兵存在,信念之火便會熊熊燃燒再次席卷天下。
“出發。”
六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着柔然進攻。
營帳之中薛宇跪坐于桌案之前,眼前是一個碩大的地圖,其中記載着柔然大小部落的位置,是這次前去進攻的目标所在。
“軍主,您找我?”于澤抱拳禮道。
“進來吧!”薛宇頭也不擡的說道。
“是。”
“斥候探查的如何了?”
“禀軍主,因爲知曉我們黑神軍的動作方圓百裏的柔然大小部落早已撤離,斥候并未探來消息。”
薛宇點了點頭,不同于中原戰争的攻城略地,柔然屬于草原民遊牧民族,依水草而居,很容易就能夠拖家帶口的遠離,讓人頭疼不已,這也是爲何草原一直都是漢家中原的心腹大患原因,因爲打不了他們可以跑。
于澤有些擔憂道:“軍主,雖然我等有轟天雷這般神器,但此物制造太過于繁瑣,量極少,況且柔然擁有控弦之士數十萬,弓馬娴熟,柔然人自小生活于馬背之上,甚至柔然王一聲令下可全民皆兵,而我等深入敵營如果不能盡早解決的話,後勤糧草供應不上,裝備不足,轟天雷更是如此,無法進行長久作戰。”
薛宇滿意的看着于澤,笑着點了點頭道:“你能看到如此我甚欣慰,看來教你的兵法已經了然于心,很好。”
“都是軍主教導的好。”
“柔然位于草原,柔然人更是生活于馬背之上,即便是打不過也可以很快的逃竄,不同于中原的攻城略地,的确如同你所說如若不能短時間拿下柔然我們就隻能退兵,但如果強迫他們彙聚在一起呢?”
“如果能夠強迫他們彙聚在一起那麽我們黑神軍必勝。”于澤自信的說道。
薛宇這三年來不僅僅隻是打仗,于澤也并不是隻會打仗,薛宇還教了他們很多的東西。
現代的練兵之法配合足夠的裝備、糧食、轟天雷,黑神軍就是常勝之師,沒有一人敢與之對抗,不然你以爲爲什麽僅僅隻用了三年就将契丹攻占,甚至這還是薛宇加上了用來發育的時間。
所謂的轟天雷就是薛宇制造的土炸藥,在這方世界根本就是bug的存在,而且黑神軍是薛宇親自訓練出來的,本身就是百戰精兵,不懼任何挑戰。
兩人商談間斥候前來禀報,已經找到了附近的部落聚集之處。
“于澤,率兵進攻。”
“是。”
黑神軍的突然殺到讓眼前的這個困圖部落直接處于懵逼狀态,不過數千人的部落,能夠作戰的戰士不足五百,根本無需動用轟天雷便能夠輕易摧毀。
“軍主,您看。”
眼前的一幕讓薛宇心中的殺氣根本無法隐藏。
此時中原大亂,衣冠南渡,但這些南渡的都是那些世家門閥,平民百姓隻能四處逃竄流離失所。
困圖部落中這些柔然人經常會南下掠奪百姓,那些被掠奪而來的百姓自然隻能成爲奴隸,任由打殺或者是烹食。
薛宇眼前的大約有六十名漢家女子,此時的她們目光呆滞的被關在營帳之中,眼神中沒有任何的神采,身上也沒有什麽衣物,自己的身軀完全暴露于外,甚至能夠看到他們下體的腐爛。
整個營帳彌漫着一股惡臭,而這些漢家女子卻好似什麽也感受不到一般,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光彩。
“軍主,這些都是被柔然人掠劫而來的漢家女子,供其淫樂,宰殺,據他們的首領所說共掠奪了三千人。”
“其他人呢?”
“被吃了。”
薛宇瞬間陷入沉默,草原多風雪,很多時候一場惡劣的天氣便能夠讓他們的牛羊馬匹大批量的死亡,而這個時候他們就會南下掠奪,俗稱打草谷。
掠奪的不僅有食物,還有人口,男子爲奴隸爲他們幹活,至于女子則供他們淫樂,食物不充足時則将這些人宰殺作爲食物。
眼前的這些漢家女子便是被掠奪而來的人口,在這生不如死的人間地獄中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彩,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爲過。
“于澤還要我教你如何做嗎?”薛宇面無表情的說道。
于澤渾身一顫,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薛宇的這個表情了,代表着他很生氣。
于澤邁步走出營帳,大聲的說道:“把所有的柔然人帶過來。”
不多時在士兵的押送下所有的困圖部落的柔然人全部被帶了過來,除了被俘虜的士兵還有他們的孩子老人和女人。
看着這些瑟瑟發抖的柔然人卻沒有一個人爲他們憐憫,因爲在他們的身邊同樣也看到了受盡淩辱的姐妹,也有士兵在不遠處的坑洞中發現了那些被熬煮的屍骨。
“全殺了,一個不留。”于澤猙獰地說道。
“是。”
不多時便響起聲聲慘叫,數千人的部落被屠殺一空。
草原上不允許殺超過車輪的孩子,沒有超過車輪意味着還不懂事,可以帶回去撫養成爲自己部落的人,至于女人則是貨物,是财産。
但薛宇的到來根本不理會你所謂的規則,一律全部屠殺一空,目的有兩個,一是爲了報仇,二是爲了讓這群柔然人心生恐懼,隻有恐懼了他們才會下意識的聚集在一起,這樣才能将他們一網打盡不至于到處疲于奔命的去尋找他們。
“所有的牛羊一部分做成食物帶走,其他的全部宰殺。”
“是。”
黑神軍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離開時整個困圖部落并沒有任何生命的迹象,所有的柔然人和牲畜全部被宰殺鑄成京觀。
薛宇騎在馬匹之上眼神中卻不斷的閃現出剛剛的畫面。
随着困圖部落柔然人的被斬殺,那些已經變成行屍走肉的漢家女子眼神中閃過一道光彩,沒有人說話,隻是張開微裂的嘴唇随後對着薛宇叩拜行大禮,然後一一自殺。
薛宇無法想象剛剛那一幕對于自己的震撼,腦海中隻有那些女子絕望而又感激的眼神。
“于澤,加派斥候尋找柔然部落。”
“是。”
即便是知曉黑神軍進攻的消息,但是柔然人的部落想要遷徙卻依舊比不了軍隊的速度,很輕松便被斥候探來的消息。
根據薛宇制定的政策,隻要遇到這些部落全部斬殺一個不留,牛羊會有一部分作爲食物,其他的也依舊不留,馬匹則是被收攏于軍隊之中。
沒過多久整個草原上就變得人心惶惶,還沒有走到柔然的王廷整個柔然就已經開始大亂。
所有的大小部落在這恐懼之下開始遷徙,不斷的朝着柔人王廷聚攏,這也是薛宇想看到的。
……
柔然王赫連洪已經年過六旬,就像是一匹老狼高坐于自己的王位之上,一雙眼睛充滿了陰呖與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