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暴走時代最後の良心”。
“進擊の正義之劍”。
“賭上一切の呐喊”……
半澤一木這個三重野複口中的“無名之輩”,在一夜之間收獲了無窮的名聲。
聲勢之猛烈,似乎已經苦痛了兩三年的霓虹平民們,忽然找到了釋放情緒的代言人。
而他幾乎把各方大佬們全部都罵了一遍的言論,也毫無疑問帶着義無反顧的壯烈之美,讓那些感性的霓虹人熱血沸騰、嗨到不行。
半澤一木火力全開,輿論關注度這麽高,竟讓媒體一時之間不知道對哪個話題應該傾注更多注意力。
到底是繼續關注金信丸事件的發酵,還是這發半澤大炮?
要深扒這發半澤大炮的話,打擊面也太廣了些。
霓虹經濟真的如他所說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已經顯得夠猛烈的金融大整頓都太慢了嗎?風險債務和壞賬規模到底有多大?
财團們在粉飾财務報表嗎?真實的情況如何?
還有,面對半澤一木的咆哮,陶大郎真的會從“金融安全研究中心”中滾出去嗎?
還隻是深秋,但半澤一木的一席“肺腑之言”,卻讓凜冬提前到來。
偏偏在這“凜冬”裏,普通人熱血沸騰地在聲援他,一副反正都沒活路了,過把瘾就死的沖動景象。
山本顯人觀察着這樣的情勢,沉默失言。
各大财團也在保持緘默,不予置評。
内閣、大藏省除了模棱兩可的官腔回複,仍舊把主要精力放在應對金信丸事件的沖擊上。
半澤一木的“絕命呐喊”,似乎一點實質作用都沒有起。
倒是陶知命給了這件事一點“反饋”。
半澤一木“呐喊”的次日,陶知命就邀請了記者,直接來到還設置在天國之門的金融安全研究中心。
三重野複說,半澤一木不會和他私下裏見面“密謀”,但可以公開見面陽謀啊。
何況是在這麽多媒體的見證下。
天知道他從哪裏找出來一個紙箱子,竟跟社畜被開除一樣,抱着來到了半澤一木面前。
閃光燈亮個不停,快門聲咔咔作響。
半澤一木眼神銳利、表情凝重,而陶知命則一臉輕松,頗有歡喜之意。
“半澤桑說得很對!”陶知命還抱着紙箱子鞠了鞠躬,“我确實沒有立場繼續留在金融安全研究中心!”
過來采訪的時政和财經記者們感覺很荒誕。
衆所周知,當初金融安全研究中心的成立,就是爲他這個“行走的金融之神”套上一層官方身份的枷鎖,好讓他管住他的嘴。
後來,如果不是因爲金權交易的指責愈演愈烈下不來台,他“行走的金融之神”這一光環又怎麽會曝光?
現在倒好,有了半澤一木這一聲呐喊,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擺脫這個枷鎖了。
以後,會更加亂來吧?那麽到時候,半澤一木除了這麽呐喊一聲爽一爽,又有什麽意義?
也不重要了,反正爲内閣添了這麽大麻煩的半澤一木,現在恐怕也隻是等候“處置結果”的時間罷了。
老成的人都清楚,半澤一木這樣的絕命悲呼,解決不了問題。
半澤一木的眼神中,頗有一點悲憤的意味。
陶知命認真地說道:“半澤桑,我對自己的言行感到問心無愧!如果你因此事并不會被出分,反而委以重任的話,歡迎你以最高的标準來審視我經營的金融業務。當然了,也請你始終秉持公正之心。想要屠龍的勇士,不要自己最終也變成惡龍哦。”
他的話在旁人聽來,有一點威脅的意味。
果然,陶知命笑了笑,繼續說道:“一定要公正啊。”
“金融安全研究中心設置在這裏,就不是公正的表現!”半澤一木大聲回答。
陶知命凝視着他,眼裏有一點贊賞。
已經知道了那麽多的你,大概也隻是在演戲吧?段位比三年前高了一些。
陶知命似乎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用心險惡的指責,而是轉身對記者們鞠了一躬:“我本人非常欽佩半澤桑的情懷和勇氣。不論是當日答應成爲這裏的理事,又或者今天選擇辭去這個職務,我也都是在貫徹自己認定的道路!這份初心,始終不會更改!”
