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天台的熱鬧,真的不隻是陶知命腦海中的想象。
房價短時間跌了很多嗎?沒有。
最主要的是,神話破滅了。
在股市崩之前,絕大多數人都認爲霓虹股指會一直漲下去。
在房價崩之前,絕大多數人也都相信:其他地方不好說,但東京的房價怎麽可能跌?
現實教你做人。
因爲戰争快速結束,油價又沒有漲,本來已經有點回暖迹象的霓虹股市,重新往1萬點瘋狂試探。
房價又開始跌,不少人聯想到股市那種跌法,立刻變成慌得一批.jpg
當第一個批開始賣房套現的炒房者出現之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這個時期,最恐慌的也隻是加了資金杠杠的炒房客。
好死不死,霓虹的基礎利率通過之前的加息,已經提高到了6%。
特别是大崎新城開始預售後,投資這個“新熱點”的那批投機客。
現在還不至于扛不住,但是最好必須脫手。
堤義明看見了電視上的采訪,立刻把部下召集了起來:“快,就按照這種論調鋪開宣傳!同樣是有地價稅,那麽現在最優質的那些不動産,将來就是最值得擁有的!有土地融資限定和地價稅,未來數年内東京恐怕都不再會有大量的新增住宅,現在是最後的購置不動産時機!”
不論如何,他現在必須把這個項目完成。
就算不能全部售出,售出70%以上, 也能保證不産生大面積虧損。
而且必須按節奏售出, 這樣才能保證資金鏈的安全。
真正聰明的人都知道地價稅一旦推出,房價的下跌是不可避免了。
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海部俊和三重野複的聲望一時達到了頂峰。
在大多數既沒有背着金融杠杆去買房,也沒有多少餘錢投資股市的人看來, 股市已經擠出了泡沫, 等房價也下跌了,霓虹的未來就會更好了。
至少那些保守的, 過去一直存着錢隻是買不起房的人, 有指望了。
時間在一點點地往前推進,血色的陰霾在慢慢聚集。
“……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嗎?”
陶知命的家中, 來了一個很特别的客人。
林栖羽看了看不遠處草坪上抱着個小嬰兒, 看着一個小男孩在旁邊玩的星野鈴,然後看着陶知命這樣問。
陶知命很随意地點了點頭:“等着看就是。你現在又被派到霓虹來了,用心觀察吧。”
“那這次海部先生的訪問,你真的不去嗎?”
“我會讓老趙去, 都一樣。”陶知命望了望天空,“我想說的,都寫在那份材料裏了。能看的人, 估計都看過了。我知道, 他們肯定想跟我見一面,當面聊一聊。但是,沒必要。”
他笑呵呵地說道:“你看看我, 現在可是生活奢靡的資本家, 老婆都不隻一個。回去的話, 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林栖羽有點尴尬,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沒說話。
這事沒法評價。
她聯系了陶知命,結果他說到家裏聊, 林栖羽還以爲會見到那個上田夏納。
誰知道是另外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林栖羽馬上抛開這些念頭,認真說道:“這次, 因爲你讓霍先生交給我的東西, 我破格見到了……很多大領導。你現在計劃做的事,如果對你在國外發展很危險, 那更需要我們那邊……”
“有什麽危險的?”陶知命搖了搖頭,“我正常做事業而已。交給你那些東西,也隻是提一點個人的想法。有了80年代的經驗,我對元老們的定力是很有信心的。隻不過現在時代開始變了, 有一些能避免的,别在現在種下禍端就行。”
林栖羽點了點頭:“交易所剛剛成立, 我這次沒有藏着, 說了不少你教給我的東西。到7月正式營業的時候,應該會改不少原來定下的規則。還有其他方面……”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陶知命倒是問了一句, “我提的那個想法,元老們支持嗎?”
