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金融風暴進入了第二階段。
尾上縫那段審理錄像的公布,被作爲了大藏省發起金融大整頓的正義理由大肆宣傳,證明如今内閣的一切工作,都是爲了保護普通人的财産。
而且有了實質進展。
尾上縫在關西折騰的那幾年,吸納的資金裏普通人占的比例很小。
但這很小的比例,卻牽涉到很多的家庭。
這個老人幾十萬円,那個家庭一百多萬円,與各銀行貸給她的動辄數十億円數百億円乃至上千億円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對那些家庭來說,這幾乎相當于全部。
毫不意外,在那段錄像公布之後沒兩天,負責這個案件的大阪檢察院就公布了對尾上縫新交待的隐藏資金去向的調查結果。
山一證券所收到的那部分資金,當然在山一證券本身就慘烈的投資結果中無法一枝獨秀,虧損嚴重。
而小野寺财富的記者會上,陶知命正在侃侃而談。
“小野寺财富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爲這樣的問題被關注了。”陶知命從容說着,“重申一遍,小野寺财富沒有權力去審查每個投資者的資金來源是否合法,我們隻能做到兩件事,那就是首先全力爲客戶提供專業的理财服務。然後就是,如果确實有某些客戶牽涉到非法事件,我們将全力配合司法部分的調查。”
随後,川崎一郎詳細通報了那份由數個毫不起眼的關西主婦共同湊在一起,通過小野寺财富的主婦理财基金認購的資金的收益情況。
收益不算亮眼,但在霓虹如今的金融市場環境裏,已經極爲難得了。
“如果不是因爲最近的金融市場波動比較大,等到這些資金所投資的主婦理财基金完成這一整個投資周期,收益應該還會更多一點。”陶知命總結道,“但接下來,小野寺财富會第一時間完成這些資金的清算,并交由案件的主管方,将資金和收益都返還到投資者手中。”
記者席那邊很快聒噪起來,問着諸多與案件有關的問題,其中不乏惡意的揣測,也有人提起與這件事無關的绯聞事件。
陶知命臉皮很厚,我行我素:“既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應該也明白有些人爲了商業上的競争能用出什麽肮髒的手段。我隻是個年輕人,不太能夠控制好情緒,相信我的行動已經讓大家都明白我的态度了。真正做出這件事的是誰,檢察廳會告訴大家答案的!”
“至于尾上縫委托給其他會社造成的損失,與我沒有關系,我也沒有承擔這些損失的義務。投資本來就是一件存在風險的事,誰也沒辦法做到永遠保證替客戶賺錢,這一點我是能理解的。當然了,這是他們對客戶委托的資金本身是進行專業而規範的打理的前提下。”
“陶會長,您這是在暗示山一證券等會社存在挪用客戶資金去填補債務漏洞的問題嗎?”
“這是你說的。”陶知命看着那個記者,神色不善,“身爲記者和媒體,大可以按你們想象的去寫作和報道新聞,但也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還有因爲那樣做會給别人帶來的傷害,承受來自良心的譴責。”
記者臉色一變,你罵人?
陶知命毫不在意:“有人說我是在利用影響力操縱股市,從中牟利。别開玩笑了,我一個還不到30歲,六年前還一文不名的年輕人,如何操縱這個由耕耘了數十年甚至百年的各大會社共同構建起來的霓虹金融市場?也許我們今天被調查出的結果,是小野寺财富也産生了虧損,才符合一些人的期待。大概正是因爲比較出色,我才會遭受這麽多風雨。”
他繼續對着鏡頭演着戲:“我是什麽樣的人,隻需要我珍視的人認可。正如我創辦的會社,隻需要我的客戶能夠認可。憑借自己的才華和能力獲得認可的人,不應當被葬送事業的前途。我會堅持戰鬥的,Wander Star也不會解散的!澤口小姐、坂井小姐的作品能在曆史中流傳百年、千年,但此刻的風言風語将來會有幾人在意?”
“父親大人将他們都收做義女,就是對她們的支持,對我的支持!對Wander Star裏的大家,對我創辦的會社裏的大家,我都當做家人來看待!有人說我在做的慈善事業隻是在贖罪,很好,遠離我提供的好意和機會,一定要堂堂正正地驕傲下去。看着我這張臉!”
