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兩個表情嚴肅的女人,陶知命呆了呆,随後笑了起來。
他張開了雙手:“突然很感動,想狂妄一下,抱一下好不好。”
分明是大家一起來的架勢。
上田夏納眼睛一瞪豎着眉,坂井泉水囧得不行,張口就說:“異議!”
陶知命和上田夏納都愣了愣,而坂井泉水分明是很嚴肅地這麽說的。
“……我明白了。”陶知命收回手,然後是看着坂井泉水說的,“但你們也不要因此太擔憂,影響自己的情緒甚至健康啊。有些事情對你們講得太詳細,可能更增添你們的擔憂,畢竟你們并不懂得那裏面的勝負點在哪裏。”
陶知命又看向了上田夏納,認真說道:“總之,相信我的能力!”
“但父親大人他們突然回去,而你也安排了緊急行程……”上田夏納今天這種表現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是一切都已經有很完整的計劃嗎?爲什麽最近總是讓你措手不及的事情?”
坂井泉水也緊張地捏着手。
陶知命拍了拍腦門,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
讓本來就容易想多的她,現在心裏多了一份“責任”,不會弄巧成拙吧?
他趕緊說道:“好好好,就算你們聽起來會頭大,但我會詳細對你們說說。包括最近究竟是什麽情況,還有我會怎麽來應對,好不好?”
上田夏納點着頭,看向他。
陶知命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然後問道:“很複雜的,要說很久,一直在這裏說?”
“……喂!”上田夏納懂了,尴尬地抗議。
嬉皮笑臉陶知命聳着眉:“聽說有個千年居第十人阻擊大作戰,不是号召用盡全力也要讓我精疲力盡嗎?”
“陶大郎!”上田夏納有點慌,這家夥真的站起來了往這邊擠。
“那難道讓我将那麽複雜的事情,分兩個晚上,從頭到尾地解釋兩遍嗎?”陶知命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幹脆一起嘛,明天我還要去關西呢。”
“……”上田夏納羞惱地看着他,這成何體統。
然後她就點了點頭:“行了,看你仍然有心思這麽胡鬧,大概真的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局面,我不用聽了。”
坂井泉水想了想有道理,正好就此離開:“看來是的……那……我就告辭了。”
說完便真的逃也似地溜了溜了。
上田夏納狠狠盯着他:“荒唐的家夥!一個人睡沙發吧你!”
然後便也直接往卧室走去,很快就關上門,還刻意地反鎖起來。
陶知命傻了眼,這算什麽?
此處不留爺,自……自有……
他終究是沒有真的挪着腳步溜達去哪裏。在如今這樣的時代裏,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以前沒能想到的了。
夏納的包容程度是有極限的,剛才确實嚣張了一點。
還能真勇到陛下翻牌的程度?後院起火的話,可比外面的局勢讓人頭痛多了。
他來到卧室門口敲門:“夏納?夏納?開門啊,都快到冬天了呢,我好冷!”
裏面有熙熙攘攘的聲音,門卻沒開。
所以說這叫什麽事?處于大家庭磨合階段的她們,情緒可能莫名其妙地一點就着嗎?
“夏納?夏……”
門突然被打開了。
隻見上田夏納闆着臉,手上還抱着一個袋子,裏面是幾件她的衣服。
陶知命懵了:“……不至于因爲這樣就要離家出走吧?是我錯了!隻是讓你們覺得事情沒那麽嚴重嘛!”
“哼!”上田夏納抱着衣服就往外走,頭也不回。
“……喂!”陶知命呆在原地,“真的生氣了?”
“小點聲!”上田夏納轉頭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
看着她臉上的那一抹羞惱,還有她腳步的方向,陶知命更加呆了呆,然後有點驚喜。
然後他就來勁了,連連點着頭,走過去小聲說道:“對對對,要小點聲。”
“……所以你知道,如果真的有第十人,大家會一起砍死你的!”
陶知命從善如流:“砍死我!絕對讓大家砍死!”
“……哼!”
迷宮一般的鎮瀛居裏,明明是在自己“家”,上田夏納還是挺有點做賊心虛的模樣,通過那個戶外露台花園上的廊道小步快跑地往前走着。
三生泉門口,坂井泉水很快愕然地打開門,看到了門口的這兩人。
上田夏納闆着臉往裏走:“還是要聽一聽,不然太被動了。”
陶知命也連連點頭往裏走:“對對對,還是說一說。你們也幫我想一想,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厲害。”
坂井泉水懵懵地看着門,然後回過神來,趕緊反手關上,接着便臉紅起來。
搞什麽啊!
還有夏納,怎麽也幫着胡鬧呢?