“支持, 但是……”林栖羽,“很多人有顧慮,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時刻……”
“不急。”陶知命坦然笑了笑,“等現在的争論塵埃落定, 确定了将來的大方針再說吧。”
“記錄那些東西……将來起什麽作用?”林栖羽不由得好奇地問了問。
陶知命這次交給她的材料,很敏感。
内容主要是四大塊。
其一, 是金融資本怎麽在進行全球化的布局, 還有正在推進的世貿組織、氣候變化框架公約有什麽深層用意。這些, 觸及到了金融資本在未來的兩大核心訴求:一則讓後發國家成爲鏈條中的打工人, 一則鎖死後發國家的發展上限。
其二, 是這場戰争取得這樣的戰績的原因所在。陶知命知道國内肯定有高人,可以分析得很清楚。但他作爲一個商人,同樣能看透這些東西,意義不一樣。更何況,他還指出了支撐這場戰争的計算機和互聯網技術在民用後會帶來的一次技術革命。米國企業能夠很輕松接收由米國軍方負擔了成本的研發成果,這場互聯網技術革命影響深遠。
其三,是兩大陣營分出勝負之後的路線壓力。經濟、科技的壓制之餘,是文化的全面入侵。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可謂是一個黑暗時刻。陶知命在其中毫不避諱地闡述了許多,歸根結底一句話:放棄幻想,别人沒把你當人。
其四, 則是他現在對霓虹的巨大影響力,而且說清楚了他爲霓虹指出來的方向。今後的霓虹,會往他描述的那個模樣去發展。如何利用好這個信息, 陶知命并不需要多言。
總而言之, 知道這些大框架, 終歸能從中找到機會,避免一些坑,這是陶知命能做的。
在此之餘,他提了兩個想法。
一個不用說,陶知命需要國内即将發展起來的巨大市場,來支撐他已經布局下來的從半導體蔓延向互聯網這一條科技線。陶氏集團發展到國内,自然而言,那邊也希望獲得投資和不算敏感的技術轉移。
另一個,則是文化傳媒領域。他會借這次機會,在霓虹掌握霓虹經濟新聞社,在香島掌握亞視,在米國以百視達、哥倫比亞影業爲基礎逐漸搭起一個基于互聯網技術的新型互聯網媒體平台。
陶知命提了個要求,讓他能夠得到最大支持的,安排記錄片攝制團隊,長期在國内拍攝素材。
他知道林栖羽所說的顧慮是什麽,因此想了想就說道:“将來打破偏見,是需要有真實材料的。霍伯伯肯定跟他們說過我的抱負了,所以這個問題不大,等現在關于将來路線的争論有了定局,會落實的。作用嘛,當然是在将來用事實說話。你轉告他們,我不會隻在國内拍,我會在全世界拍。”
“……全世界拍?”
陶知命冷笑着:“當然了。過去,因爲有紅蘇在,他們不得不收斂。現在開始,他們不必再有太多顧忌了。以我現在的地位,能參與多少謀劃?能記錄多少真相?陰謀、罪惡、冠冕堂皇的一套和實際的目的,總有一天,到了合适的時候該讓全世界都知道!”
林栖羽聽得心驚膽顫:“那你将來的安全……”
陶知命笑眯了眼睛:“關心我嗎?林妹妹。”
“……”林栖羽受不了這種調侃,偏開了腦袋,“是你說得很可怕……”
陶知命調侃完就站了起來:“也沒什麽可怕的,我還年輕。再過30年,我也還沒退休。有心算無心,難道我不會注意自己的安全嗎?對了,東方海外在國内投資造船廠的事,幫我關照一下吧,林處。”
“……我會的。”林栖羽繼續窘了,然後頗有些尴尬地說,“我這次被提拔,也是因爲你的原因。現在這事這麽大,你爲什麽非要隻通過我來聯絡?”
“有閑話?”陶知命反問了一句,随後坦然道,“這符合我一貫的作風,畢竟我在女人方面沒有收斂。林栖羽同志,你就當做這是爲了組織忍辱負重吧。況且……我教了你那麽多東西,你最能理解我有時候說的一些東西,不用費力去解釋。”
“好吧……陶知命同志。”林栖羽竟調皮了一下。
陶知命哈哈大笑,往星野鈴那邊走去:“我是個壞同志。來了吃頓飯吧,星野,讓林阿姨給你上上課,她可是東京大學的博士哦!”