陶知命一如既往地有表演的架勢,指着自己:“時刻不要忘記,我還是個年輕人,是血氣方剛、有話直說的年輕人。不要以爲我已經有了很龐大的财富需要守護,就會做出瞻前顧後的所謂理智舉動!有些老家夥,我可以陪你們玩!就算陪你們玩到你們壽終正寝,我也虧得一無所有了,我還有時間重新來過,我也有那個能力!”
記者們目瞪口呆,這番意義不明的話,到底是對誰說的?是對哪些老家夥說的?
陶知命站起來鞠躬:“失禮了!但現在罵我的人很多,我也就不那麽在意是否張狂了。總而言之,那些還認可我的人,相信我的人,盡管勇敢地參與到新千年圖景投資基金中來吧。我不會像有些人一樣,隻懂得靠不對稱的信息膨脹自己的财富,我樂意分享機會、幫助朋友。這一點,不管是武田社長,還是孫社長,都是證明。”
“将泡沫經濟的罪責歸結到我身上的,不是愚蠢,就是壞。”陶知命最後說道,“但我倒是非常樂于向那些相信我的人保證,新千年這個時代的未來,我可以與大家一起迎接陽光。”
陶知命性格分明的形象,這次是徹底樹立起來了。
一句話,雖然還有點虛僞,但是也足夠真實。
那種所謂“當做家人來看待”的欲蓋彌彰,每個人設身處地地想一想,恐怕也都無法直接承認“沒錯,就是我的女人”。這樣的表述,已經足夠表明态度了。
除此之外的一切,不管是當初面對上田家主的那些宣言,還是後來在“金權交易”風暴中被逼迫着通過什麽歌詞暗示想要嘗試隐藏自己行走的金融之神實力時的隐忍,到如今面對“绯聞風暴”中一怒爲紅顔的做派,确确實實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血氣沖動。
撕裂也好,卷也好,陶知命的粉絲和反對者已經鮮明了起來。
盡管這個時候沒什麽所謂的社交媒體,但道理是相通的。
本來就沒有人能讨好所有人。
金融大整頓轟轟烈烈地展開着。已經打定了主意破而後立的宮澤等人,已然借助着這存亡之刻的壓力難得地凝聚了内部各大派系的力量,進而通過之前就借數次“秘密檢查”、“金融檢查”整肅過的官僚隊伍,表面上毫無偏頗地将金融系統在過去數年中的傷疤揭開。
似乎一視同仁。
各大銀行,包括大藏省之下的長信銀行在内,沒有哪一家不存在問題。
而内閣頻繁出台的各種政策,在眼下這個不信任風波中也顯得正常,至少是一種對自己地位全力掙紮的正常。
總得做點什麽事來挽回選票不是?
爲了避免金融大整頓帶來的恐慌和震蕩,三重野複那邊也通過霓虹銀行頻繁地公布着金融政策。
表面上看,還是在爲各大銀行處理問題争取時間。不管是利率的調整,還是準備金政策的放寬,又或者是特别國債,都有一個保護國民财産的大義。
但因爲各家銀行的準備情況不同,呈現出來的結果截然不同。
三井、住友、三菱這邊早有準備,有計劃地應對着沖擊;芙蓉、三和、第一勸銀是被設計的一方,立刻左支右绌倍現艱難。
幾乎每一天都有壞消息。
“堤會長,無論如何,以整個西武集團的實力,總不至于無法解決這一點小問題吧?”
堤義明的辦公室裏,來自富士銀行的專務克制着不滿再次問道。
堤義明爲難地回答:“三澤桑,我的狀況,相信您也很清楚了。當然,我也很理解您的難處。”
他頓了頓就說道:“再給我一點時間吧。一周!一周之内,一定會給您一個答複。富士銀行那邊即将到期的貸款,我一定會給出償還方案的!”
“好!”富士銀行的這個專務沒想到這一趟過來居然真有收獲,欣喜不已,站起來就鞠躬,“那就拜托了!”