說着他就抱着紙箱子往外走,很快就走到了門口,又停下了腳步。
他和半澤一木之間,隔着擠成一團的記者們。
因爲他的停步,鏡頭又紛紛對準了他。
陶知命轉身,遙遙看着半澤一木,放聲問道:“半澤桑,你有沒有什麽座右銘?”
半澤一木愣了一下,沉默以對。
陶知命笑起來,然後收起笑臉,緩緩說道:“以牙還牙,倍加奉還。如果昨天在電視上,這樣說的話,應該更有氣勢吧。”
半澤一木雙眼微眯:你什麽意思?
陶知命昂了昂頭:“以後,就請拿出這樣的氣勢吧!如果你真的能舉起那柄所謂的正義之劍,我等着你!”
說完便再次欠身,這回是真的走了。
怎麽聽怎麽像是暗示着要對半澤一木以牙還牙。
記者們興奮異常,紛紛開始提問。
半澤一木卻隻是猛然握拳舉起來,大聲說道:“諸位!你們是陶會長請來的記者,有什麽問題,不要問我!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請不要打擾我們!失陪了!”
“半澤桑,您認爲自己會被再次放逐嗎?”
半澤一木停下腳步,對着他們說道:“不論結果如何,這與我現在還要繼續工作都沒關系。請諸位都先離開吧!”
這個時候,記者們才想起應該去找陶知命的。半澤一木說得沒錯,他們确實是陶知命邀請過來的。
然而皮了一下就溜了的陶知命,已經讓他們找不到人影。等待他們的,隻是天國之門禮貌的安全保衛人員們。
陶知命解除了金融安全研究中心理事的枷鎖,他那檔金融投資交流節目,期待的人實際上更多了。
這下應該可以暢所欲言,帶着大家賺錢了吧?
如今和半澤一木比起來,站在他對面的陶大郎活像個反派,難道不該多做點好事挽回聲譽?
陶知命哪會如他們所願?
金融投資交流節目幹脆暫停播出了,因爲他要出國出差。
霓虹國内的風風雨雨,暫時讓他們都發酵着吧。
各方演員都登台了,提着某些木偶的人卻正在陶知命飛機的前方。
在那之前,陶知命在香島短暫停留了一夜,帶着趙元曦、李佳欣和邱淑珍一起開了個會。
這個會,對他在霓虹之外、香島這裏的安排至關重要。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跟鎮瀛居裏那個千年堂家族會議一樣重要。
現在,飛機上他還帶着邱淑珍一起。
“爲什麽是我啊?”邱淑珍感到有些不解。
陶知命微微笑着,懷中人嬌軟無比,但他說的話卻很坦白:“你演戲比她強。”
“……你不信她?”
陶知命搖了搖頭:“她愛錢,我不擔心,反正我有。昨天晚上我也說了,我在霓虹那邊現在壓力很大,想對付我的人不少。将來,恐怕也難免會以你們作爲突破口。扛過這一關,五年後你們倆個要是還能沒有二心地跟着我,在香島我不會有别的女人。将來的陶氏集團,都有你們的一份。”
邱淑珍默默不語,想起當時他對自己開着邱小姐的玩笑,指點世界一般經曆了霓虹那場股市崩盤的事,想想也确實是自己難以觸碰到的頂級勢力之争。
陶知命繼續說着:“現在他們不會輕易通過對付你們的方式來惹我了,但通過你們,暗中影響老趙決定的事,還是可能做的。佳欣其實沒有你聰明,所以我帶着你。”
邱淑珍咬了咬唇,小聲說道:“你這還是想考驗我們!”
“你這麽想,我也懶得辯駁,很多事其實也由不得我。”陶知命沒所謂地笑了笑,“我帶着你沒帶她,她心裏肯定也有點怨氣。但如果我把形勢都跟你們說了,将來也做了安排,你們不能陪着我扛過這一關的話,那還說什麽?她雖然沒你聰明,這一點還是想得通的。”
“……哎,掉到大坑裏了。”邱淑珍長歎一聲。
“但是刺激吧?”陶知命笑着手上捏了捏,随後才幽幽說道,“我和那些老狐狸之間,永遠都是彼此之間至少得留一手。這次借霓虹的事,通過你們賣個破綻,一來看他們會對我做到哪一步,二來我也真的得看你們是不是破綻。反正這次我是真收心了,香島這邊有你們兩個我也知足了。”
“你就不怕我跟她之間互相使絆子?”邱淑珍眼神調皮。
“你們要是愛鬥的話,那我就不收心喽,繼續招惹别人,讓你們不管誰赢了,永遠有對手。”
“……你真是個王八蛋!”