玩得正高興的陶星野苦起了臉,而林栖羽也懵了。
陶知命回了頭說道:“這可是我的長子,将來長大了要派往國内好好發展的。”
林栖羽心頭一凜,點了點頭:“我懂了。”
星野鈴心中激動,看向了陶知命,隻見他搖了搖頭:“再等幾年,現在幫你去尋親,還不是時候。”
“……尋親?”林栖羽剛走過來,聞言疑惑地問道。
“将來需要你幫忙的時候再說吧。”陶知命淡淡回答,“鈴,你也先别跟她說太多。吃頓飯,聊點家常就行,我還要去大阪那邊。”
看他就這麽離開,星野鈴才頗有熱情地拉着林栖羽進了房間。
小嬰兒名爲陶海生,讓保姆抱去睡覺之後,星野鈴才熱情地問起來:“你是哪個省的啊?”
林栖羽懵懵地,這才發現星野鈴的華語講得很好,然後對現在國内的情況很好奇,一直在那裏問。
而所謂給陶星野上課……這孩子居然已經把唐詩三百首背了不少。
謎一樣的陶知命……
……
關西那邊,剛剛簽署了大量土地籌備影視新城的各家,現在齊齊苦了臉。
崛川信彥在會客室裏,面對的是關西的諸多大佬。
“崛川桑,新城還沒能開始開發,就要面臨地價稅的壓力。以第一勸業銀行的實力,不可能沒有提前知道這方面的風險吧?這到底是什麽狀況,陰謀嗎?”
質問的人臉色難看,崛川信彥卻一點都沒畏懼,沉聲反駁:“影視新城的項目,是享受着當初國鐵分社上市時那些計劃的優惠的!土地規模雖然龐大,但是現在僅僅是租地權的地價稅,又有多少?況且,難道第一勸業銀行不是最大的股東?有對自己使用陰謀的道理嗎?”
反駁有力,之前開口的閉嘴了,另一個人卻遲疑着說道:“但如果這樣的話,這個項目可就前途未蔔了啊。怎麽看,我們也像是在土地價格的最高點入局的笨蛋了。”
“這不是一個純粹的商業或者住宅不動産項目,諸位不是都很清楚嗎?”崛川信彥昂首說道,“這個項目,是與關西發展文化産業、旅遊度假結合在一起的。現在純粹的住宅不動産壓力最大,我們這樣的項目反而更有價值,這一點也想不通嗎?”
看了看沉默下來的諸人,他掃了一眼繼續說:“況且,京都府和大阪府關于支持影視、文化、旅遊行業發展的政策已經公布,優厚的條件下,東寶、蟠桃映畫已經準備将總部遷移過來了。陶會長晚上就會到關西來,具體商議這件事。”
“陶會長今天要來關西嗎?”有人意動了,“有和大家見面的安排嗎?”
“難道這件事,你們必須親口向他确認才肯相信?我崛川信彥的話,已經不足爲據了嗎?”崛川信彥陰沉着臉。
“……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請教一下關于股市的看法。”
崛川信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誰都知道,陶會長已經不能擅自對金融市場和經濟形勢發表看法了。你們與其這樣想,不如就像其他人一樣将資金委托給小野寺财富、知命信托,或者我們第一勸業信托。”
一句話嗆回去之後,崛川信彥就說道:“影視新城的計劃不僅不能擱置,反而要加速。其他不動産項目陷入困境的時候,資金和資源都會找出路。我們這個項目有最強的實力支撐,反而是我們的機會!如果不想參與,現在開始啓動退出好了,你們以爲我很清閑嗎?”
他直接站了起來:“高木桑,具體的事情由你來辦吧,我要去見其他客人。”
“是。”高木仁八站了起來鞠了鞠躬,等他出去之後就對着衆人淡定地說道,“哪些人想退出?具體的協議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
他們的架勢讓房間中的人面面相觑。
高木仁八見無人搭話,歎了一口氣說道:“難道大家就沒發現,大的不動産或金融會社,包括其他銀行的人,都沒有像大家一樣心急嗎?沒有決定的話,就不要無謂地浪費時間了,我也很忙的。”
“高木桑。”有人開口了,“影視新城的計劃,真的不會停止嗎?”