這……已經太突破她的内心防線了。
陶知命歪理極多,看着站在那不知所措的坂井泉水,就嚴肅地說道:“既然你們都是這麽關心我的人,那麽大家就放下心裏的包袱,一起爲我們的未來坦誠商議吧!”
上田夏納反手就往他脖子上一個手刀:“把你想胡鬧的全部心思,都隻能放在這裏。聽明白了嗎?”
陶知命低着頭露出後勃頸,很乖巧:“是!”
然後上田夏納就看着坂井泉水,同樣認真說道:“還有,既然已經都這樣了,就不能讓他再惦記其他的。這家夥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想法,他想了,就一定會有做的那天。幸子,爲了以後那麽長的日子,你也得舍棄一些内心的堅持!”
“……我。”坂井泉水局促無比,她真的沒做好這種準備。
霸氣的上田夏納做着一點都不霸氣的事,帶頭往裏面的房間走:“開會!”
陶知命老實地跟在身後,心裏樂開了花。
這到底是要打碎身後那個收獲了最大耐心的人的羞恥心呢,還是要打碎她自己的威嚴感,好籠絡這個總是懵懵的并沒什麽其他追求的泉水呢?
正宮的複雜心思,就連陶知命也不能完全猜透。
女人的第六感也真的可怕,也許是因爲她親眼見證過陶知命與坂井泉水從6年前到現在的一切,直覺感受到這個唯一是先确定了“名分”才與他有實質關系的女人的特别。
管她是怎麽想的,反正陶知命有了意外收獲。
而玄關那邊的坂井泉水,在呆了很久之後,還是隻能挪動腳步,非常尴尬地往那邊走。
夏納到底爲什麽還非要主動過來?
世界純粹的泉水,一點也想不通。
但有一點可以确定。
那家夥是個魔王,這裏……是魔窟……
……
以後會不會有争寵、奪嫡這種戲碼陶知命不知道,但夏納這個正宮是如此給力,陶知命别無所求了。
因此記者會上,陶知命正義凜然地說道:“今天我可不是來回答大家,我和金信丸君有沒有什麽牽連的。大家在之前就接受到了記者會的邀請,要向大家說明的,是關于之前的事件。上田大人将被事件波及的澤口小姐、坂井小姐和南雲小姐收爲義女,是一種态度。大家願意成爲上田家的女兒,也是一種态度!上田家信任我,她們也信任我!然後,今天是時候正式表明我的态度了!”
親口承認事實那也太挑釁輿論情緒了,陶知命也隻能說得這麽模棱兩可。
實質是怎樣,大家心裏都有數,陶知命已經算是很剛猛地不在乎别人的指責,非要堅持這麽做。
看他一臉正義凜然的無恥模樣,記者們不由得都撇了撇嘴,看他又能說出什麽花來。
陶知命挑了挑眉就說道:“我已經請私人偵探團隊拿到了證據,負債累累的山一證券,是從第一勸業銀行那裏拿到的一筆5億円貸款,用了5000萬円向宮澤小姐的母親收買了那些照片!”
指名道姓了,記者們都是興奮的。
天天都有大新聞。之前隻是在第一次所謂金融投資交流會上,他指名道姓地說山一證券可能存在重大的投資風險。
今天,俨然證明了他當初就是報複。
“尾上縫案、崛川信彥的總會屋案……”陶知命淡漠地說了幾個事件之後,冷聲說道,“調查或者還在進行,或者已經結束。司法部門已經披露的信息,無不證明了他們的最有應得。興業銀行、富士銀行、第一勸業銀行、山一證券……這些存在了數十年的大會社,卻把自己内部出現的問題歸結于我,用這樣的手段向我報複,實在是可恥!”
陶知命掃視了一眼面前密密麻麻的鏡頭,然後說道:“從次元文化開始,到後來的文化創意産業園,還有東京時尚盛典、北海道音樂節,甚至副都心開發計劃,我一直都在全力地投入資金。那麽多大家現在非常喜愛的漫畫家,歌手,演員,通過我們的平台實現夢想。那麽多的普通家庭,通過不動産信托慈善基金擁有了自己的家。那麽多的主婦,通過小野寺财富保全了她們的家庭财産。”
“沒錯!不動産市場下跌了,許多人背負上了債務。但是,到底是我們又拿出了大量的資金幫助大家度過難關,還是富士銀行、興業銀行、第一勸業銀行、山一證券?因爲我對金融市場的号召力,過去數年的經濟泡沫應該由我負責嗎?”
他指着自己的臉:“我這才28歲的新人?”