要輪到堂堂專務親自上門讨債的,也隻有像堤義明這樣的大客戶。
金融大整頓要求各大銀行至少要在今年結束前将債務規模控制在一個相對安全的水準線内,首先要保證的當然是債務規模不再擴大。
隻有不再擴大,才有縮小的可能。這是一句廢話,但在當前的經濟形勢下卻是殘酷的現實。
如果大藏省和央行那邊能夠給到充足的緩沖空間,自然能有辦法先周轉着,應對着債務規模仍舊先擴大,随後才因爲經濟形勢的好轉而緩慢縮小直至正常的周期。
但現在的内閣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堤義明送走了他,在辦公室中沉默了好一會,才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推開了辦公室通往裏面套間的門。
“失禮了,耽誤了一點時間。”他進門之後先欠了欠身。
這裏面的套間待客室裏,赫然坐着富士銀行的專務絕對不希望看見的人。
陶知命笑着搖頭:“堤桑辛苦了。”
堤義明不動神色地坐下來,先說道:“陶會長,我也累了。究竟想要什麽樣的條件才願意接手大崎新城這個項目,請直言吧。”
西武集團所承受的壓力,從當時的假賬風波一直到現在都沒消減過。
當初切割了那麽多資産出售給他,想要堅持着将大崎新城這個項目完成,不僅迎來了不動産市場的徹底崩潰,還迎來如今金融大整頓帶來的銀根斷絕。
但堤義明也沒得選。
如果在當時就退出,已經從各大銀行借出來的債仍舊要還,現在回頭想一想就算當時用那筆錢投入到原本的事業裏,這兩年一樣無法盈利。
而堅持到現在的結果就是,至少各大銀行變成了在他面前低聲哀求,希望他快點還錢的同時卻又隻能指望他能夠拿出錢。
問題是堤義明拿不出那麽多錢。
盡管欠錢的變成了大爺,但這個大爺如果變成了失信的大爺的話,西武集團的未來就更黯淡了。難道真要讓事情變成連鎖反應,銀行那邊的債務變成了壞賬,西武集團旗下的諸多會社成爲司法裁決的執行人,資産被清算、拍賣?
固然能夠因爲破産清算得到自由之身,但也就徹底失去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堤義明看着陶知命,心想終究是錯付了。
當初還以爲他會帶自己上那艘方舟,誰知他自己竟是掀起風浪的人。
堤義明也沒太多怨怼。不管這家夥在電視上是怎麽表演的,商場如戰場,栽了就是栽了。昨天是朋友,今天是敵人,最後無非看誰的眼光更準、手段更毒辣。
如今看來,當初這家夥幫着自己找資金,引薦什麽第一勸銀也好,引見那個香島來的李家成也好,全都是坑。
什麽其他人利用不對稱的信息膨脹自己的财富,你也是這樣啊!老子被你坑得好慘!
堤義明的内心這樣活動着,陶知命卻站起來鞠了一躬:“十分抱歉,堤桑,我知道你在怪我。但在我心裏,真的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看待啊!就連宮澤桑他們都需要采取這樣決絕的姿态,難道堤桑以爲西武集團真的能夠不用付出代價就從這場風暴中安然度過嗎?”
堤義明有點懵,呆呆地看着他。
陶知命坐下來認真說道:“西武集團的隐患,早在參與大崎新城之前,一樣埋下了很多吧?可不能因此全怪罪我哦。”
“……陶會長,不要再說笑了。”堤義明沒這個心情。
雖然你話說得沒錯,但你畢竟是笑眯眯遞給我一個炸藥包,然後還點燃了引線的人。
隻恨自己當時以爲是個藏寶箱,同樣笑哈哈地接了過來。
“好吧。”陶知命正色道,“之前說堤桑給的條件不行,不是我想壓價。相反,現在才真正是時候,我們一起開創全新的未來了!”
堤義明心頭警鈴大作,目光銳利地盯着他:你又想坑我?