“項目也有優劣之分,就算是不動産行業,難道會因爲地價稅的存在而消失嗎?不動産的置業需求,難道是消失了嗎?發展文化新産業的戰略,難道被放棄了嗎?”
高木仁八鞠了一躬:“諸位自己讨論,再做決定吧。”
這些都是影視新城的計劃提出來之後,在民間有些資本、認購了一些開發聯合體小額股份的人。
盡管本身的實力不夠強,但畢竟是股東,有應付的責任,卻不需要重視。
更何況,這個計劃坑的目标,就包括他們。
欲擒故縱,憑的就是作爲财團核心項目在一片不動産陰霾中的亮色。
股市賺不到錢了,其他行業更沒有過去的收益率,不動産項目裏,又有多少的前景顯得更明朗。
影視新城項目能夠吸納的資金,隻會比别的項目更多。
這裏不會是引爆點,這裏最多是将來被其他項目先暴雷、引發出來的金融系統風險最終拖垮掉的一個地方。
而且又不會全部垮掉,不然的話,怎麽收割?
被留下來的一屋子小财主面面相觑:接下來怎麽辦?
崛川信彥要見的人,正是堤義明。
面對堤義明,崛川信彥的表情就放松多了,也顯得重視多了。
見面的地方,也不在第一勸業銀行的會客室,而是一處隐秘的會所。
座中,還有另一個人,福本雄。
“堤會長,你現在不應該還缺資金吧?”崛川信彥疑惑地說道,“伊藤忠商事那邊,也拜托了内山桑。八幡影視新城的項目還沒有動工,建築材料方面盡全力幫助你的大崎新城項目。”
堤義明先欠身稱謝,随後才說道:“更主要的,還是關于地價稅的事情。崛川桑,我這邊,因爲過去還有非常多經營旅遊、體育的項目,土地面積又很大,所以壓力不小。”
崛川信彥隻是微笑着,要不然你也不會被選擇成爲第一批針對的目标啊。
去年還有新聞報道,堤義明這個世界首富,已經掌握着霓虹六分之一的土地,在不動産市場飽受指責的時期成爲衆矢之的。
所謂六分之一當然是誇大之語,若真如此,他豈非霓虹之王?
那隻是某一類用地裏的份額罷了,這一類,正是他在都市圈之外的縣郊,通過這麽多年投資累積下來的旅遊類土地,大部分是不會被開發的山林。
然而這次,他在都市城區裏除了過去的王子酒店系列,又搞了個大崎新城。号稱2兆円的投資,這一次的壓力很大就變成了真的。
房子還沒有最終交付給客戶,那麽一大塊東京的土地,地價稅都要由他來承擔。
因此崛川信彥問道:“那麽,堤會長有什麽樣的想法?”
堤義明看了看福本雄,随後才說道:“既然建材方面的行情現在比較緊張,那麽我準備在過去收購過來的一些地方,自己投資成立一個建材制造會社。”
福本雄眉頭一挑,已經聽懂了,于是似笑非笑地端起了杯子:“堤會長,要在那麽多不同的地方,将那麽多的土地,在這種地價稅即将正式施行之前的時間點,轉換成爲地價評估方式更便宜的工業用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堤義明自然是已經考慮好了的:“西武控股下的新會社,能提供大量的就業,投資的也不是不動産方向。以我們的規模,不論什麽地方都會歡迎的。當然,會有些難度,但相信福本桑會有辦法的。”
福本雄隻是笑了笑,這樣又有大生意上門了。
崛川信彥卻問道:“那堤會長需要我這邊幫助做什麽呢?”
“新會社的賬戶,當然是開設在第一勸業銀行了。”堤義明先給出了自己的誠意,“那些資産轉入新會社,就不再受不動産土地融資限定的束縛了吧?”