聽着他咬牙切齒的罵,陶知命臉皮厚得很:“那我也壞得真實,壞得坦誠。我這人,湧泉之恩會湧泉相報,但以牙還牙也會做的!”
邱淑珍歎了口氣:“你的本事,我知道的,你放心我吧,我是想清楚了才送上門的。”
“我喜歡想得清楚的!邱小姐,那再來點湧泉之恩吧?”
媚眼嬌橫間,私人飛機裏溫暖如春。
數小時之後,飛機降落在了巴哈林的麥納麥。
見到陶知命帶着邱淑珍,陶雅人等人非常詫異。
“都是你搞的好事啊。”陶知命不忿地說道,“霓虹那邊的绯聞鬧得沸沸揚揚,我不得對香島的女人好好補償安撫一下?”
陶雅人滿臉笑容:“绯聞的事,可不是我授意的。”
陶知命呵呵一笑,先把這個伏筆埋在這。
随後談的都是正事,見陶知命似乎并不避諱邱淑珍,陶雅人和傑米·迪蒙相視一眼,暗中不知道琢磨些什麽。
在麥納麥這一站,還不會正式談及陶知命出來這一趟的關鍵話題。
在麥納麥這一站,陶雅人還有求于陶知命。
這也是他之前雖然重心在霓虹,現在卻能參與到這場紅蘇收割盛宴中的原因。
“來之前,這段時間我已經和三井、住友、三菱他們見過面了。”陶知命說着,有意地看了陶雅人一眼,然後說道,“借由他們的綜合商社,我在香島的貿易公司,往這邊輸送輕工業品的事,都沒有問題。運力上,李董在霓虹也和我談過,東方海外那邊我已經跟他們說了這事有我參與,穩賺不賠。”
陶雅人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就能成爲物資緊缺的各國一個非常穩定的供應渠道了!”
紅蘇崩塌之後,各國除了很多大事要掰扯,民生也得顧及。
在巨大的通貨膨脹壓力下,生活必需品奇缺成了每個國家新班子都必須面對的人。這個時間點,夏國也有個狂人剛剛用罐頭換飛機,賺了1億元的差價呢。
而陶知命這邊的手筆自然比那個大多了,胃口也完全不同。
陶雅人之所以能參與到這邊的事,就是因爲借由霓虹目前的制造大國基礎,借由陶知命之前因爲歐依爾特王室貿易訂單業已搭起來的霓虹、香島、夏國内地這條線,能夠以最快速度搞出最好效果。
“吉達。這是貴國的第一大港,離蘇伊士運河也不遠。”陶知命對哈薩爾和阿爾瓦利德說完,又轉向陶雅人和傑米迪蒙,“在吉達中轉,再根據你們的安排重新裝運,控制着量和節奏去黑海那邊,後面由你們的人接手,我可以做到這一步。但是,我要一樣東西!”
“什麽?”對于他隻賺航線中吉達前一段的錢,陶雅人已經大感滿意了,豪邁地說道,“隻要你保證夏國那邊的供應,協調好三井、住友、三菱他們的節奏,什麽都好說!”
陶知命笑了笑:“真的?”
“……不會是讓我們很爲難的東西吧?”陶雅人看着他的笑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過于樂觀了。
“怎麽會爲難呢?破銅爛鐵罷了。”陶知命表現得渾不在意,後半句卻語出驚人,“我要那艘黑海造船廠還沒被拆的格瓦号。”
陶雅人睜大了眼睛,傑米·迪蒙目光閃爍。
陶知命也沒裝作這事多麽輕飄飄,笑了起來:“你們理解錯了,我隻要一個殼,所以說就是破銅爛鐵。該拆掉什麽,我出錢,拆幹淨了,然後我拖到香島。”
“拖到香島?”陶雅人眼睛微眯。
陶知命點着頭:“遊艇母港缺個地标,我做個主題酒店。總不能拖到東京灣吧?那可太敏感了。”
陶雅人表情複雜,開口說道:“你不會不懂這件事的分量。而且,這個要求,你對我們提不合适吧?真正想要什麽東西,别用這種先獅子大開口的把戲了。”
陶知命眼神平靜:“我就要這個。”
哈薩爾和阿爾瓦利德也有點懵,感受到他們之間氣氛的不對勁。
陶雅人看了看他們兩人,然後望了傑米·迪蒙一眼後就對陶知命說:“既然你不想在這裏談,那就到巴黎再談吧。不論怎麽樣,不影響和歐依爾特這邊的合作吧?”