誰都清楚弊病由來已久,而陶知命更是義正言辭:我隻不過是懂得這個時代的鐮刀往哪裏揮而已,韭菜還真不是一開始的我種出來的。
“所以因爲大藏省成立了金融安全研究中心,聘任我擔任特别理事,就指責我什麽金權交易嗎?”陶知命瞪着眼睛,“拿出證據來!不能夠的話,不要用傷害無辜人的手段。給大家添了這麽大的麻煩,我就不吝啬用你們所謂的金融号召力,揭開你們的傷疤,讓大家看看裏面有多腐爛!”
記者們精神一振,幹貨要來了嗎?
陶知命果然沒讓大家失望:“崛川信彥從天國之門自殺,就是因爲被我發現第一勸業銀行的風險債務規模達到數兆円之巨,收回了向第一勸業銀行注資、一起合作的決定。小野寺财富的資金,是源于大家對我們的信任,絕對不能投向那麽劣質的資産!相比起來,就算是那些仍舊有熱血的小會社經營者,也比他們有信譽!”
“所以,我在此宣布。”陶知命頓了頓,凜聲說道,“不管大家怎麽看待我,新千年圖景投資基金的方向都不會變!不管是相信我的人,還是憎恨我的人,隻要是有優秀的項目,新千年圖景投資基金都将支持你們重頭再來!不是貸款,沒有本息,我和你們一起承擔失敗的風險!”
他再次停頓了一下,聲音也緩和了一些:“我知道,照片裏顯示,我确實與有些人喜愛的人存在特别的情誼。但我不想在此過多解釋什麽,隻想對有些人說:埋怨、咒罵是沒有用的!成爲更優秀的自己,才是正确的事。我甯願你們拿着新千年圖景投資基金的錢,成功,然後站到我的面前,當面做些什麽,而不是隻像現在這樣議論紛紛。”
一個詞被他就那麽說出來:“無能狂怒!”
閃光燈不停,底下略顯喧嘩。
不過多解釋,就相當于承認。站在他面前,罵他嗎?
雖然他的形象确實已經是年輕氣盛、強大又張揚了,但這種表态的嘲諷意味也太濃了一些。
“不論我是有些人所謂的金融之神,又或者是新千年魔王,都沒關系。”陶知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就是我,年輕的我。新千年的圖景,注定是由年輕人一起創造的。這比現在大家天天讨論的什麽腐朽、陳舊、糜爛,有趣多了。所以看不慣我的老家夥們也好,憎恨我的年輕人也好,我就在這裏,等着你們來嘗試将我擊敗!”
他站了起來,一個鞠躬:“感謝大家前來。”
說完之後,他并沒有離開。
他的記者會,果然還是一貫的不同于他人,總有這樣直抒胸臆般的張揚,演講一般的挑動。
但大家還有更多關注的問題,想要确切的答案。
比如今天點名了兩大财團的銀行,點名了山一證券,是正式的宣戰了嗎?
比如新千年圖景投資基金,加上他現在一副不吝啬也不在乎别人指責地發揮金融号召力的樣子,會有什麽樣的化學反應?
還有關于他的绯聞八卦,到底是怎樣的明确态度?那兩位國民女神,現在和他的實質關系到底是什麽?
不得不說,現在爆炸新聞太多了。
陶知命今天的記者會這麽勁爆,也确實都沒法真的搶到頭條,至少不是每一家的頭條。
寒風漸烈,已經進入平成四年冬日的霓虹,這場金融風暴2.0夾雜着獻金醜聞、新貴八卦,就這麽攪和在一起發酵着。
除了那些深知内情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從這迷霧中看清本質?
陶知命的“挑釁”和“嘲諷”果然讓許多人情緒爆炸。
芙蓉、三和的老家夥們暴跳如雷,又看着别人用腳投票導緻立竿見影效果的股價下跌又驚又怕,伊藤忠幸兵衛在一旁賣力地配合演出,咒罵不已。
霓虹各地的女神粉當中,同樣也有人暴跳如雷,痛罵他的無恥。
真的有人認可了他的話:非要拿他的錢,變得成功,然後站到他面前打臉。
這到底是出于守護女神的沖動,還是掩飾下的真正野望呢?