陶知命無奈地攤手:“已經對我警惕不已的你,應該會慎重審視接下來我給的方案吧?總而言之,決定權在你。”
堤義明緩緩地點了點頭,姑且……聽一聽。
陶知命笑起來:“大崎新城始終是黃金位置,黃金機會。堤桑也隻不過是因爲眼下的情況,無法繼續堅持下去了而已。我有兩個方案,就看堤桑願意選擇哪個了。”
堤義明覺得,不管是你左手的,還是右手的,反正都肯定有問題。
“第一個方案,堤桑徹底退出,我和香島的李先生,還有秀風大哥、森家、岩崎家會全部接手。當然,大崎新城項目所有的債務也由我們承擔。至于價格,其他各家就按照堤桑剛才給出的條件來接手。而我個人,則從我會獲得中的股份中拿出将來一半的收益,回贈給堤桑。這方面,可以通過簽署代持協議來保證。”
堤義明呆了。
這個方案……看不出問題在哪。就算将來沒有收益,隻要在代持協議的條款中寫清楚,總不會再額外承擔什麽責任。而如果有收益,那不就是超出現在的語氣,從他手裏額外白嫖一半分紅?
“堤桑也不用擔心這個項目不會有收益。”陶知命笑吟吟地說道,“第二種方案,就是由我們增資,項目仍舊繼續開發。這種方案裏,我仍然可以通過個人承擔現在的債務來獲得多一點股份。也就是說,堤桑仍舊保有不低的股份,這一次大家一起齊心協力把這個項目建成。而且,我還可以出資先購買其中一部分土地,用來修建一所大學,一所一貫制學校,提高這裏的不動産未來的價格預期。”
陶知命誠懇地點着頭:“我購地的價格,在現在的行情價上溢價15%,不算虧待堤桑吧?所有這些條款,都可以寫到協議裏,由堤桑來請專門的法務團隊審查協議條款漏洞。”
堤義明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這裏面有什麽問題。
他買一塊地走,還不是趁火打劫按現價來算。溢價15%雖然遠比不上當初自己拿地時候的價格,但在商言商,現在肯溢價已經超出自己預期了。
他圖什麽?這樣做之後,自己能多得到一些資金,他還個人承擔現在的項目債務,那麽就隻能通過把整個項目建好、運作好、真正盈利,才能夠賺回來。
隻要能夠真正盈利了,那自己還保有的股份,同樣能從這個項目裏獲得豐厚的回報。
堤義明有點不理解,小眼神裏滿是疑惑。
陶知命笑呵呵地說道:“堤桑,我是誠心的。把你當做朋友這件事,盡管你現在不相信了,但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苦心的。但抛開這些先不談,我說的兩個方案,難道以你的眼光,看不出其中的誠意嗎?”
堤義明默不作聲。
就是因爲顯得太有誠意,才讓人擔心。
他被坑怕了,前首富已經被玩壞了,現在這糖裏肯定有毒。
不帶先給糖,然後打巴掌,現在又給糖的。
我不怕的嗎?
陶知命歎了一口氣:“就當做我現在是風評太差,敵人太多,想要重新多交些朋友行不行?你要是不滿意現在的條件,有什麽想法,盡管說!”
态度誠懇無比,但堤義明當然不會當真。
除非他是在暗示别的。
堤義明眼神一動,盯着他問道:“你真的願意溢價15%,買其中一塊地新建學校?”
“當然!”陶知命斷然點頭。
堤義明咬牙沉思,過了很久之後猛然擡頭:“這不夠!”
“你想要溢價多少?”
“我不要溢價!”堤義明說道,“我要另外的東西!如果陶會長是真的把我當做朋友,應該爲我準備了另外的東西吧?”
陶知命深深地看着他,随後才笑起來說:“沒錯,還有另外的東西。但另外的東西,卻需要堤桑拿錢出來,才能夠給。”
堤義明深吸了一口氣:“說吧!”
陶知命點了點頭:“三友财團3%的股份。”
堤義明心中劇震。
這正是他想的東西。
隻有交叉着,參與到他最核心的事業圈子裏,才能夠相信彼此真的是夥伴了。
要不然隻是接手大崎新城這個爛攤子,盡管他現在還想不通裏面埋了什麽雷,但鬼知道這家夥又在打什麽心思?
隻有讓自己也進入了他最核心的利益層,才夠說明問題。
但他怎麽肯?
大人物都已經心知肚明的那個“三友财團”,根本沒有在此時還能擠進去的可能。
當初的堤義明曾想要這張船票,結果被玩了。
如今看來,當初那張船票竟是買到了?
盡管代價巨大,盡管……隻是個挂票。才3%,夠幹啥?