陶知命笑起來:“當然。”
這個話題就此按住,後面不再提起。
他們一直說的英語,邱淑珍也聽得懂大部分。
現在她已經很震驚了,但還是努力保持儀态。
怪不得他說自己的演技比較好一點,但他是不是對我的演技信任過頭了?
提前說一下,不要隻是說什麽湧泉之恩之類的俏皮話啊一路!
……
這一程很快到了巴黎,陶知命還經停了一下伊達利,去了一趟已經改名Braco Betty的遊艇廠。
這個行程自然也在陶雅人的留意之中。
這幾天,他腦子裏陶知命當時認真的眼神總是揮之不去。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
“現在,已經有六個國家正式接觸這件事,他拿這件事作爲借口,還是在試探。”史蒂文森·洛克菲勒漫不經心地說道,“雅人,你在霓虹那邊的安排,讓他不滿了。”
“……先生,憑我對他的了解,我覺得他是認真的。”陶雅人恭敬地說,“當然,不滿肯定也是存在的。”
“不管真相是什麽,他總會說的。”史蒂文森毫不在意,“總之,我隻需要你保證的事能進行。另外,如果他提出過分的要求,你剛好可以對他提出更多條件,比如說資金。”
“這恐怕很難。”陶雅人爲難地說道,“霓虹那邊現在非常亂,他也處于風口浪尖。很可能會被再次列入金融大整頓名單的他,在這個時候隻會非常謹慎。而他不受霓虹金融系統監管的資金有多少,是他準備吃下長信銀行的底牌,他不會動的。”
“哦?那就敢狂妄地提出要那艘格瓦号?”史蒂文森搖了搖頭,“總而言之,讓他明白,不管他想做哪件事,都需要我們的支持就夠了。他是個聰明的年輕人,會做出正确選擇的。”
“可是格瓦号……”陶雅人小心的問道,“如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呢?”
史蒂文森意味深長地笑着:“他隻是想聽真話,那就告訴他一些吧。至于格瓦号……他既然敢提出來,如果這是真實的目的之一,就聽聽他憑什麽來打動我們去幫助他解決一些麻煩吧。”
遠在香島,剛從東京與堤義明敲完一些細節回來的李家成接完陶雅人的電話有點懵。
“南丫島的遊艇母港?格瓦号?”李家成呆呆地喃喃自語,“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皺着眉頭,他想起陶雅人的話。
又是伊達利的遊艇廠,又是東方海外,在霓虹那邊也有一些配套Bravo Sport的造船産業,他真的是想搞主題酒店嗎?
陶知命确實還與夏國有些聯系,但那也是當初海部俊這樣的霓虹大佬親自背書的,董家幫他搞定的内地供貨訂單,也是因爲歐依爾特王室的訂單。
李家成有點懵,陶雅人想通過自己得到什麽信息?
就在李家成雲裏霧裏的時候,陶雅人和陶知命也再次見面。
這一次,就完全沒有外人了,邱淑珍也并不在。
“史蒂文森先生他們還沒到?”陶知命開口不經意地問道。
陶雅人也面不改色地回答:“明天才能到,到時候會見面的。”
陶知命不置可否:“我可并不是不想說什麽真實的目的,格瓦号,就是我真實的目的。”
陶雅人沉默了一會,一直盯着他看。
“你不會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最終還是陶雅人先開口,“坦誠一點吧,到底是爲什麽提出這樣近乎不可能的想法的。”
陶知命笑了笑,隻說“近乎”,那就是有得談了?
但現在可以先轉折一下了,他擱下香槟杯子,悠悠說道:“在霓虹遭受那麽多攻擊,雅人君覺得我不會想些方法自保嗎?”
“用這個方法自保?”陶雅人無語,然後又古怪地說道,“而且說什麽自保?你現在是誰能輕視的人物嗎?現在這點小風浪,對你來說嚴重到要思考自保了?”