隻有各人心裏清楚。
陶知命并不在乎。
此時的所謂輿論,并不那麽精巧,也沒有那麽多偏執的瘋子。
但有一點是明确的:霓虹現在處于一個殘酷的時期。因爲陶知命的亂入,現在顯得尤其殘酷。
金融大整頓之下,時代的沙子落在無數普通霓虹人頭上,确實是一座山。
被斷了貸款的小會社,實業的普通人,到處都一片哀嚎的各種行業,時代的亮色真的很少。
那個讓無數人都痛恨的年輕人,有一點說得沒錯:他确實正拿出現在非常寶貴的資金,要做很多事。
别人說他和橋本太郎交往過密,他幹脆大張旗鼓地響應内閣的新千年圖景計劃,成立了一個新千年圖景投資基金。
軟puter Era龐大的工廠計劃,最上商事的全國門店擴充計劃,次元文化的文化創意孵化園計劃,是非常多的就業機會。
上田家站出來宣布的那些慈善計劃,不管是不是爲了挽回名聲,但對失業的、失孤的很多家庭,仍然有莫大的吸引力。要捐贈的數家一貫制學校,也是實打實的投入。
而新千年圖景投資基金運作細節的不斷披露、宣傳,也确實讓很多人動了心。隻需要拿出計劃書,獲得認可,就能獲得資金,以最低的成本開始事業。如果成功了,将來也隻是回報分紅;如果失敗了,也不用賠錢。過程裏,不像貸款那樣要付本息。
就在這樣錯綜複雜的議論裏,也真的有些人開始反思:宮澤内閣真的隻是在破罐子破摔,胡鬧留下一個爛攤子嗎?
此時此刻,陶知命已經來到了關西。
公明黨所控制的那個特别組織創值學會的理事長志田直嗣帶着一個令陶知命很意外的人。
陶知命坐下後,再次感慨:“小澤桑,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處于風口浪尖的您。”
小澤太郎嘴角含笑:“陶會長專門到關西來一趟,應該不會意外才對。”
“真的意外。”陶知命看着志田直嗣,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來反對八幡研究會增資計劃,隻是爲了今天的會面?”
志田直嗣欠了欠身:“以陶會長的能力,自然不會奇怪。畢竟當初海部桑來到京都,後來提出科技立國和文化強國的戰略,能得到議院的通過,就是當時身爲幹事長的小澤桑傾力與公明黨溝通的一個結果。”
陶知命點了點頭,看向小澤太郎,認真地問道:“那麽現在,小澤桑希望我怎麽做,才能推進八幡研究會的增資計劃呢?”
小澤太郎笑了笑,親自爲他斟了茶,緩緩說着:“陶會長的氣度,我欽佩已久。今天在這裏見面,似乎不用說一些客套的話了?”
“理所當然。”
小澤太郎擱下茶壺,坐直之後說道:“在下希望,在将來的角逐中,公明黨至少不是一邊倒地支持橋本君!”
陶知命看着他沒說話。
這在野黨還沒上台呢,他已經想着屆時卷土重來的事了?
又或者,正如同自己所知道的那樣,小澤太郎是真的因爲這次金信丸的事件,與竹上踏他們徹底決裂,開始了自己一個又一個殼的各種“新”字黨之路了呢?
在這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裏,金信丸願意做犧牲者,他願意出走成爲“卧底”,真的隻是做卧底,沒有别的心思嗎?
無論如何,民自黨一家獨大的黃金時代,已經要不可避免的結束了。
陶知命知道面前這個人的野心,也知道他一直隻能做個幕後大佬,沒能成爲真正走到前台的那個人。
而現在,他們新的命運在此處交彙。
小澤太郎看着陶知命的眼睛,等他回答。
聰明人不用說太多。
他肯定是押注在橋本太郎身上的,這已經是明牌。
但經過了這次绯聞試探,經過了提前爆發的金信丸醜聞,作爲金信丸如今臂膀的小澤太郎将提前出走,他真的沒有想更多?
各派系的大佬們都知道做兩手準備,與他合作的财團老狐狸們也想探他的底爲将來做準備,他會同樣押這裏一注嗎?
所有人都愛左右逢源、進退有據。
所以小澤太郎也不擔心這個會面讓橋本太郎知道,這本就是明牌,是大家都會去做的事。反而他陶大郎,要顧忌橋本太郎從此對他有的猜疑。
陶知命很快就笑起來,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畢竟,我在八幡研究會花這麽多心思,始終隻是爲了自己的未來而已。您說對吧,小澤大人?”
從小澤桑到小澤大人,陶知命笑容滿面,說得很自然。
小澤太郎微笑着端起茶杯:“陶會長,幸會!”
陶知命微笑點頭,也端起茶杯:“還請多多指教。”
未來确實已經不知道會發展成怎樣了。
想起坂井泉水說“異議”的可愛模樣,陶知命隻有一點很肯定:既然他要刻意借着創值學會對八幡研究會增資的反對來見自己,那麽已經證明陶知命的地位。
不要一邊倒地支持橋本太郎。
這就是他的要求,或者說請求。
眼下的戰局尚未徹底分出勝負,老狐狸們已經在爲将來摸牌了。
而讓人又愛又恨,又怕又需要的陶知命,本身已是王炸。
隻要這些人始終把自己當做打牌的人,認爲他是某張好牌、某顆将棋就行。
他們的牌局是未來某刻的争權奪利。
但陶知命的牌局,是這整個世界,和他全部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