但如今的3%,卻給了堤義明新的希望。
陶知命義正言辭:“我之前說的,一個字都沒有假。堤桑,你以前犯下的錯誤,不該由我來承擔。大崎新城項目,從始至終我都在幫助你尋找資金,協調各種問題。到最後無可收拾,本身就有你自己的原因。這一點,你應該承認吧。”
“……可是如果沒有建材市場和各種手續方面的情況……”堤義明苦澀地說。
“我知道,你認爲是我做出來的。”陶知命接過話來,“但是堤桑,當初你肯信任我,也是因爲覺得我們才是同樣的一類人。恕我直言,就算當時的堤桑,也清楚想要更進一步成爲真正财團的困難,又怎麽會認爲後來的全部事情都是由我主導來完成的呢?我如果有那樣強大的能量,又怎麽會到了今天還需要面對眼前的風浪呢?”
堤義明心頭一動,看着他。
陶知命認真說道:“事到如今,才是我能夠正面回答堤桑當初那個問題的時候了。”
堤義明心有所悟,認真地重複着當初的問題:“陶會長,你已經知道的,請不要對我隐瞞。”
“我本來就沒有隐瞞。沒有對你說的,當初本來就都不确定。”陶知命也說着,“那天晚上,我就對你說過,你的大崎新城,我和秀風大哥的天國之門,都要在三年之内完成!否則,我們都将萬劫不複。我和秀風大哥是拼盡全力做到了這一點,但你不能怪我沒有全力幫助你也完成這一點。”
堤義明無言以對。
一字一句,都在當初那個晚上親口聽他說過。
陶知命繼續道:“宇野桑上台過吧?短時間内,我們注定都要争奪建築業的人力和資源,沒錯吧?角鬥士的計劃,我說過吧?”
堤義明心頭苦澀,确實如此,但是……我還是被你坑了啊!
陶知命長歎一口氣:“當初暴露我在金融投資方面的曆史戰績,造就了如今名聲的那件事,就是角鬥士在戰鬥啊。如果我沒有堅持到今天,那麽三友财團也就無從談起。隻有到了今天,金融大整頓已經展開了,芙蓉、三和已經注定戰敗,我都不能正面對你說出這句話。”
他凝視着堤義明,一字一句地說道:“至此,三友财團才能夠說是已經真正站在角鬥場上,是一個即将迎來勝利歡呼的幸存者了!”
堤義明難以置信地問道:“芙蓉……三和……戰敗?”
“沒錯。三菱和第一勸銀的三一計劃,因爲崛川信彥的死,自然已經煙消雲散。這次來找你的人裏,不包括第一勸銀吧?堤桑認爲這是爲什麽?”
堤義明悚然而驚,來向他追債的,确實不包括第一勸業。
“懂了嗎?”
堤義明艱難地确認:“……伊藤忠家?”
“伊藤忠商事的董事青田永臣,我現在得尊稱一聲父親大人。”
堤義明閉上了眼睛。
離你M個大譜,這麽說你倒是親口承認了崛川信彥是被你玩死的。
而這之後,伊藤忠家,整個第一勸業财團,已經成爲了财團聯盟之戰間的一個内應嗎?
怪不得說戰局已定。
他睜開了眼睛:“我隻有最後一個問題了。爲什麽是我?你要通過我,做什麽?”
陶知命眉開眼笑:“這就要說到關于大崎新城未來的計劃了。堤桑,别怪我,之前雖然對你說過一些大方向上的實情,也确實在細節上和你争奪過資源。但這一次,我們可是一張董事桌上的人了,我們要一起針對的是别人。而且,那本來就是他們答應給我的利益!”
當此時,香島的李家成剛剛走下來到東京的飛機。
他忽然打了個噴嚏。
這東京可比香島冷多了。
東京現在确實不熱,但堤義明的辦公室裏,他聽完之後卻心熱了起來。
随後,他就神情複雜地看着陶知命。
原來你當初介紹他來投資我這個項目,竟不是爲了坑我,是爲了坑他?
可是你又憑什麽讓這樣一個會全力盈利的項目坑到他?
堤義明心累了。
也許就是因爲這種鬼神莫測,所以他會赢吧?
前兩天欠的補更完成,今天1.3萬字,求個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