“是嗎?”陶知命冷笑着,“金信丸的事件提前爆發,特搜部介入得如此迅速,你認爲我不應該多想?”
陶雅人皺着眉:“這跟格瓦号有什麽關系?”
陶知命昂了昂頭:“很簡單!第一勸銀拿到尾上縫那500億円債權,将來始終會到我的手上。我既然提出過要拿到李家在南丫島全部的利益,那麽南丫島今後将全部由我開發!霓虹國際協力銀行,三井、住友、三菱,在香島都要投我南丫島一部分!你們在香島的影響力,要幫我拿到特别的博彩許可!隻有用格瓦号這樣敏感的東西,讓大家都參與進來,才會讓我安心!”
陶雅人眼睛微眯,原來如此。
就連霓虹國際協力銀行也要參與嗎?
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好的,必定得持續到霓虹在野黨那些人上台。
如果就算他們上台了,陶雅人和他背後的力量還在幫着陶知命進行這件會由橋本太郎起頭參與的事,才能證明他們仍然在支持着民自黨這支明面的力量,而不是到時候肯定會站出來阻撓的在野黨+小澤太郎。
雖然他說是拆成空殼拖到香島,但6萬多噸的大家夥,畢竟是6萬多噸的大家夥!
到時候他做出點什麽事,會讓各方都很難受。
陶知命果然坦誠,平靜地說道:“雅人君,你現在能脫離東亞的桎梏,參與到這邊的事了,我起到了很大的幫助,這一點承認吧?”
陶雅人眼神一動,點了點頭。
“我傾向于是我想多了,所以想到了這個其實對你也有利的辦法。”
“……這個辦法,對我有什麽好處?”陶雅人愕然,我怎麽沒想到。
陶知命微微笑道:“想通過香島給夏國制造一點麻煩的話,這件事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嗎?香島也放開一個博彩許可,以後更加魚龍混雜。放開博彩許可要經過行政局和立法局的投票,這可以方便你們做多少事?事情有霓虹國際協力銀行參與,夏國必定會反對,我堅持這麽做,你們不是會更放心嗎?”
聽着他的話,陶雅人極速地思考着。
魔鬼的聲音繼續響着:“不管是夏國現在反對,還是将來取締,都會給外界遞上一個在其他事件上談判的籌碼。而我這件事既然是爲了确認大家仍然緊密合作,在南丫島一定會正式開發,帶動很多就業,民間也會支持我。隻要我們一直是站在一起,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香島和夏國内地的差異越大,發展得越好,就隻會越加速夏國的崩潰,不是嗎?”
陶知命挑了挑眉:“就像紅蘇一樣!”
老大哥嗝屁在前,夏國将自行崩潰的論調,眼下正是主流。
陶知命所處的位置這麽微妙,才能提出這樣異想天開的方案。
講出來的這些話,讓陶雅人挑不出毛病。
隻是一艘沒有動力、拆得幹幹淨淨的漁船改造的主題酒店而已,卻會有各種妙用。
霓虹通過國際協力銀行投資的項目,霓虹插足香島,有什麽居心?這也會是将來的橋本太郎向米國交出的一個“投名狀”。
陶知命通過做這件事,也算是配合着新任的彭督,爲香島埋雷。一個更亂的香島,符合他們的計劃。
他既是霓虹籍,又是夏裔。如果被他得到格瓦号,現在的羅斯也會跳腳,一樣會在其他的大事上爲歐米這邊無中生有一張籌碼。
就隻除了一點:那艘大漁船,始終是到了香島,會留在回歸後的夏國。
陶知命補上了最後一個大殺器:“你們也擔心經過這次泡沫危機對霓虹的收割,霓虹的有識之士将來會有異動吧?成爲我私産了的格瓦号,随時可以再說什麽拖到東京灣之類的話,制造事端。”
陶雅人驟然盯着他。
陶知命攤開手:“我已經表明态度了,雅人君。面對這樣一個隻想确認你們的态度,堅定和你站在一起的朋友,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我期待的回答嗎?”
這是一個很難拒絕的誘餌,一個将來可以随意撩撥這邊地緣關系的大玩具。
陶雅人目光銳利:“可是陶會長,你怎麽保證你不是那些有識之士的一員,甚至不是重視與夏國血脈聯系的一個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