“當然。”崛川信彥點了點頭,目光銳利,“但是,對那些作爲新會社制造用地的土地,過去的抵押狀況,得需要非常合乎規定的審查。”
“這是自然。”堤義明毫不猶豫地保證了這麽一點。
“那就沒問題了,我會親自關照這件事的。”
随後趕過來的高木仁八聽到了這個最新決定,不由得多看了堤義明幾眼。
在這種時刻還進一步擴大資金杠杆,真是被推着一步步往深淵裏陷啊。
當然了,如果其他人對他的承諾真的有效,那是很不錯的一步棋。
通過投資制造業,擴大雇員,是能挽回西武集團大肆投資不動産所帶來的形象損失的。
西武集團在不動産行業進一步提升産業鏈能力,也能讓别人對大崎新城會順利完成更有信心。
以一個新會社進一步加強與财團、金融會社的往來,也能保證短期内多一個融資渠道。
之所以找第一勸業銀行,也因爲這樣一個建材制造會社的存在,與第一勸業銀行旗下會社沒有業務競争沖突。
在堤義明看來,這可不是最後的掙紮,這是因勢利導、拐了一個彎繼續起飛的跑道。
于是高木仁八就看着别有用心的崛川信彥,甚至興緻勃勃地和堤義明讨論起第一勸業銀行投資入股的事情來。
他一點都不怕第一勸業銀行本身被帶到深淵裏,他正希望做成這一點。
反正第一勸業信托銀行已經成立了,崛川信彥真正看重的基本盤在那邊。
一切都在往計劃的方向走。
高木仁八看着崛川信彥、福本雄和堤義明,隻覺得他們每個人頭上都有标注。
八個壓路。
霓虹銀行金融機構局的局長辦公室内,四個人表情都很嚴肅。
“半澤君。”有個兩鬓已經斑白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說道,“從我們業務局的統計數字來看,現在彙票、債券、貸款……總規模近10兆元的資産,恐怕已經受到這半個多月來地價稅消息的沖擊,接近崩潰邊緣了!”
“國際局這邊的數字顯示!”一個年輕一點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材料,“過去兩年中,針對霓虹円的外彙交易裏,确實有你所說的狀況:有人像你所說的一樣,在很準确地利用霓虹円彙率的變化盈利。那個節奏點,正像那個陶大郎一樣準确!”
“我這邊啊……”一個是真的老了人顫巍巍地扣起了雙手,“調查統計局僅從截至到去年底的數據來看……不動産市場的資金流入達到了113.7兆円,其中來自銀行的資金是55.3兆円。也就是說,通過貸金服務市場進入不動産的資金,比銀行的資金規模還要更大……問題大了。”
一直将手放在額心的中年男人眉頭緊鎖,聽完這些消息不由得連手指都顫抖起來。
随後,他倚坐在辦公桌上,看着衆人說道:“諸位!這樣下去,要出大問題!就算是總裁大人傾盡全力擠壓了霓虹股票市場的泡沫,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不動産市場!不動産稅制的改革,僅僅隻是爲了反擊總裁大人的決定,卻會将霓虹經濟推向絕境!”
房間裏的四個人全都先後地緩緩點了個頭。
“數字對不上……”來自業務局的那個兩鬓斑白的人說道,“毫無疑問,有大量流入不動産市場的資金,手續一定有問題。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調查,但恐怕當不動産市場的價格跌破一個線之後,連鎖效應就會産生。”
他伸出手,捏緊了手指,然後猛地炸開:“導火索!這份壓力,一定會通過不動産會社,傳導到整個金融系統!半澤君,危險了啊!需要更精确的調查,時針,已經在滴答作響了!”
“我明白!”這間辦公室的主人站直了,理了理領結,目光冷厲無比,“就因爲一開始就感覺到不對勁,才拜托大家幫我查這些資料。和股市不同,不動産市場牽涉到的無辜國民太多了!總裁大人也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據實禀報!”
“霓虹的金融系統,乃至整個國家的經濟,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他轉身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份資料,手指捏得發白,“這樣的狀況,必須讓總裁大人更加明确!爲了挽救股市,通過地價稅讓資金從不動産市場中轉移出去,這樣的行爲隻會引發更大的問題!以我半澤一木之名,必須讓總裁大人清楚這其中的危機,遠比想象當中的要大!”
一國之大,從不缺聰明的人,也不缺剛直的猛士。
中午一章,晚上再一章。
(本章完)